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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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1日 星期六

華伶曲˙章二十二˙暖心

楚以華很想抱一抱紀子伶,不過看見人後,他又有一種滿足感,覺得反正都看見人了,也不急於一時,倒是紀子伶看了一下天色忽然回頭對林卿官下令,叫他直接去醫館找老婆。

林卿官跟了楚以華很久,大約也知道這人的話是不能不聽的,他從跟在楚以華身邊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因而他很少表現出思念的情緒,此時聽到紀子伶提起紫英,他面上驀然泛起一些殷切的期盼,如冰雪初融,他極力按耐住心底那許想念,見楚以華沒反對才走了。


楚以華笑著沒說什麼,看起來也不驚訝,想來林卿官的神色沒瞞過他的眼,他只是朝紀子伶伸手,紀子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故意把手收了起來,挑挑眉說:「來的好晚,我差點都要找新老婆了。」

楚以華笑了出來:「你才是我老婆,宮裡的不算。」
紀子伶很挑釁的看著他:「只算是妾就對了?」
楚以華笑著賠罪:「不敢,那些人我根本沒碰過,我對皇位又沒興趣,幹嘛傳宗接代?」

「你去騙三歲小孩。」

雖然是這麼說,但這話仍舊讓紀子伶心情稍好,溫府的人不認識楚以華,但都認識紀子伶,有紀子伶帶著,倒也沒人來打擾他,便也讓他享受了幾分鐘的聊天路程。

溫定老遠就看見紀子伶從門口帶了一個陌生人回東院外圍,本來想找他進院裡坐的,這時看見不認識的又做罷了,只讓身邊的隨侍去準備些茶水。

紀子伶當然也看見溫定特地閃得遠遠的蹤影,心裡好笑,溫定一臉看好戲,也不曉得是想看什麼好戲,不過感覺楚以華似乎沒發現,他也不說破,看楚以華功夫真的是有待加強,紀子伶決定不告訴他這院裡總共有多少人。

楚以華左右看看,問:「你住這裡?」

「沒啊,來這看我朋友,他家就是我家。」
紀子伶隨口回答,「好像還沒問你,你現在就出現在這裡,宮裡只怕還沒完,沒關係嗎?」

楚以華也許功夫不好,但在這方面可好的很,聽出紀子伶的意思,他微微一笑,伸手去摟紀子伶的腰,被對方輕輕巧巧的閃過,也不氣餒,還是笑著說:「有四哥在,不怕。」

這句話包含了很多意思,紀子伶看了他一眼,心想著你家四哥當年也說了同樣的話,不過沒說出口,只見楚以華的笑對著他,漸漸變成苦笑,紀子伶偏偏頭,他知道這裡有觀眾,他倒是不介意被看,就是不曉得楚以華知道後會怎樣……

「子伶,你們兩個是要磨多久?」
就在紀子伶正在想這件事時,溫定似乎耐心用盡,繞了條路走不同方向而來,靠在旁邊一棵樹上裝做剛來的樣子笑著說:「你們可以直接在這野合,我不介意。」

紀子伶倒是不介意,不過他想有人很介意,就看見楚以華臉色微微不自然,不過能做個皇上那麼多年,臉色不豫並不明顯,他笑笑說:「你小心,本來不是殘廢,等下馬上就殘廢了。」

溫定差點說出髒話,不過他只是上下打量了楚以華有一刻鐘,面上笑的更加溫然:「我不信他可以,你的話我就信。」
他聳聳肩:「好吧,你打算介紹一下嗎?不然我挪個房間給你們用?」

紀子伶笑了起來,「誰要去你房間,全部都是藥味。」
說罷他才收起了點笑容指著溫定對楚以華說:「偏靜,這是我朋友,溫定。」然後指著楚以華對溫定介紹:「這是我夫人,楚偏靜楚以華。」

聽見好兄弟刻意加重「夫人」二字,溫定忍住沒笑出來的衝動,抬眼看著楚以華不曉得在想些什麼,卻是有些無奈的眼神,眨眨眼對他說:「不曉得現在該怎麼稱呼您了?」

楚以華注意到眼前的颯爽青年左手包著一層厚厚的布,想來紀子伶一開始說的朋友就是眼前這個人了,他對紀子伶跟溫定的談話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習慣,不過他還是笑笑說:「想著該改個名字,不然還是太顯眼了。」

溫定直接伸過手來拍了拍他肩膀,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過開口卻是對著紀子伶說的:「確實是鬧的動靜很大,兄弟,你確定這樣好嗎?」

紀子伶看著楚以華,微笑的神情,溫然道:「沒關係呀,反正都鬧大了,如果這樣就能解決,那也好。」

楚以華有點無奈:「溫公子,子伶,當著我的面打啞謎啊?」

溫定看著他一臉玩味,不過卻露出笑,跟一開始見到他時的笑意不同,楚以華看的出來,一開始溫定多是對著紀子伶,雖然對他也客氣,但也僅是情面上的客氣和玩笑,而當紀子伶這麼說之後,溫定看著他的神情便起了變化,不是礙於情面,而是一種忽然間拉近了距離的笑意。

雖然如此,但是溫定沒有半分為他解答的意思,只笑笑又拍了拍他:「等著吧,你總會知道的,不過你想改名的話,不管是姓溫還是姓紀,甚至是姓慕容,我都沒意見。」

紀子伶微微皺眉抱怨:「誰要跟你姓,要跟也是跟我姓。」

溫定哈哈大笑,收回手:「才見面呢,就吃醋了,要做你夫人我看是不容易,」然後笑著對楚以華說:「我再介紹一次,在下姓溫,溫定,溫府排行第二,『你相公』是我過命的兄弟,」他說著語氣一頓,很鄭重地說:「我很少看子伶那麼認真,你要是負了他,我不會放過你。」

楚以華看著溫定,忽然間明白過來,其實溫定並不喜歡他,可是他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紀子伶,思及此,他露出笑,「我不會,我保證。」

其實楚以華並沒有意識到,以溫府的格局,不是誰都能進的,沒有溫家人的默許,紀子伶不會隨便帶人進去,溫定笑著只佯作不知,又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打量,看似隨意的說:「這句話我確實記著了。」

然而他的語氣,卻是隨意處中透著犀利,一字字像是要釘入他心坎,楚以華忽然間覺得很輕鬆,因為溫定對著他說的這句話,讓他瞬間意識到,他不再需要對誰偽裝什麼了,不需要時時算計了。

這麼一想,楚以華的笑意也透出一些暖意。

紀子伶瞪著溫定:「誰不知道你就會裝死。」
「比你好吧。」溫定不在意被他瞪,只聳聳肩。

紀子伶當然知道溫定的意思,他想楚以華也知道,回頭看見楚以華優雅的笑意中帶著一點溫柔,目光正轉到他身上:「看來我得找個日子過門了,你說是不是啊,相公?」

紀子伶被他一句「相公」給逗笑了,看了他一眼,丟給溫定一句「今天就這樣,我明天再來」然後就拖著楚以華走了,留下溫定站在那邊看著他們的背影半晌,才招過人吩咐:「去慕容府給慕容青平和慕容韻帶話,就說皇上剛從溫府離開。」他想慕容家肯定也已經知道楚以華來了,不過不太確定,還是如此說著。

×  ×  ×

楚以華被紀子伶拉出溫府,直接塞進等在外頭的車裡,直到坐上去車子走了一段時間,楚以華才伸手拉住紀子伶,紀子伶輕微地瞪了他一眼,這次倒是沒有反對的任由他拉著手,楚以華笑意中透出幾許溫軟,語氣似是故意,軟軟沉沉的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找我哥。」
紀子伶回了這麼不清不楚的一句,隨即問:「你是空手來的?」

楚以華笑意盪開:「不然呢?論起偽裝潛伏,我哪有你厲害。」
紀子伶挑了挑眉,感覺男人的手掌輕柔地摩娑著他的手,情意是不是真的,但也許思念是真的,隨著街上喧嚷的人聲在耳邊進出,紀子伶有一瞬間的恍惚,因而沒有繼續開口。

楚以華抬眼凝睇,紀子伶穿著樸素,面貌並不特別俊逸,也不特別標緻,可他不說話時,身上卻是透著一種清雅淡然的韻味,低垂著眼眸,似是在看風景,然而沒有伸手去掀,車窗紗簾其實不能真看清什麼,這人一向是溫和的神情,方才在溫府門口,他看見的便是那初見的紀二爺,可現在任由他握著手,斜倚著車子,神色清清冷冷,混著他身上天然的那股韻味,一時他看著也沒有開口攀談。

片刻,或許更久,他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他臉頰:「偏靜?」

楚以華忽地睜眼,眼中一瞬間的精明銳利在看見是紀子伶後溫軟下來,發覺對方還任由他握著手沒有抽離,「到了?」

「還沒呢。」
紀子伶溫言回答,不是沒有看見對方的神色變化,但他隨即盈盈笑著問:「是不是一路奔波累著了?

他一笑,面色上的清冷都化開了,就像冬日裡的暖陽,直直要暖進了五臟肺腑間,與方才的沉靜簡直判若兩人,唯有那天然的清雅韻味不變,楚以華心頭一悸,搖搖頭眨了眨眼:「你讓我抱抱,興許我就會好些了。」

他的話讓紀子伶想起初時在紀府他對自己的調笑,聞言神色露出幾許恰到好處的疑惑:「你一向都這麼調戲人的?」

楚以華用上了些力道握著他的手,聽著他的話,臉上泛起一些不明所以的困惑,又是片刻,楚以華發覺紀子伶還很耐心地等著自己說話,這才隱隱意識到,車子不是還沒到目的地,也許只是沒有停下來。

「聽我說些話好嗎?」
驀然,楚以華只聽見自己情不自禁地開口。

「我不就正在聽嗎?」
紀子伶笑意淺淺,重新倚在旁邊,即使楚以華是這麼鄭重地口問,習慣性地優雅中,依舊透出一股高貴的隨意,可他並不討厭。

楚以華蹙著眉頭,思量許久才說:「也許我選的時機不太恰當,我不曉得該怎麼做,你才會開心,我不懂得怎麼真正的去討好一個人,但我想讓你開心。」

他的話語,去除了貴族談話時固有的許多冗言贅語,也沒有任何額外的隱射,而紀子伶自然能夠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手依然握著,卻依稀滲出了汗。

「偏靜……」
紀子伶有些遲疑,忽然使上力去回握住眼前男人的手,楚以華的手細緻修長,不若他的手,即使有容均及府上諸人細緻地保養,仍舊是傷痕累累,「答應我好嗎?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情願你親手殺了我,也好過被你出賣。」

他無法解釋那種輕易地就相信了楚以華的心境,可他同樣無法解釋,楚以華這麼精明的一個人,即使不在宮裡,也絲毫無損他的實權,即使每件事都有他插手的影子,可細細思量,卻無一件事是可以證明的,這麼精明犀利的一個人,卻是一個人來到這離首都最近,卻是最不受首都限制的地方。

楚以華怔了怔,看著他的雙眼,而後緩下聲調:「別怕,無論你們做什麼,我只當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是來查你們的,只是來找你罷了。」

紀子伶面上欲言又止,就見到楚以華輕輕拍了拍他手背:「不管五王爺做什麼,紀府做了什麼,又有什麼其他關係,你都放心,我不查也不問,你可以不對我說,但求你不要騙我。」

楚以華的神情瞬間顯得很冷,又帶了些回味,可他的語氣含情脈脈,卻是騙不了人的,紀子伶眨眨眼,被他那句「別怕」說的心裡微微一震,半晌才嘆了口氣:「能夠在那種鬼地方活的這麼好,果然不是誰都能辦到的。」

楚以華微微一笑:「你不也活得很好?」

「我不一樣……不,其實都一樣。」
紀子伶露出一個苦笑:「我曾經做了很多事,以後還會一直做下去,那些……都稱不上是好事。」

「無妨。」
楚以華又是握著他的手:「我想我也沒好到哪去,只是方法不一樣,結果都一樣的。」

紀子伶這時才輕輕笑了,「好吧,靜,我只是想說,你不用刻意討好我。」

他溫軟的一聲「靜」,讓楚以華骨頭都酥了大半,紀子伶見著他的神情只覺好笑,這時才伸手敲了敲車廂幾下,楚以華偏頭看著他的舉動,紀子伶這才緩緩解釋:「從城北到城西,其實最慢只需要兩刻鐘。」

「那你剛剛是帶著我在城內亂跑呢。」
「我高興,不行嗎?」
楚以華當然不介意,不過嘴巴還是溫然說:「你讓我抱抱,愛繞多久都隨你,嗯?」

「貧嘴。」
紀子伶斜瞪了他一眼,卻被楚以華解釋成了在跟他調情,他輕輕撫著對方的手,順著手腕輕柔地往上摸去,撩起了一只袖子,露出一截手肘以下的小臂。

「你喜歡的話,我以後會多說給你聽。」
紀子伶的皮膚不算細膩,但很白,比一般男子要白一些,楚以華緩緩撫摸,目光不時也看著他的神情,紀子伶神色微微不自然,但也沒有反抗,就隨他做著如此放肆的舉動,臉上微微紅暈。

這讓楚以華覺得很新鮮,那晚紀子伶與他耳鬢廝磨,一夜春情,也沒見過對方如此扭捏,想必這樣的舉動是沒有人做過的,楚以華不懂得怎麼討好人,但他懂得適可而止,見紀子伶雖不反抗,卻是輕微地別過目光,這小小的像極了女子的舉動,讓他重新整理好那單只袖口,重新握住了他的手,聲音很沉很柔:「你讓我等了好久,好幾年了。」

紀子伶聽的分明,微微瞪大了眼,那神情稚氣極了,而後唇角勾出一抹笑意,盈盈若新月,「我怎麼不知道你從那時就有這種心思呢!」

語氣中的消遣明顯至極,說得楚以華只能無奈地看著他:「不然我這麼倒楣幫四哥遁走,又逼他回來,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誰讓我有把柄在他手上。」

紀子伶聽著立刻一呆,然而車子正好停了下來,他深深看了楚以華一眼,沒再多說什麼,反手拉住他手腕,只說:「走吧,靜,我帶你進去。」

那語氣霸道至極,楚以華卻聽得舒心,任由他拉著下車。

紀子伶拉著楚以華走進醫館,夏侯燕兒又是從後頭一路跑來一路嚷著:「客官,我們今天不看病的……呀阿,原來是二爺!」

夏侯燕兒手上抱一籃子的藥瓶,看起來是要到前頭來分類的,她瞅瞅紀子伶,瞅瞅楚以華,又瞅瞅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一臉恍然大悟,笑吟吟問:「二爺是來看紫英姑娘的嗎,左邊往後一直走就會看見啦。」她邊說邊放下籃子,壓低聲音:「不過林公子來了,也在裡頭呢。」

紀子伶鬆開手,轉而敲了巧夏侯燕兒的頭,「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伶牙俐齒了,我來看阿均呢。」

夏侯燕兒很委屈的說:「那你現在去也不合適呀,左右都是夫妻,去哪還不都是打擾啦。」

楚以華正要說話,被紀子伶一個眼神阻止了,順手把楚以華案在櫃檯前的椅子上,笑笑問:「對了,前幾天不是有個陳夫人看病嗎?後來怎麼了?」

「那個呀,」
夏侯燕兒一邊手腳俐落的分著藥,也不隱瞞一邊說:「是很罕見的病症呢,看起來是風寒,不過尋常風寒不會如陳夫人那般呼吸困難,師父看過之後沒有給那位陳夫人開藥,只說尋常之法不管用,也不需要多吃無用的藥,這兩天師父給夫人下針,吐出了一堆化膿之類的東西,你不會想看的。」

她說著手腳又是俐落的從旁弄了不曉得什麼東西,一會兒後端上台面對楚以華笑道:「喏,這是今天早上剛做的玫瑰糖霜糕,姑爺嘗一嘗吧。」

紀子伶好笑的說:「死丫頭,你叫他什麼?」

「當然是姑爺呀!」
夏侯燕兒吐吐舌頭:「不然是叫夫人嗎?」

楚以華笑著按住了紀子伶作勢要敲打夏侯燕兒的動作,客氣地笑著說:「看起來很好吃,我嚐嚐。」

「吃不夠還有的。」
夏侯燕兒笑笑,看了眼紀子伶,才開口說:「二爺你要看師父還是一個人去吧,我怕你們一起進去會有人被趕出來。」

紀子伶點點頭,夏侯燕兒聰明伶俐,替他把話給說完了,他伸手拍了拍楚以華手背:「靜,你在這兒等我,別出去。」

紀子伶說著,眼睛看著他,楚以華點點頭,用著溫沉的嗓音說:「我等你。」

夏侯燕兒眨眨眼,臉上露出一點明媚的笑,只隨便扔給他一本玄怪雜書,然後也不再管他,一個時辰後,才見到紀子伶跟紀言星從裡面走出來,隱隱聽見紀言星淡淡的聲音:「不要緊,不怎麼痛。」

「哥,你不顧著自己也要顧著他呀,你是不痛,回頭阿均知道了那是心痛呢,你知道心痛是沒藥醫的嗎?」

楚以華聽見紀子伶有些嘆息的語氣,連忙站了起來,這才看清紀言星的面容:「紀爺……好久不見。」

楚以華語氣難得有一點遲疑,眼前的紀言星,比上次見到時又瘦了些許,精神似乎也不是很好,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很快看見紀子伶抓著紀言星一只手臂,看那神情大概是擔心居多,一句「別來無恙」硬生生臨到嘴換成了「好久不見」。

紀言星這時才想是看見楚以華似的,只淡淡點點頭:「確實是好久不見了,孫公子。」

楚以華被他這句話說得有些尷尬,不過面上仍舊溫和有禮的說:「不敢當,當日會那樣說只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已,紀爺自然不用這樣見外。」

紀言星偏偏頭,冷淡地笑著問:「還不知道公子跟舍弟是在那兒遇見的呢?」

楚以華看了紀子伶一眼,紀子伶抿抿唇沒說話,也不看他,雙手還扶著紀言星一隻手臂,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家的僕人,這麼想著,他溫和地回答:「是在溫府遇上的。」

紀言星看著他,有片刻明顯的打量,夏侯燕兒早已經備下了每回都會用到的東西,不過這種氣氛還是按兵不動為好,就聽見紀言星的聲音淡淡地有了點溫度:「溫言沒有為難你吧?」

楚以華笑的很了然,坦言道:「沒有,左不過是等了幾個時辰,能夠見子伶一面,很值得。」

說話期間,紀子伶看夏侯燕兒在旁邊鬼鬼祟祟,好笑的走過去取來了東西,又端過一盆水,見紀言星不反對,便蹲下去拉起他袖子,先用毛巾沾水擦掉上面的點點血跡,小心擦了乾淨,夏侯燕兒在一旁見他好了便把藥膏塗上,沒多久就包紮完畢,袖子重新放下便也看不出來有受傷了。

楚以華當然不方便問,只能當作沒看見,紀言星聽見楚以華那句回答,露出的笑意才稍稍回溫:「我也希望你很值得,不枉費花了那麼多功夫。」

紀子伶眼神一頓,雙頰不明顯的微微一紅,可他掩飾得極好,除了紀言星,便連就在對面的楚以華也沒有察覺,楚以華想了想道:「紀爺有話不妨直言,若是……」

語未歇,紀言星就搖搖頭打斷他:「沒什麼直言不直言的,過去的就過去了,只是你往後要怎麼辦,要先想好才是,現在瑪其你也不適合回去,若在臨天,就近我也能幫上一點忙,真沒地方去,紀府多一個人也還可以的。」

楚以華怔了怔,呆滯的神情經有些好笑:「紀爺這話是在為我打算嗎?」

紀言星板著臉說:「我是為我弟弟打算,閣下心眼好得很,想必在紀府能幫我想個讓五王爺乖乖回來、乖乖去京城面聖的好辦法。」

他這話說完,語氣一轉,看了一眼紀子伶,面上露出溫文的笑意:「當然,若你喜歡每天都要繞大半個城找我弟弟,我也不很介意就是了。」

楚以華聽到這邊才露出苦笑,還是坦白說:「……可是我很介意,求你紀爺高抬貴手吧。」

紀子伶在一旁笑了起來,「哥你就放過他吧,你再說下去,我不就要用八抬轎子娶他過門嗎?」說著還朝楚以華眨了眨眼。

紀言星摸摸紀子伶的頭,語氣毫不掩飾地帶著寵溺:「若是你喜歡的話,我想楚偏靜公子必定不會拒絕,」他說著朝楚以華露出更加溫和無害的笑:「再說,這世上已經沒有楚以華這個人,只有楚偏靜了,對吧。」

楚以華挺無奈的,苦笑地說:「紀爺就不要這樣捉弄我了,我每句話都是真心誠意的,如果我哪裡惹你不高興,我現在這邊賠罪了吧!」

「沒有呀,你沒有得罪我。」
紀言星眼裡緩緩漫出一些笑意,微冷地溫和笑著說:「你要是得罪我,就不會只是繞十幾天了事了。」

楚以華覺得自己有些委屈,不過怎麼算都是自己錯在先,又不好解釋清楚,只能還是苦笑著求饒:「還請紀爺高抬貴手,否則不用幾天我就行囊羞澀了。」

紀子伶抿著唇,笑意抿在唇角,像是在極力克制,目光卻向著紀言星,紀言星大概也沒有真要捉弄的意思,可能只是隨口說說試探一下而已,這時伸手拍拍紀子伶肩膀,重新露出溫然的笑意說道:「不介意的話,請到寒舍一坐吧。」

這句話顯然是有某些言下之意,楚以華欣喜若狂,一時目光溫熱的看著紀子伶,然後很鄭重地朝紀言星行了一禮:「謝謝紀爺成全。」

楚以華的身分,就算撇開「前任皇上」不說,也是極尊貴的,對他行禮是萬萬不合規矩,紀言星皺了皺眉,最終沒說什麼,只微微嘆口氣,輕輕低語了一句。

楚以華沒聽清,在他旁邊的紀子伶聽的卻是微怔,然後很認真的說:「哥你在意的話,我會跟靜商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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