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面容生得溫婉撫媚,天生小巧的瓜子臉蛋與細長漂亮的丹鳳眼,襯得她整個人艷麗中又帶著一些靈氣。
如果不是全身上下被綑綁著、嘴巴塞著布、又被點了穴道、又餵了軟骨藥、又……等等如此手段,她狼狽的面容應該是極美的。
此刻她意識清醒,硬梆梆的木床,少女渾身疼得厲害,她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苦,黑漆漆的屋子裡泛起了微光,她一雙瞳眸如水波般盪漾,又結冰地像冬天的湖水,只冷冷地環伺周遭。
「大人,就是這裡。」
門外傳進去低語聲,接著響起腳步,那陣微光原來是點了燈,少女眨了眨眼,極力想看清,無奈全身上下動彈不得,只聽見門輕輕開啟的聲音,接著是一片的靜默。
呼吸聲。
腳步聲也很輕,少女臉上不動聲色,猜測著來的大約有三個人左右,她原本被綑綁後就被扔在木床上,朝著內側側躺著,這時背後傳來一陣輕微的呼吸聲,使得少女心裡掀起一陣驚恐。
時間好似很漫長,她甚至能聽見身後接近的那個男人的呼吸律動,他是誰?他來幹什麼?為什麼要抓她?是不是要輕薄她?她怎麼會遇見這種事?
那是一雙冰冷的手,那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她頓時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在顫抖著,胸口心跳的厲害,不知道接下來她會有如何下場;而她毫不懷疑,就算這時那個男人把她脫得精光,她也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那個男人的雙手很有力,她感覺自己像木偶一般地被抓著,背對著坐了起來,然後對方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他要非禮我!
這是她心中當時唯一的念頭。
對方似乎感覺到了她的不安、惶恐、顫抖和焦躁,只低聲輕笑著,很低沉的嗓音,然後那男人就坐在她背後,一手抓著她肩膀,一口拿掉她嘴裡的布,命令:「我知道妳醒著,說說話。」
她倒很想破口大罵,但她即使努力想說話,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人,小姐不能言語。」
另一個細細的聲音輕聲解釋著,她沒有聽見男人出口詢問,而那個人自動自發解釋起來,聲音很低,低的幾乎像是小小一個揉好的麵糰,她只清晰地聽到其中的幾個詞:點穴、綑綁、下藥。
──這些卑鄙無恥的小人!
男人隔了一會兒說話了:「怎麼用了這麼多手段?」
前面說的話他都沒聽清楚,可這一段話語特別清晰:「實在抱歉,大人,小姐本來是吳嬤嬤那邊要的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聽說自殺了幾次都不成功,小人發現時,剛好就剩下幾樣藥沒下,估計要等藥效散去吧,至於說話,解了穴道就能說話了。」
「好,你先下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男人發了話,對方似乎是立刻乖乖地出去了,她聽見了門的聲音。
男人伸手給她解穴,隨即低聲笑了笑:「應該能說話了,說說話吧。」
這回,男人的聲音聽著溫潤如水,給人很舒服的印象。
「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她心裡惶恐,但是這男人似乎不是特意要來輕薄她,她甜美的聲音帶著顫抖,語氣十分高傲。
「小姐您別說胡話了,您逃跑是不對的,當初您可是自願賣身,怎麼可以拿了錢、說話不算話呢?」
男人輕聲說著,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勸導。
「逃跑?妳知道我是誰嗎!我根本不需要逃!」
少女心中一驚,她是誰根本不用想,但對方難道把她當成了別人?
「小姐,您還是好好回去吧。」
男人輕聲細語的說:「雖然我也可以這樣帶您回去,不過您若總是說話不算話,我們會很困擾的,您的皮膚那麼嬌嫩高貴,要是碰壞了,有了一點傷口,可就賣不到當初說好的價錢了,這樣我們會很傷腦筋的。」
賣身?逃跑?價錢?
男人口口聲聲重複的字眼,讓少女心中湧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少女倒吸了一口涼氣,好不容易才開口說:「我不知道你們要找的是誰,你們抓錯人了。」
男人靜了一下,隨即笑道:「小姐,您前幾次逃跑,我也沒跟您計較,這次不能再這樣了。」
「我真的不是你們的小姐,我是當今青門門主的孫女……我、我是施雪英!」
然而這句話並沒有帶來比較好的效果,男人點點頭:「很好,小姐還記得自己的新名字,難為了小姐為了揣摩那份氣質,硬是裝出睡不慣木床的樣子,看起來您應該不會再逃跑了。」
施雪英真是欲哭無淚,怒氣攻心:「你怎麼能對我如此無禮!我當真是青門弟子施雪英,你是何人,竟敢將我誤認成別人?」
「很不錯了,就連罵人的樣子都有八分像了。」
男人在他身後還是繼續稱讚:「那麼明天晚上就幫小姐安排客人,就按照之前說的,房間也都布置好了,不如我現在就帶小姐去臨摹吧。」
這聽起來分明是某個青樓女子逃走,然後又被抓回來的橋段,而且還用了跟她一樣的名字!
「等一下!」
施雪英聽著男人最後的話,愈想愈怕,她畢竟是從小被嬌生慣養大的女孩兒,光是想到他可能得代替那個逃走的「施雪英」去接客,就想一頭撞死,這時不顧其他,聲音已經放軟:「我、我真的是施雪英本人……你看看我的臉!我可以證明我不是你們的小姐!」
「不行。」
男人很有禮貌地回答她:「我上次就是上了您的當,才讓您跑了,除非您提出一個可以馬上證明您不是本尊的方法來。」
施雪英萬萬沒想到她的替身……那個頂替她名字的騙子這麼聰明,她一時被男人堵得說不出話來,背後的男人見她安分,往外喊:「小姐答應明天接客了,來人。」
「等一下!」
男人的聲音還是溫和,立刻往外說:「等等。」
施雪英咬了咬唇,臉上薄紅一片,「等」字說了很久,背後男人也不催促,「等等,我……」
「小姐莫怕。」
男人似乎誤會了她意思,溫和的安慰她:「第一次總是比較痛的,今晚回去會有其他人一邊看一邊教您,不會有差錯的。」
還邊看邊教!?
施雪英整個人從腳底冰寒到頭頂,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極力壓下那種恐懼的感覺,臉色更紅了些,這時她卻顧不得了:「我、我……我的胸衣前面縫了一個玉珮,是我貼身之物,此物只要拿到青門,見物如見人,可以證明我確實是施雪英本人!」
男人似乎是想了一下,語氣這時才微微揚起一點驚訝:「小姐此話當真?」
「我真的是施雪英!」
施雪英聲音帶著一點嗚咽,努力忍著才沒有落下淚來,但背後的男人只溫聲說:「那就得罪了,我這就取出玉珮確認。」
男人的語氣溫和有禮,卻絲毫沒有任何容許施雪英辯駁的餘地。
事實上,施雪英即使有什麼意見,也沒辦法反抗,她本就被用了數種手段,男人這時手腳俐落地解開了密密麻麻的繩子,他冰冷的雙手這時卻讓施雪英感到溫暖,原來已經很晚了,溫度又更低,男人慢條斯理的一層層解開她的衣裳。
當對方的雙手不經意撫過她胸前從沒有其他男人碰過的雙峰時,施雪英只感覺到自己渾身一震,到了這時,一就沒有察覺她正掉入某種陷阱,只默默在心裡咒罵,側頰流下了一行熱淚。
男人感覺到了她愈發明顯的顫抖著,手指撫過她臉頰,奇道:「妳在哭?」
施雪英高傲的自尊怎麼能容許自己在別人面前有這樣脆弱的一面,當即狠狠道:「沒有!我的玉珮就在最裡面的胸衣裡,你還不取出來確認嗎?」
男人只「嗯」了一聲,衣裳又脫了一件下來,施雪英更加地感到寒冷,但最寒的還是她的心,她感覺自己的背脊貼在男人的胸膛上,男人的手則伸進了她胸衣,似乎因為尋找著那塊小巧的玉珮,不時逗弄著她胸前傲人的雙峰。
男人的動作頓了一下,忽然手掌覆上她的胸,很熟練的揉了揉,又仔細的捏了捏她胸前的兩點粉色,他的揉捏沒有任何下流輕薄的意味,撫弄的感覺只帶給施雪英一種深深的羞辱,她感覺自己像一件物品般被人檢查著,瞪大了雙眼,呼吸因為被這樣侵入的舉動而急促,臉色也急促泛紅。
男人果真說:「看來妳確實不是小姐本人。」
即使她不承認,但施雪英知道,自己雙眼都流下了眼淚。
今天絕對是她最冤枉,也最丟臉的一天了,她如此想著。
「你……你無禮,還不放手!」
「我只是在確認大小,小姐全身上下都是我一手調教,既然你們反應不一樣,那應該就是不同人。」
男人的態度卻很從容不迫,若有似無的又道:「看來下面用不著確認了……還是確認一下好?」
「你!你這……你……」
施雪英臉色一紅,接著一白,聽對方的談吐,自然到沒有半點扭捏,想來對這男人來說,摸一摸算不得什麼,因為男人說的是那麼理所當然。
就在她說不出半句話的時候,男人又慢條斯理地繼續說:「小姐配合一點,這玉珮我還是要找的,不然吳嬤嬤那裡交代不過去。」說著又繼續在她身上似乎是邊確認邊尋找,但沒有真的去剝她下半身的衣物。
施雪英無法動彈,只覺得又慶幸又委屈又可憐,眼淚不可抑止的不斷衝出眼眶。
經過了今天,她父親若是知道他與別的男人肌膚相親,她……她該怎麼辦?
最後男人終於找到了那塊玉珮,靜默了一會兒說:「上面確實有一個『英』字。」
「那你可以放我走了嗎?」施雪英立刻問,恨不得早日離開此地,然後假裝根本從沒有發生過這一件荒唐事。
「走?我怎知這玉珮是不是真的?勢必要查其真偽。」
男人低聲笑了起來,像是在笑她:「況且,小姐您這副模樣,若是我把您丟在這兒,跟把您剝光了扔在大街上沒兩樣,不用三天就讓人連皮帶骨給啃了。」
男人的話沒有絲毫下流猥褻的語氣,好像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卻讓她聽得一陣陣心裡發慌:「可、可是你不能扣著我,我堂堂青門弟子,怎能容你如此、如此……」最後幾字,她想說卻說不出來。
「您也不用擔心,這塊玉珮我會讓人送去貴門派,若查證您所說的是事實,自然會放了您的。」
男人口氣還是很悠哉,自剛剛到現在都是那般溫和,施雪英急道:「那要多少天?我趕著回去!」
男人卻又笑了起來,「小姐,您是想多等個幾天呢,還是永遠待在這裡?不瞞您說,『施小姐』是我一手訓練教導,現在人無故逃跑,只要我不說,誰知道您是真的還假的?請不要添亂了。」
「不,你怎麼可以如此以真亂假!我豈能去做那下賤的青樓女?」
「那您是願意多等幾天了?」
施雪英沉默下來,要反抗,她也無從反抗,從前她自詡自己武藝不錯,怎麼三兩下就落到別人手裡,還妄想參加武林大會,現在想來,她簡直天真的可笑!
「大人。」門傳出了聲音,似乎不近不遠,隱隱有催促之意。
男人道:「小姐累了,你讓人帶她去休息。」
他說著把施雪英放倒在木床上,一樣朝著內側,可恨雖然繩子已解,脖子以下的穴道卻仍未解,加之身上的藥性,施雪英還是無法動彈。
男人回頭看了她背影一眼,唇角露出笑意,「小姐您好好休息,這裡很安全。」
天快亮了,男人關上門,走出屋外,微亮的光照著她半邊臉頰,這人赫然是朱流,身旁跟著小五的其中一個左右手,通稱小七。
小七是一個身形相對纖瘦、以男人標準來說也偏矮的小個子,容貌生的並不漂亮,一張娃娃臉,眉眼像極了女子,小七這個男人,因為他的一些過往,使他有些舉動看起來頗為女氣,不過不會讓你覺得噁心到想吐,真要形容,大概就是男女莫辨吧!
小七落後在朱流身後,低聲吩咐著幾個人,一會兒無聲的腳步追了上來,從頭到尾都在現場的他輕聲說:「朱大哥,那位施姑娘,二主子當真要放走她?」
「你依計行事就是。」
朱流拿出玉珮交到他手上:「施雪英還有一個妹妹,叫做施雪寧,二爺說了,除了容先生的弟弟,其他人都不能放過,一個個詐就是,施雪英今日的反應,我會去回給二爺知道。」
「是,施雪寧也有一塊玉珮,剛剛已經送到了。」
小七點頭,從懷中拿出剛剛送到的信物,用一塊布將兩塊款式相同的玉珮包在一起,小心收入懷裡,低聲說:「城東媚香樓的李公子好像很中意她,願意花錢把她買進媚香樓招客。」
小七抬眼,語氣有詢問的意思。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同情,就真的只是詢問,對他來說,一兩個女人或男人並不算什麼。
小七是個很簡單的人。
在他看來,每一件事不是黑就是白,唯一中間分隔出來的灰色地帶,則視「主人」的認知而隨其改變,所以他很簡單,從根本上說,也就有著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略帶冷酷、恐怖的單純。
只是這一點,在紀府或是紀府私下經營的茶坊卻是很常見的現象。
朱流對上小七純粹詢問的目光,搖搖頭:「二爺這是想看那些武林人士知道多少,暫且不要打草驚蛇,有什麼問題,你先按著,直接回來問過二爺再說也行。」他語氣一頓,認真地低聲說:「不過跟容先生有關的,一定要盡速回報,二爺很『關心』。」
小七怔了怔,回過味來:「朱大哥放心,施雪英心機歷練遠不如我們,七兒擔保下次就會問出來。」
他偏過頭,想了想又問:「對了,二主子只交代不傷人,除了另一個男的,施家姊妹的清白需要留著嗎?」
這問題問倒了朱流,他皺起眉:「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
「施家姊妹,姐姐倔強,妹妹軟弱,兩個都吃軟不吃硬,加上沒什麼歷練,七兒敢說,只要從下面挑上兩個長相不錯的,略用手段,這二姊妹就能為我們所用。」小七眨了眨眼,語氣輕巧的說著:「至於人選,七兒心裡有數,雖是收了那姊妹倆,不過咱茶坊不是什麼禍害強盜,必定挑上兩個不僅是自己願意、也會對她們好的。」
朱流也不驚訝,沉思了一會兒說:「而且他們兩個是當今清門門主的孫女,地位比起一般弟子總也尊貴許多?」
「正是如此。」
朱流不敢妄下斷定,想想說:「七弟,這事先按著,我會去問過二爺的意思,再讓人傳話給你,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不忙了要回來給看看二爺,二爺有時也念著你們。」
小七點點頭,笑道:「是,七兒明白,天要亮了,二主子一定也等得不耐煩了,朱大哥趕緊回去吧。」
天色更亮了些,朱流又低聲囑咐幾句,才告辭離去。
朱流自然也是從側門進府,紀府大門平時不輕易開啟,而他回到紀府時,天已微亮,一縷晨光幽微地穿過府裡院中諸般樹木枝椏,照射在一棟棟院樓上,已有幾個排早的僕人開始例行打掃。
朱流看看天色,思忖著這時間兩個主子都還睡著,才繞過紀言星跟紀子伶書房,就看見兩個身影,坐在書房偏院的台階上,一旁蘇安伺候著茶水,比紀言星和紀子伶快了一步發現他,朝他微微一笑。
紀言星跟紀子伶也看見他了,兩兄弟不知說著什麼,紀子伶笑著朝他招手:「朱流,回來啦。」
「是,剛回來,二爺交代的事,一切都很順利。」朱流立刻垂手恭謹地回復。
「那個不急,晚一點再說。」
紀子伶笑笑地拍拍他:「你去哥哥書房,把跟我交代的事情有關的資料都收到我書房來。」
朱流眨了眨眼,不太確定的看著紀言星,紀言星也點點頭,隨口吩咐,「去吧,還有,藍捷剛剛好像有事找你,你記得找他一趟。」
「是,主子,二爺,那我先過去了。」
朱流行動力很好,一旦領命,立刻離開。
紀子伶笑著接過蘇安重新泡過的熱茶,等朱流走遠了,才低聲笑著:「哥,藍捷哪有找他?」
紀言星看了他一眼,兄弟兩個聊了一晚上,這時也絲毫不見疲態,淡淡說道:「你別以為你做什麼我會不知道。」
「反正你不急,而且你也答應我了。」
紀子伶暖了暖手,道:「你還沒說,幹嘛叫小朱去找藍捷,他倆沒吵架吧?」
「藍捷還沒有瞞過我的本事。」
紀言星還是淡淡:「我看他說話無精打采的,大概跟你叫朱流去辦的事有關,不叫他去誰去?」
紀子伶眨眨眼:「有這麼明顯嗎?」
「不明顯,但是看的出來。」紀言星毫不留情地說道:「也就朱流能讓他變得那麼笨。」
蘇安這時說話了,笑笑地說:「主子,二爺,是不是要吃早飯了,也好去休息一下?」
「對呢,蘇安說的對。」
紀子伶想了想,歪頭說:「一會兒你吃少點,多帶一份去找阿均,就說是散步順路去送早飯?」
「少來,容先生這時間還沒醒。」
紀言星挑了挑眉,不想承認他其實有些忍不住。
倒不是對於性慾的需求忍不住,而是昨晚他忽然間發現了容均其實並不是對他沒有那種意思。
其實他也隱隱有些發覺,容均或許是誰都不喜歡,對他而言,他的世界他只要他要的,所以紀言星在發覺自己對他的情感不是那麼普通的時候,他只對自己說,保持這種關係才是最好的。
但,他終究還是打破了。
他不可能一直不越線,不可能一直不說清楚。
而紀子伶在他回來前,沒問過他、也沒跟他商量就著手去處理的事情,不用想都知道跟青門、葉莊門派那兩個那天晚上傷了他的人有關,他知道他弟弟可能是要循線查這些瑣碎連環小事的幕後黑手,但紀子伶基本上不會不跟他打過招呼。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紀子伶不想讓他提早知道的事情,大概就是他目前最掛心的事了。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也很少這麼早去看他開店吧?」
紀子伶隨口說著玩笑話:「去當他第一個客人也不錯啊。」
「那我還得等上至少三個時辰,我有那麼笨嗎?」
紀言星挑眉,對象是自己弟弟,他說起話來也就毫無顧忌。
紀子伶回頭看了蘇安一眼,抿抿唇,唇邊帶著一絲不好意思當場笑出來的笑意,低聲說:「其實……哥你有時候晚上很晚回來也差不多是那麼多時間。」
紀言星微微一怔,他還真沒想過這件事,只聽得他弟弟悠哉悠哉地說:「藍捷一定是學哥你的,你看藍捷平時多精明,一講到朱流就連自己也賣了。」
「……有嗎?」
紀言星這時回神了,沉思著,他自己倒真沒發覺,顯然旁人都看在眼裡。
紀子伶看著他,也不是揶揄的神情,想了想低聲緩緩說:「我但願不會遇見這麼一個人。」
「子伶!」
紀言星忽然視線凜利地盯著紀子伶,口吻卻溫和下來:「別這麼想。」
紀子伶有片刻的時間,皺起了眉頭,可他沒有反駁紀言星的話,溫順的點點頭:「好,不想就不想。」
隨即孩子氣的說:「我就不信……」
「走,吃飯了。」
朝蘇安示意,蘇安微微欠身,身形很快地消失的台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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