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早就知道打開來會是結冰的物體,但是用肉眼目測,一時間依舊猜不出是什麼東西。
深色的,似乎偏酒紅。
既然黑子是用喝的,這東西應該是要放在常溫下解凍吧,赤司如此想著,他並不多花時間去了解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只知道這些不知名的液體可以讓黑子的症狀減輕。
他打了通電話,而後背著那些保溫瓶,又去了趟超市買巧克力,然後直接回家。
他回家時,黑子已經起床了,拿著杯子剛喝完一杯牛奶。
「征,你回來了。」
一看見他,黑子就放下杯子走過來,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大約是十分的不好意思。
這樣的表情就是赤司看著黑子這麼久,都很少見。
「要是不舒服就去躺著,不用勉強起來。」
他放下東西,溫聲說:「你的藥我拿來了,可以的話我加點熱水退冰……可以加嗎?」
黑子看著他一兩秒後點頭,「可以,不要加太多。」
反正怎麼弄都很難喝,黑子不太在意,只是赤司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困惑,反倒讓他困惑。
「哲也,那樣看著我做什麼,肚子餓嗎?」
赤司本是無心的,卻不想黑子的表情一下子凝滯了,聲音聽著有幾分古怪:「嗯,一直都覺得餓……」
赤司提起背包,想走,被黑子一把抱住,他只好拍拍黑子的背。
「中午想吃什麼?今天我煮給你吃。」
赤司覺得黑子是發燒了,因此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也不覺得如何,反倒是他這句有些俏皮、哄小孩子般的語氣讓黑子清醒過來,自覺有幾分羞窘的更加窩在赤司肩膀。
以後他該不會每天都要受這種折磨一次吧?
就是有再多的捐獻血液,以他如今的需求量,說不定還是不夠用……
「哲也?」
抱了一會兒,赤司終於也感覺到古怪了,他素來沉穩,即使發覺,也十分沉的住氣,語氣仍舊是方才那副哄小孩子般的俏皮。
「我有買巧克力,你先吃,剩下的保溫瓶我會放進冷凍庫,不會讓你餓死的。」
「我才不會餓死……」
黑子臉有點紅,赤司甚至連為什麼要準備這麼多保溫瓶也沒有問。
這麼想著,卻也沒有說話反駁,就是默默的拿起赤司隨手挑出來的瓶子,他自己去兌熱水。
赤司像是什麼都沒看見般,依舊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甚至也沒多看一眼黑子的舉動。
對他而言,現在黑子不管有什麼古怪的舉動,他都能坦然接受了。
黑子其實並沒有加什麼熱水的打算,只是因為剛剛赤司這麼說了,他才去加了一點,他身為吸血族,天生能夠操縱液體的型態,因此他要喝血時,毋須等待退冰……只要他想,什麼時候從冷凍拿出來喝都可以,只不過是放進冷凍庫可以保存更久。
赤司準備要下廚時,黑子已經自行窩到沙發上,拿著保溫瓶喝,時間算起來真是太不可思議,但他依舊沒有多問。
黑子對上了他的目光,似乎是想說什麼,赤司露出笑:「今天你是病人,就不要想著幫我了。」
「征。」
黑子卻不再順著赤司的意思,沉默了一下說:「我有事情要跟你說,你要不要聽我說?」
赤司臉上的笑意微微淡下來,但還是很溫和,神色顯得十分柔軟,仍然含笑道:「不想說就不用說,哲也。」
黑子一頓,放下保溫瓶,先是擦掉唇邊的血液,然後走過去從後面抱住赤司。
「征,我不想瞞著你,可是也很害怕。」
看不見赤司的表情,只知道他對著自己說話時語氣一直都是溫和的。
「怕什麼?」
「征,我很喜歡你,一直很喜歡。」
赤司微微一愣,呼吸微微不穩,他立刻拉開黑子的手,轉身看著黑子,神色很嚴厲,整個人忽地散發出一股威勢。
黑子並不害怕,就是看著他,一字字重複:「我很喜歡你,一直很喜歡,現在也是。」
赤司抿緊了唇,眉頭微微皺起,如紅的眼底閃過細碎的金光,說不清那是什麼,被這樣看著,能感覺到那雙眼底蘊藏著驚訝、憤怒,甚至是……陰鬱。
「如果分開了,我還是會很喜歡你的,征。」
黑子絲毫沒有害怕,該說什麼就說什麼,聲音平淡沒有任何起伏:「所以,告訴你也沒有關係。」
黑子拉起他的手往自己嘴裡摸。
「征,你看。」
黑子張開嘴,在赤司眼前,牙慢慢的變尖……赤司的神色有輕微的變化,他順著黑子的動作,輕輕摸了摸尖牙。
他一摸,黑子便輕輕顫抖著,感覺十分像是在忍耐,察覺到這點的赤司很快地收回了手。
「你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
黑子抿了抿唇,「我這是天生的,我可是吸血鬼,我的牙比別人敏感,只讓你摸這一次。」
他說著微微偏開目光。
赤司凝視著他半晌,隔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
「沒有關係,我早就知道你跟別人不一樣,事到如今不管你說什麼我也不會覺得驚訝。」
黑子的目光帶著一點驚奇的看他。
驚奇,卻又不是非常驚訝,黑子看著赤司的臉一會兒,露出了很淺的笑。
「我一直覺得該讓你知道,但是征你這麼冷靜,反而讓我覺得,自己這樣煩惱像笨蛋一樣。」
赤司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剛剛那股威勢消失無蹤,他又跟平時一樣的說笑起來。
「你也可以去坐著繼續煩惱,到我煮好飯以前都可以好好煩惱。」
「你這樣說很討人厭,我可是很認真的。」
「我知道,哲也。」
黑子最無法抗拒的就是赤司認真沉穩的那句「我知道」,臉微微發紅,只好繼續喝血,轉移注意力。
赤司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一會兒,那種觸摸的感覺很難形容,他忽然問:「哲也,所以你每次都能知道我受傷,是因為傷口?」
「是因為血味。」
黑子看著他忙碌,「我對征你的味道比別人敏感,你也……比別的東西香很多。」
「香很多」?
一旦知道了原本不知道的事情,赤司發覺自己就有了更多的疑問。
黑子的表情,大約是有一半安心了吧。
赤司不太懂黑子的煩惱,卻大概能猜到一般人的反應是什麼。
「所以,你說的藥,其實是血嗎?吸血鬼靠吸血維生?」
黑子搖搖頭,「是需要血液,但不一定要用自己的牙去咬,裝在瓶子裏面的……是從醫院買來的捐獻血液。」
跟赤司想像中有點不一樣,不過也無所謂,跟企業間的勾心鬥角比起來,這點程度的吃驚算不得什麼。
黑子遲疑一下,還是老實說:「征,你真的很香,只要一受傷,聞起來就很美味……抱歉,我不該說這種話。」
到底是在人類社會長大的吸血族,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赤司笑著看他一眼,「比起捐獻血液,你比較喜歡我的血嗎?」
口氣之鎮定自若,好像他才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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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的話
由於暫定是短篇,阿杰自己也沒有寫長篇的打算(主要是前面花了那麼多時間琢磨但真的沒什麼好寫的...果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所以故事節奏會比較明快一些
不過我寫得很愉快,希望各位也看得愉快^_^
這次的阿杰的話就到這邊~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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