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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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1日 星期六

華伶曲˙章九˙偽裝

那時,楚以華的一句話,改變了他的心意。
因為,他原本並不是這麼打算的。

「子伶。」
那略為淡漠的聲音穿過那道走廊,推開門,掀開簾子,雙眸帶著如常的關心,從身後走近他。

身旁的二人,草生和蘇安轉過身,退了二步,低頭示意。
這對孿生兄弟眉眼之間的神情相似極了,幾乎難以辨別。

紀子伶正坐在梳妝台前,除了一面銅鏡外,面前擺放著許多工具,他這時正想先看一下銅鏡裡,自己的臉,然而紀言星的手已經伸了過去,輕輕替他抹平面頰邊緣上不自然的地方。


這個有些過於親密的動作並沒有引來紀子伶的不適,他的反應僅僅只有臉上瞬間閃過一點稚氣,隨後又恢復正常,他回過頭,問:「怎麼樣?」

紀言星又用手指在他額頭上仔細地抹了幾下,才說:「你的聲音呢?」

「絕對沒有退步,」
紀子伶幾乎沒有停頓,下一句變成是非常輕柔的女聲,模仿著相對淘氣的語調故意有些遲疑的說:「不會吧?應該沒有生疏吧?」

「你真的要進宮?」
紀言星聽了之後,只吐出這句平淡的問句,讓紀子伶微微一楞。

皇宮,對兒時的他們並不陌生,但是他們對皇宮的記憶,卻只有殘忍而無情。
那是剝奪了他們家的地方。

隨著年紀增長,認知也產生了改變,但是對於那樣的地方,紀言星知道,紀子伶還是不太喜歡的。

紀子伶隔了一會兒乖乖地回答:「真的。」
有點緩慢,卻十分肯定。

草生和蘇安看起來波瀾不驚,仍舊站的十分恭順,紀子伶頓了頓,說:「昨天東西送到了,大哥要不要看看。」
他雖然是詢問的話,語氣卻是肯定的,草生與蘇安已經安靜地一同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只不起眼的劍匣,並將之打開,用布將裡面一把通體漆黑的劍雙手呈到了紀言星面前。

紀子伶看了那把劍一眼,便將目光轉向紀言星說:「仿製品,已經請尚文先生看過了,面上這道族徽的顏色,用了珍珠粉去摻,劍身是用據說與真品材料相近的寒鐵所造,劍身上的一些痕跡也是盡量仿製,半年為期,可以假亂真。」

「那真品呢?」
紀言星伸手觸摸了一下,這麼問。

紀子伶知道他在問什麼,「真品比較光滑一些,原來不是劍,好像只是某種法器。」

紀言星停了一會兒,也不多談此事細節,轉而說:「你去倒也無妨,從皇宮的寶物庫置換一把劍雖說不是太容易,卻也不大難,只是要跟夏晴走一趟夏族,這一去,至少也要半年吧。」

「嗯……」
紀子伶想了想,上前說:「大哥,你生氣嗎?」
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紀子伶的語氣有一點點撒嬌,臉上一點也看不出開玩笑的意味。

紀言星搖搖頭,轉身拿起桌上的衣裳,他早就看到了,紀子伶準備出門就穿的衣服──女裝。
不錯,是不折不扣的女裝。
除了這一套,還有其他許多衣服,但是紀言星熟知自己弟弟的習慣,順手一拿就是他要換的衣服。

「我生氣什麼?」
他開口反問,紀子伶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的單衣,臉上貼著人皮面具,看的見的皮膚都仔細地抹過,紀子伶站起身,換上衣裳,原本是草生與蘇安要幫他的,現在變成紀言星在做了。

紀言星的動作不緊不慢,淡淡說:「只不過,一個伶女進宮,風險比夜探宮城還大而已。」
紀子伶笑著,語氣依舊用著一點點的撒嬌:「大哥擔心我?」

「擔心。」
紀言星倒不避諱說出這類的話,他說:「草生與蘇安在你身邊,我會比較放心。」

那套衣裳不僅僅只是做工精細,更是特製而成,一件件穿搭下來,紀子伶看起來就是一個半大成熟的大姑娘,瘦瘦的,胸前飽滿,卻絲毫不露,只露出一些漂亮而潔白的頸子。

紀言星說:「在紀府你有許久不曾出手,有他們阻止你,可以省去宋爺許多麻煩。」

「……」
紀子伶默然無語,搞半天,紀言星居然是比較擔心他惹麻煩。

「你不會想頂著這模樣去見皇上吧?」
「他不知道啦。」
紀子伶的聲音有一點不自在,「大哥,我很奇怪嗎?」

「草生,把鏡子立起來。」
吩咐完,紀言星偏頭,微微笑了出來:「一點也不奇怪,只不過第一次看見你對誰那麼上心,好像除了紫英之外吧,他是第一個。」
他伸手梳理著紀子伶的頭髮,又說:「其實叫涼兒去也是可以的,不一定要你去,我那日只是隨口說說。」

夏涼兒在紀府平日是婢女,舞女出身,是個混血兒,紀府私底下不僅賣消息,也賣人命,這夏涼兒就是其中一名女殺手。

紀子伶自然知道讓誰去更適合,也更不會讓人起疑,他不等紀言星說話,便說:「大哥,你真的沒生氣?」
紀言星對他這種問話也不生氣,有些好笑地問:「沒有,換我問你,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因為……」
「因為你跟來往?因為他知道了你的身分,想抓你去做官?因為那個『林清倌』上了紫英的床?還是因為你也許想藉著這件委託,去察探皇上?」
紀言星語氣愉悅,聽不出一丁點火藥味兒,但聽在紀子伶耳中就不是這樣了,他正想說話,紀言星已經將左手食指與拇指輕輕點住他的唇,繼續說:「不管怎樣……其實你出門一趟也好,這樣我也比較放心,雖然假公濟私去夜探情郎不太正當。」

這句話說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紀子伶聽的一頭霧水,只最後一句話讓他臉面微紅,草生與蘇安二人卻是不約而同忽然間微微抬起眼,面容上有著一絲頓悟,隨即又溫順地伏下頭,一個動也不動地拿著鏡子,一個則垂手靜立在一旁。

「什麼假公濟私,什麼夜探情郎,呸呸呸,我像是那種人嗎?」
他才不是……不是什麼?
「像。」
「大哥……」
紀子伶的語氣變成了無奈。

紀言星忽然正色道:「你去看他無妨,但不要爬上他的床。」
紀子伶一楞,饒是臉皮再厚也經不住了,他的面頰像是火燒般的紅,「我、我又不是去妓院!」

「我寧願你去。」
紀言星淡淡的說,十分有趣的看著紀子伶罕見的忸怩表情,這模樣還真像是一個大姑娘,他搖搖頭,替他穿好了衣服,拉著人坐下,蘇安伶俐地遞過梳子,紀言星一邊幫弟弟梳頭,一邊說:「前幾天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有沒有好好想想。」
紀子伶任由紀言星給他梳頭,身子坐得筆直,動也不動,一聽哥哥這麼問,他沉默半晌,才回答:「……有。」
還想得很出神。

紀言星思索了一會兒,替他盤了一個漂亮的髮髻,他看了一會兒,好像還不滿意,又將髮髻拆掉,重新盤了一個簡單大方的式樣,挑剔的又看了一會兒,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才開口:「我知道皇上要回京城,才建議你去那兒的,你去,替我向宋爺、成爺帶個好。」

紀子伶聽出潛台詞是他不一定要去,事情也是可以做得好的意思,那為什麼還要讓他去呢?自然就是因為他的態度被紀言星看出來了。

「大哥,我……」
紀子伶一咬牙,表情又有點茫然:「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想去,可能是想去看看他,或是想確定些什麼事情。」

「不用說。」
紀言星溫聲打斷他的話,伸手替他戴上一串項鍊,「回來我再好好聽你說。」

「好。」
紀子伶只愣了很短的時間,便露出笑容,回身雙手抱住紀言星,他現在的外表是一個天真浪漫的小姑娘,這樣的舉動看起來絲毫沒有違和感,「我不會去太久,還會給大哥帶禮物回來。」

紀子伶的語氣充滿了撒嬌的意味,紀言星卻是很習慣紀子伶在他面前如此孩子氣的一面,表情變都沒變,反而露出一點點的細笑。

紀言星平淡的說:「怎麼去就怎麼回來,要是你出事,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聽清楚了?」
紀子伶點點頭,「聽見了。」

×  ×  ×

紀言星沒有去送紀子伶,他弟弟前腳一走,朱流便同藍捷來到前院,「主子,二爺剛剛出發了,真的不用派人打點?」

紀言星彷彿沒有聽見似地,文風不動,過了許久,才說:「不用,找人跟著,讓我知道人在哪兒就行了,這種話不要再問。」
他轉過頭,看著靜靜立在身後的二人,皺起眉問,「香兒呢?」

藍捷跟朱流的表情瞬間有點尷尬,在紀言星的目光下,低聲說:「那個……咳咳,表妹她去看戲了。」
「看什麼?朱流,你說。」
藍捷是不可能說出那種字眼的,朱流瞪了情人一眼,才說:「香兒說她累了,要去看活春宮慰藉一下心靈。」

紀香兒也是紀府裡的一名成員,輕功一流,基本上除了女紅之外什麼也不行,不過這個姑娘有個特點,喜歡偷窺,據本人炫耀,她偷窺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這時她正趴在天花板上一角,下面兩人正親熱著呢,根本沒注意到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們看,那兩人正是溫尚雅跟夏晴。

夏晴一臉痞相的抱住人,將投靠在溫尚雅肩上,「唉,果然還是要抱著你才夠舒服啊,真好。」
溫尚雅神色很冷,但是臉上透著一股不自然的紅,「你放手,你這個變態,你到底在摸哪裡啊……」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反抗的動作卻不大,儼然是半推半就的,眼見著情勢發展開始往不可收拾的方向走去,紀香兒的專注力更高了,這時旁邊就傳來一個聲音:「香兒,別看了。」

「唉唷,有什麼關係嘛,」
紀香兒頭也不回,一聽就知道是誰的聲音:「他們這幾天都這樣,我又不是第一次看,不……」

她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發現窄小的空間裡,藍捷有點狼狽的派了派身上的灰塵:「表哥,你怎麼在這裡?」

「別問了,快下來。」
藍捷不分由說,一把摀住紀香兒的嘴,身形迅速的往另一邊滑去,他的動作十分輕盈,一下子就回到另一邊的走廊,手法優美的把天花板裝回去,落地無聲。

紀香兒覺得她正看到精采的地方,有些不滿的嘟起小嘴:「幹嘛阻止我呀,人家看得正開心呢!」
藍捷苦笑了笑,妳還真當妳都沒人發現啊……估計不知道的只有被忽悠的溫尚雅而已,不過這話他當然不能說,「香兒,打擾別人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
紀香兒很老練地說:「大不了你跟小朱哥親熱時我不看就是了,沒事的話,我去看看現在怎麼樣了……」

「香兒……」
藍捷的聲音這次充滿遲疑。
「又怎麼啦?」
香兒回頭,皺起眉頭問:「有是快說,姑娘我很忙。」

「能不能告訴我妳忙什麼事呢?」
身後,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紀香兒一楞,一轉頭立即堆出滿面笑容,「唉呀,原來已經這麼晚了,我突然想起我還沒……」

藍捷無言地摀住臉。

紀言星打斷她:「香兒。」
紀香兒敢跟藍捷大小聲,可不敢這麼跟紀言星說話,她低頭,滿臉懺悔的表情:「主子爺,香兒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紀言星看著好笑,夏晴肯定是有發現的,反正那兩個人親親摸摸抱抱給紀香兒看見倒也不是什麼罕見事,不過此風不可長,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還有下次?」

紀香兒很可憐的說:「主子爺,香兒知錯了,下次只看一半就好,我發誓我被表哥拉下來時,他們衣服都還穿好好的……」

這個姑娘胡說八道的本事倒是跟慕容武不分軒輊,說不定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紀言星看著她,半晌,淡淡說:「配劍留下,妳就可以走。」

紀香兒不依,求饒道:「主子爺,你對香兒最好啦,求你不要沒收我的劍,你知道我一沒有那把劍,就睡不好也吃不好……」

紀言星再次打斷她:「香兒。」
紀香兒停頓的時間很短,「主子爺,你怎麼處罰都好,可不要拿走我的劍,沒有它我會死的……」

紀言星目光掃過他,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麼,喃喃自語:「……也好。」

藍捷在一旁,忽然想起了一件紀言星還沒有親口批准的安排。
他心裡升起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紀香兒十分敏銳,奈何紀言星除了二爺外根本是油鹽不進,紀言星看著她,淡淡說:「好,那妳明天早上來找我報到,正好有任務給妳。」
紀香兒不知道是什麼任務,反正只要不沒收她的劍,什麼任務都無所謂。

×  ×  ×

楚以華雖說是微服,但是皇上微服畢竟不同於百姓,一切食衣住行都還是有一定規格,這番回京,紀府為他安排的兩輛車駕,外表通體漆黑,沒有一點裝飾,準備的行李也都一應俱全,源青一邊拉著馬匹,遠遠地看見這次要「悄然回京」的皇上正與紀言星說著話,他一身素色簡衣,源英的打扮和源青一樣,樸素簡便,指揮著著幾個人把東西搬上車,轉過頭來,「阿青,怎麼還沒看見阿白?」

源白?源青一秒回過神,搖搖頭:「出門前還看見他在跟涼姐在說話,說不定等一下涼姐就會出現了。」
「咦?她去幹嘛?」
源英看情形經差不多了,也就繼續聊:「我看這次應該不會有什麼刺客了。」

源青看見主子還在說話,才說:「阿英你太樂觀了啦,你上次也說沒事,結果咧,好在阿白剛好在你旁邊……」

「你們在說什麼呀。」
源白的聲音忽然打斷了源青的話,他和所有同行的人一樣都是一身簡便,「藍爺說再半個時辰出發,還有什麼東西沒拿的,茅廁沒跑的就動作快點。」

源英笑著打了他一下說:「你還說我們,自己跑去找女人以為沒人看見!」

源白翻了翻白眼:「什麼找女人,你喜歡你去啊。」
他說著頓了一下,拍了一下頭道:「不說這個,本來藍爺安排了涼姐跟玉姐隨身伺候皇上的,不過現在出了點變故,換成了……嘿,你們猜,換成誰啦?」

源英聽著知道一定是主子的意思,忖度著真的很認真的猜了起來:「朱爺?藍爺?莊管家?」
一連猜了幾個,源白都搖搖頭,源青說:「該不會是楊……四爺?」

「不是不是,都不是。」
源白說:「是香兒。」

現場有一瞬間的沉默,不過因為主子跟皇上,以及他身邊的林卿官還在附近,源青壓低聲音問:「沒搞錯吧?那隻惹禍狐狸能幹嘛?難道她要跟去偷看人家皇上洗澡不成?」
源英的表情顯然也是這麼想的,「該不會是看上了他旁邊那個侍衛?沒道理啊,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紫英的相公……」

他說到一半發現另外兩個人都用一種古怪的眼光看著他,他忽然領悟過來:「對哦,說不定他會去看那啥小倌的洗澡!」

源白面無表情,心裡頭早已滿臉黑線,紀香兒平時在府裡都做了些什麼事,每個人都是心知肚明,在紀府,除了主子之外哪個人沒被她「視姦」過?也怪不得紀香兒的名字在紀府這麼「有名」。

「我怎麼會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剛剛涼姐在交代我跟阿宗一些事情,」

香兒跟夏玉兒穿著同款的天青色上衣,下著一件同色裙子,看起來像極了姊妹,源宗領著二人走了過來,二人面上都帶著乖巧的笑容,源宗停在三人面前,斥了一句:「別聊了,快去準備,要出發了,尤其是你們兩個,源青,源英。」

「是,聽見了。」
源英大聲說了一句,源青則是簡單地回了聲「就去了」,二人很快地散開,剩下源白瞄了後面兩人一眼,咕噥了一句:「真令人擔心啊。」

紀香兒原本笑得嬌俏,為此還在鏡子前惡補一番,想博得這幾個月間都要伺候的皇上好感,不過這時一看見源白那不冷不熱的表情,好不容易維持住的笑容頓時都被拋在腦後,她氣呼呼地說:「臭阿白,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她話還沒說完整,一旁玉兒已經拉住了人,笑著說:「香兒,好了,源白這不是為妳擔心所以才來看看妳的嘛,別氣了。」
紀香兒氣呼呼地,源白聳了聳肩,神色間像是不經意地變出一把匕首,平平淡淡地說:「婢女身上是不該有武器的。」

紀香兒一楞,伸手摸向自己胸前,「你變態,亂拿我東西!」
她一揮手間欲將東西從源白手中搶回來,不過源白已經將那把匕首收了起來,伸手又不知從那兒變出一隻木製銀釵,語氣依舊平淡:「妳不是想告訴皇上,妳帶著一把匕首是保平安的吧。」

這句話一出來,紀香兒像是吃了啞巴黃連,源白手腳很快,那隻銀釵輕輕巧巧的插在她頭上,紀香兒還想伸手去搶,源宗看不下去,終於出手擋住了人,阻止:「好了,再鬧下去,像什麼樣?你們的那些破事,路上自有時間慢慢解決。」

源白再度聳聳肩,轉身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頭對紀香兒說:「那隻銀釵給妳,不用還我了。」
紀香兒伸手摸摸頭上的釵子,賭氣似地跺了跺腳,氣道:「誰要你的破釵,大變態,臭阿白!」

楚以華微微偏頭,這時他才聽見另一邊傳來的聲音,紀言星耳力好,已經聽見紀香兒的聲音,不過他仍舊是一派平靜的說:「大概是下人們在說話吧,平時不太管他們,讓公子見笑了。」

楚以華似乎很喜歡紀言星這樣喊,他笑著問:「舍弟沒告訴紀爺,在下還有個字嗎?」
「有,」
紀言星一秒回答,目光瞬間掃過在他身後兩步遠的林卿官:「公子希望紀某這麼稱呼?」
他的語氣客氣、親切而恰到好處的露出一些詢問的神色。

這個紀爺一點也不好應付,這句話的語氣雖淡,可箇中意味楚以華又怎會聽不出來?
他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說道:「紀爺總是一口一個公子,這樣稱呼可就太見外了。」

林卿官的目光停留在紀言星身上,剛剛對方那瞬間的眼光,讓他也瞬間顫抖了一下,彷彿有一股犀利而難以察覺的殺氣在包圍他,但是很快地,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那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般,讓他有點在意。

「林護衛。」
源宗走了過來,低聲喚了一聲,然後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接著林卿官依樣在楚以華耳邊低語幾句,然後楚以華便點點頭讓林卿官暫時離開了。

他一走,紀言星目光淡淡地一變,他的變化的很小,從表情上幾乎看不出來,楚以華也看不出來,「公子,」
紀言星開口道:「子伶三天前已經先行一步,出發至京城了。」

對於紀言星主動開口,楚以華有點意外,他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就回應:「他有告訴過我,他會提早走。」

「是嗎。」
紀言星不明顯的頓了頓,表情一瞬間似乎像是在考慮什麼,但他沒有讓自己的猶豫被發現,他緩緩地,用一種平和的語氣說:「但願。」

<font face=標楷體>如果……
這樣也好。</font>

楚以華直直看著紀言星,對方似乎明白只說兩個字他不是理解的那麼好,紀言星又說:「我只有一個弟弟,若出了事,我也只好找你算帳了。」

他的語氣緩緩的,雖然是溫和的語調,卻有種將人看透的犀利。
楚以華怔怔看了他半晌,若有所覺,慢慢的,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是平時的那種輕鬆自若的微笑,而是一種似笑非笑,同樣洞悉了什麼般的笑意。

若是紀子伶看見這一幕,說不定會先摀著臉,然後再挖個洞鑽進去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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