必定不負所望
這就是紀子伶給他帶回來的禮物,紀言星看完後,便將紙條放入鐵盆中燃燒,一邊問弟弟:「有見到人?」
「沒有,成藍天不在,聽說被盯得很緊,他身邊一個叫何穎的人送來的。」
紀子伶聳聳肩坐在一旁吃著他回到臨天以來的第一餐,朱流在他旁邊,對這個沒見過的人紀子伶只評論一句:「很有趣的人。」
「不有趣的話,我看在成爺身邊也待不了多久。」
紀言星微微一笑:「我這幾天都會去醫館那裡陪他,府裡的事要拜託你了。」
紀子伶自然知道紀言星口中的「他」是容均,「嗯」了一聲,想起來說:「哥,我來時在門口遇見了個人,能幫他老婆看病嗎?」
「誰?」
紀言星皺起眉,這陣子來找容均的人很多,他也沒有一一記得,紀子伶吞下一口飯,想了想說:「叫做陳富桐,說要幫他老婆找大夫結果被趕出去。」
看著紀言星臉色,他語氣頓了頓,說出理由:「我看就是你們起口角那天吧?反正也被我遇到了,幫個忙也好……好啦,哥,不要那個表情,真不行我會把人塞去慕容韻那裏的,就是先跟你商量嘛。」
紀言星覺得很鬱悶,緩緩說:「我沒有生氣。」
「嗯,你是沒有,不過臉上明顯寫著不願意,因為阿均如果知道理由一定會答應的,對吧?」
紀言星又被鬱悶到了,紀子伶說的沒錯,容均對很多事情看起來都很淡然,但是愈是如此,對他堅持的事情就愈固執,這點他們兄弟都很了解,偏偏頭聊勝於無的問:「就他一個?沒別人了?」
「就他一個。」
紀子伶吃了個半飽,露出一個溫和的淺笑:「我有種直覺,這個人有問題,他擔心他老婆是真的,可是他有問題,所以我叫小五去查他了。」
紀子伶對人的不信任感很重,尤其是讓他感到不安全的人,也許這人對他們沒什麼危害,不過對此他已經養成了習慣,當作不曉得的前提下,就是最好什麼都曉得。
「要查就查吧。」
紀言星這麼說著:「溫定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還以為哥你故意不告訴我呢。」
紀子伶笑了起來:「我跟小五說我自己會問你,他嚇得要死,而我覺得既然你都還能去陪阿均,那我現在急也沒用,好吧,溫定那邊出的什麼事?是官府還是上面的人找麻煩嗎?」
「不是,刑部的人現在不敢給他找麻煩,上次溫定被氣的就是不查案,可是人家沒見到他什麼就也不肯說,剛巧皇上那時正在清人,溫言又被調回刑部當差了,刑部沒辦法,就暫時服軟了。」紀言星笑笑的說:「你帶些酒去看看他,不就知道了?」
紀子伶皺眉:「我去看他,不是給他找麻煩嗎?溫老爺子知道還不罵死他?溫欣跑回白櫻又是怎麼回事?離家出走呀?」
「出走個幾天就回來了,溫欣不用理她。」
紀言星笑著說:「說是去找個什麼東西,走之前還特意來拜託我忙照看著溫老爺子,老人家死要面子,叫我多幫忙看著點。」
「是哦?」
紀子伶低頭想想,回頭吩咐:「朱流,幫我找點好酒……還是去跟紅兒拿點她釀的酒吧,等等我帶著出門。」
朱流笑著說:「二爺,她的酒上回讓夏晴夏公子來的時候拿走了好多,一年也就釀一些,只怕剩沒多少了。」
紀子伶微笑道:「那去看看還剩多少吧,我總不能讓溫定喝一般的便宜酒吧?上次他讚過紅兒的手藝,你跟紅兒提一下,知道是我要拿去給溫定的,她就不會計較了。」
「好的,我馬上去。」朱流答應一聲,轉身去忙了。
紀言星等朱流說完,才說:「溫老爺子一直對當初茶坊的事情很不諒解,前幾天你回來前卻忽然派人來說,以後溫府那裏你想去就去,不用管他在不在,溫定不太可能多解釋什麼,所以應該是溫言說了些什麼。」
紀子伶一愣:「溫言?他一向討厭我們,怎麼還會幫我們說話?」
紀言星只聳聳肩:「我沒多問,反正等你回來溫定就什麼都會說了,我急什麼?」
「……」
他不急,是因為看紀言星也不急,結果紀言星不急,是因為這樣啊……
雖然隱隱覺得紀言星似乎有什麼沒說,不過紀子伶不在意,反正紀言星就是算計他也不會害他,這麼想著,沒多久就出門上溫府去了。
「主子。」
藍捷剛好在前院看見紀子伶出門,便回紀言星書房:「二爺剛出門了,皇上……我是說,那一位的事您要壓幾天呀?」
「再放個幾天就好了,他有那個耐心我到時候就不管。」
紀言星抿了口茶,恍若無事。
「主子,小五都要哭出來了,剛剛跟我抱怨說您跟二爺都給他找些難辦的事。」
藍捷笑笑:「依我看,過不了兩天,就算我們都不說,二爺還是會發現的,主子。」
「我知道,沒看見他一回來就讓人去查了?他還不只叫小五查,搞不好一會兒去趟溫府,再去趟慕容府,就又會有那兩邊的小道消息,」
紀言星支著下頷說:「小五也不可能真不告訴他,除非王爺回來。」
「主子您明明都知道,還壓著?」藍捷都出有些無奈的笑意,頗拿不準紀言星是什麼意思。
紀言星笑睇他一眼,「子伶就算知道也不會生我氣,不過那一位就只能慢慢等了。」
「您還真是……」
拿這樣的紀言星沒有辦法,藍捷也只是因為事情本身和紀子伶有關,才跟紀言星提了一下,不過既然紀言星這麼說了,而且只是「有關」,又不是「有害」,藍捷對那一位詐死的前任聖上沒有半點同情心,很壞心的想著,這到底可以拖幾天。
事實上紀子伶比藍捷想的還要快發現,畢竟他也做過情報探子,小五既然不可能不告訴他,他自然有很多方法推敲,溫府很熱鬧,只是溫欣不在,ㄚ環僕人們曉得他們彼此之間都認識,見著他總是會提幾句,直到他見到溫定。
溫定帶著他最小的表弟在院子裡賞花說話,見紀子伶一個人進來,連一個人都沒跟著,就曉得是紀子伶不讓人跟,溫定見紀子伶似乎也不急著說話,遠遠站著等他,便笑著對他點點頭,又跟表弟說了會兒話,小孩子沒多久就讓一個ㄚ環帶走了。
「怎麼來了?」
溫定皺起眉頭,聽不出語氣的話中有著一點責備:「我聽說你現在應該有很多麻煩。」
「我擔心你才來的,一來就要趕我走啊?」紀子伶隨意走到離溫定最近的一張石桌,放下手上提的酒甕。
溫定看著他,很認真地說:「我沒什麼事。」
紀子伶像是把溫府當成自己家一樣,隨手找了個ㄚ頭叫去拿杯子,ㄚ頭還喜孜孜地去了,溫定看著苦笑,到底是城裡幾家人交情都太好,還是他沒把下人管好?
紀子伶轉過頭就看見他身上隱隱有許多外傷,放緩了語氣說:「明明就都住在這城裡,大半年也不見你聯絡,一回來就聽說你出事,出事了還不找我,對我來說,這就是有事了,」紀子伶挑眉:「你確定你要跟我說你沒事,要不要我把你扒光檢查一下?」
溫定很高,生著一副檢康的臉,和紀子伶給人孱弱的形象整個差很大,劍眉星目,就是站著什麼都不說,陽光軒然的形象也很強烈,很適合去充當武林高手,衣玦飄飄的類型,聽到紀子伶依舊溫和卻棉裡藏針的話,笑了起來:「我怕你看了會自卑。」
紀子伶笑得很溫和:「沒事,等我扒完再考慮那些,你知道,我做事向來有勇無謀的。」
溫定瞪了他半晌,最後拿紀子伶沒辦法,投降般開口:「算我錯了,別生氣,我不是有意不找你,」他緩了語氣輕輕解釋:「就是從你家小五那裏聽說你跟那一位的事,所以就沒找你了,不過你哥還是很幫忙的。」
「誰要生你氣,我要是跟你認真,早幾百年前就被你氣死了,」
紀子伶看著他的臉,確定對方沒在隱瞞什麼,正想問,就見到溫定又是瞪著他,語氣沉沉的說:「你要出城也沒跟我說一聲,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難得去找你一次,結果讓我撲了個空。」
紀子伶眨眨眼,「好吧,一人一次,扯平了,換我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事?」
「還不就是刑部的案子,東邊那裏一個瘟疫案,他們不想辦,也辦不了,就進言把大哥調回刑部,說什麼有經驗有才華的狗屁廢話,其實只是不想去查到底是鬧鬼還是人為還是天意,不管哪一種情況都好,反正那些人就是不想扯上關係。」溫定說得很平淡:「大哥不管說什麼都會被拿去做文章,你家茶坊在查的那個連環案,居然有笨蛋無師自通,說是我溫家做的,大哥沒理會,不過爺爺氣死了,差不多是那幾天……」
紀子伶沒有插嘴,見溫定想了想又繼續說:「對啦,就是那幾天,容先生的師父來了,你哥把人請到我家來看爺爺,才把爺爺鎮住了,他安靜了好幾天呢,真難得。」
紀子伶看他從ㄚ頭手上拿過杯子倒酒,笑著說:「你消息倒真靈通,是我家小五跟你說的嗎?」
溫定笑笑:「老規矩,小五說反正只要我問的他知道,就會跟我說,除非他家老大交代不准說。」
紀子伶接過他給自己倒的酒,輕輕抿了一口才問:「第二個問題,你左手怎麼回事?」
溫定一愣:「我以為你會問我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那也是我想問的,現在剛好是多事之秋,朝廷不平靜,江湖也不平靜,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的回答不會讓人失望。」
溫定低下頭,他明白紀子伶是認真的,這就像是在問,你怎麼可能去要求一個殺手不殺人?沒錯,當初認識時,紀子伶可不是現在這副嬌貴的假象,他的劍就頂在他下巴,他一直不明白,是什麼仇恨可以逼一個人走到那種地步,即使到今天,他還是不明白,但是朋友做了也快七、八年了,現在他已經不在意。
溫定抬眼看他:「你沒有叫人去查,就是想聽我說?」
紀子伶看著他,讀到他眼中的笑意,也笑了笑:「是,資料畢竟是資料,你就在這裡,你又是我兄弟,我為什麼不能來看看?」
溫定笑笑,目光又是一開始的颯爽軒然:「有人放出消息說聖上離京在我家,好吧,其實不是這麼說的,不過結果都一樣,有人找了人來我家搗亂,本來那也沒什麼,小五跟慕容的人就近的都有來幫忙,左手是當時為了護我嫂子的孩子傷到的,傷到了骨頭震到了筋,藥仙前輩已經看過了。」
話一說完,就看見紀子伶的目光陰沉下來,溫定拍了拍他,只好還是笑笑地問:「看你的表情,那時候紀府那裡一定沒少被騷擾。」
「何止,那幾天好多地方都不平靜,」
紀子伶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擔心,沒好氣說:「很多人都想跟我家溝通,你還排在我家後面。」
「至少看在我的份上,別動手好嗎?」
半晌,溫定又幫他倒了杯酒這麼說。
「你該慶幸那是會好的傷,要是不會好,就是我哥也不會放著讓慕容家那邊接手。」
這裡面有一些是暗箱操作,紀子伶沒說太多,但他知道溫定聽得懂。
「你確定你家那一位聽見你這樣說不會吃醋?」
溫定挑眉,似笑非笑的說:「聽大哥說是詐死,誰都知道,不過誰都得裝不知道,應該是要來找你了吧?」
「有空擔心我,還是多擔心你自己。」
紀子伶很不客氣的抓著他的手察看了一下,才說:「你家老爺子發話了,我來找你不用看他臉色了,所以你這幾天會常常看見我,直到你傷好為止。」
「呃?」
溫定一呆,才說:「爺爺給我禁足了,說是我傷好前不准出門,你們是說好的嗎?」
「你問你家溫言,我怎麼知道你家老爺子為什麼突然給我好臉色。」
紀子伶聳聳肩,不是很在意,對於楚以華,他倒是在意,不過既然紀言星沒提,好像有什麼打算……只能說這兩兄弟某方面來說,也都很壞心眼。
× × ×
紀言星回來聽紀子伶說他這幾天都要去溫府騷擾溫定的事,抬起眼睛笑著看他,「發現了?」
「早發現了,你以為我做了你幾年弟弟呀?」
紀子伶翻翻白眼,「你想讓他等,那就等吧,我去溫府『避禍』,不是正好?」
紀言星轉頭對著旁邊的藍捷笑著說:「你看,我就說子伶不會生我氣。」
朱流似乎對於紀子伶這麼說有些無奈:「二爺,您這樣『順水推波』要是被知道了不怕被秋後算帳嗎?」
紀子伶笑著說:「不怕啊,是他自己方向感不好,又不是我沒等他。」
朱流不說話了,很認命地嘆了口氣。
「朱流,你還有心思想別人的事,」
紀言星笑著調侃他:「不多想想藍捷嗎?」
朱流臉色微妙的尷尬了一下,很想說就算他不想也會有個人每天都來騷擾他,又不好當面說出來,只好悶悶的瞪了藍捷一眼,藍捷若有所覺,苦笑著略略帶點求饒的語氣說:「主子,您再說下去,小朱晚上要踢我下床的。」
「應該沒關係吧?」
看出來紀言星似乎心情不錯,紀子伶笑著跟進:「是你被踢下床又不是哥,他沒差。」
藍捷臉上有點狼狽,紀子伶想藍捷晚一點可能有得哄了。
接下來幾天紀子伶都過的輕鬆隨意,每天的生活最單純的就是紀府、溫府、慕容府、醫館,有時跑趟將軍府,逛逛街,平常瑣碎事情多了,這時卻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剛回來時第二天還有想過要打聽下楚以華的下落,但又覺得這樣很怪異,索性他也就沒打聽,如果楚以華那晚說的話不是精蟲衝腦才說的,那他總是會來找他,不需要他去找也是一樣的。
而又是在某一天,這天下午他待在溫府,雖然溫老爺子現在不趕他了,但那並不代表老人家很喜歡見到他,倒是溫言的態度還好些,紀子伶沒有問溫定,不過倒是從跟溫言短暫交談中看出了些端倪,溫言大紀子伶五歲,為人很沉穩,看起來精明幹練,跟溫定給人的感覺反差極大。
他正跟溫定邊聊邊幫他左手換藥,就看見溫言從後頭主屋走了出來,紀子伶吃了一驚,但是之前就已經交談了幾次,這時起來行大禮也很奇怪,便馬上在一旁盆子很快洗了手,微微欠身,「溫大哥。」
溫言眼神銳利,紀子伶不敢在他面前太超過,溫言看著他跟溫定,片刻後像是在話家常的開口了:「又來幫小定換藥啊,辛苦了,小定這孩子不太懂事,連換藥都不太會。」
「不會的,我在家裡也很無聊,剛好來陪陪溫定,也好打發時間。」
紀子伶摸不準溫定想說什麼,很乖巧地回答。
溫定看見自己大哥來了,便很認命地用右手用著很慢的速度給自己包紮,一邊在心裡腹誹紀子伶,裝,就會裝……
溫言笑著說:「小定現在身體還要再靜養幾天,剛好現在也要喝藥了,我先讓人帶小定進去服藥,紀公子要不要欣賞一下東院的景色,年初石剛翻新,我想你應該還沒看過。」
紀子伶明白溫言的意思,溫定先是看了溫言一眼,然後看著紀子伶說:「那我先進去喝藥了。」
「你左手小心一點。」
「我是受傷,不是殘廢。」溫定邊走遠邊扔來一句。
溫言見溫定走遠了,才和紀子伶一邊走邊說:「……你對小定很好。」
紀子伶怔了怔,說:「因為他是我兄弟。」
「溫家幾代以前是走江湖的,從曾爺爺那一代開始入朝為官,當年曾經傳下一件稀世兵器,我想這件事小定一定跟你提過。」溫言緩緩說著,口氣很穩,很確定。
「聽過一些。」
「聽說公子去京城出差,你還沒回來以前,貴府總管每天都派人來問候小定。」
溫言露出了一個笑,但是紀子伶不是很確定他是不是有在笑,這個人和溫定不同,他在朝幾年,已經能夠隱藏心思,紀子伶只能確定他現在不會想害自己。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溫大哥。」
但其實紀子伶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溫府的情況某方面來說比紀府也沒好到哪去,他只能裝作不知道。
「我以前沒有問過小定,不過現在能不能問問你,你們怎麼認識的嗎?」溫言看著他片刻,忽然開口問。
紀子伶沒有馬上回答,他原本恭謹乖巧的面容瞬間抬眼直視著溫言,只一剎那,不曉得是從溫言臉上看見什麼,很快別過目光,遲疑著說:「以前……我曾經接了一件委託,有人出二萬兩買溫定的人頭。」他頓了頓,說:「我當時把溫定砍的剩一口氣,結果揹著他去求容均幫我救人,後來雇主反而被我做掉了。」
溫言被他那突如其來的一眼看的有些詫異,再聽了紀子伶的話後一愣,他知道自己弟弟跟紀言星弟弟交情不是一般好,好到平時一年半載沒聯絡幾次,有事仍舊不用溫定去說,紀子伶回頭知道他有事就殺到他家來,好到即使紀子伶不在臨天,紀言星也替他顧著人。
甚至好到溫定一聽見他有事沒跟自己說,還沒打聽清楚就同樣氣的殺到紀府去關心,完全不管爺爺說什麼。
溫言呆了很短暫的時間,才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謝謝告知。」
反倒是紀子伶聽見後有些疑惑,主動開口:「其他的事你不問嗎?」
「不需要問了,因為我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溫言笑著說,這次紀子伶是真的在他眼裡看見幾許真心的笑意,「對了,紀公子,有個人在溫府大門口等你很久了,似乎繞了大半個城才找到我們家來,是一個你應該親自接待的客人。」
紀子伶偏頭,又是欠身:「我曉得了,麻煩幫我跟溫定說一聲好嗎?請他等我一下。」
溫言答應了一聲就走了,紀子伶本來想說是慕容家有事找他還是家裡有事,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慕容府要找他沒可能繞大半個城,家裡就更不可能了。
走到門口附近,還沒走出去時,紀子伶好奇的詢問幾個僕人,都說是沒見過的生面孔,他邊走邊跨出門,想說是誰給他搞神祕時,迎面而來的人直接握住了他的雙手,微冷的溫度一下子由指尖傳遞到了他胸臆。
紀子伶在外一向是弱不禁風的形象,所以他沒有馬上掙脫,而是皺著眉頭,但他忽然露出了一種說不上是吃驚還是喜悅的神色。
似曾相似的味道。
「想我嗎?」
來人輕聲詢問。
紀子伶瞧著他片刻,掙脫了他的手,沒有回答,很自然地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憔悴了。」
「趕著把事情處理完,」
在他身邊,還是林卿官,沒有別人,楚以華笑著說:「來了還要被你哥刁難。」
玩心眼大家都會,不過楚以華心甘情願被耍著東跑西跑到現在才來找他,也真出乎他意料之外,紀子伶笑了笑:「這裡不方便說話,走,進來坐一下。」
「方便嗎?」楚以華笑著問。
「叫你進來就進來,不來算了。」紀子伶也不管楚以華,說完就走了進去,想當然,楚以華是乖乖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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