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里那一對遠近馳名的雙胞胎,幾乎全學院都知道他們的名字,除了他們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冰炎殿下、現在兩人均為十七歲、高二、一個紫袍一個黑袍之外,更詳細的身世雖然不算是秘密,但也並不是學院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出身,相反的,知道的人很少。
例如,他們沒有母親,反而有兩個親生父親。
「里依!」
里依,里洛,兩人的名字連在一起是「初雪一般的美麗祝福」的意思,他們擁有同樣如墨的髮色,不同的是那雙眼眸,如燦的銀與如燄的紅,意外的是雙胞胎,兩人之間也只能靠眼瞳的色彩來分辨,外在差異幾近沒有。
來人的面龐難得有少許焦急,距離他們平時一起練習的時間整整提早了三個小時。
被喚作里依的人,和來人一樣有著垂肩的黑髮,只是對方不知是因為焦急還是什麼,頭髮只是披散在腦後,顯得少許凌亂。
儘管如此,卻並不妨礙那張漂亮而顯得精緻的五官。
里依的頭髮整齊的綁在腦後,他看了對方一眼,立刻應了聲「我馬上去」,而後連一點思索也沒有的對手機說了聲「我有急事」就掛斷了,動作不只是比平常快而已,同時也收好了東西,他知道里洛不會沒事出現那種表情。
收拾好東西,里依步出教室,外面等的兄弟早已經亮起了移送陣,只留下教室裡一些同學的討論聲。
里依看向兄弟,里洛也不用他問,雙胞胎默契很好,他簡單的低聲說了一句什麼,除了里依之外沒人聽見。
里依聽了之後驀然沉默下來,原本有些責問的目光也收了回去,淺淺點頭。
移送陣一閃即逝,美麗的剩下幾許亮點,雙胞胎就在那裏消失。
「二等法術……」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同級的三個班中,有人可以使用自如。」
「哼。」
有些人讚嘆,有些人不屑,有些人只是沉默,目光眼色不明。
當然這些討論並不會被雙胞胎放在心上,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比突如其來的今天更重要,每當到了這些「特別的日子」,他們就會盡可能的排開忙碌的事情,早早回原世界他們一家人居住的房子。
其實,里洛低低一句說明之後,還外加問了一句。
「我記得你有……」
後面的話沒說完,只是表示他知道里依原本有一些重要行程:「直接回家可以嗎?」
里依毫不猶豫的點頭。
──今天,他們可能還晚了也說不定。
傳送陣到達一間蛋糕店,他們其中一人在外面等,里依進去,越過長長的隊伍,在排隊人馬還來不及抗議之前,就亮出一張黑袍卡:「我來拿預定的東西。」
聲音冷而急促,明顯是在趕時間,眼神雖有冥漾的輪廓,卻更多完整的承繼了冰炎的銳利,店員哪敢怠慢這種根本惹不及的人物,即使對方看起來非常年輕,憑著這張卡片,就已經比一國總統還尊貴。
而那銳利的眼神並不是常人所有,店員愣了三秒,里依知道自己因為著急而口氣不好,緩和的重複了一遍:「我來拿預定的東西。」
店員回過神,這才匆匆去了,心想著這種姣好面貌的人會親自進來這種小店,一年到頭還真碰不上幾次。
里依觀察了眼前這位新店員一會兒,知道對方是新來的,否則不會愣在那裏。
走出店,里依問著和自己相貌如出一轍的兄弟:「我想到了,里洛,你怎麼知道的?」
里洛露出些許無奈的表情,聳聳肩:「爸爸剛剛打電話說的,聽聲音精神還不錯,可能是忘記通知了。」
他連帶著說:「幸好夏卡斯的任務臨時有人可以跟我換班,不然今天根本趕不回去。」
里依沒說什麼只是點頭:「幸好你在我電話還沒講完時就來了。」
會忘記通知的「父親」,還真只有那一個了,想必另一個在無殿的父親也會趕回來,他們的家為此存在。
× × ×
冰炎無法去撼動這個世界的規則,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是那般中性的面孔,美麗而強悍的讓人心悸。
他在那之後重回公會,作為黑袍出任務,只不過他不再接過多額外的工作,沒有任務時他會專心的做他該做的事,偶爾任務內容引起他的興趣,但是往往,最後的結果都不是他真正期待的。
浴室傳來水聲,冰炎悠閒而神色自若的坐在客廳,頭髮簡單疏過沒有綁,打開了電視卻沒真的在看,大腿上枕著一本書,他卻也沒真的在翻。
要說有什麼是不變的,大概就是褚一直很無法釋懷的身高了吧?
冰炎現在的身高是一百八十公分,比起當初一百七十五和一百六十八的身高差距,褚的身高停在一百七十公分,每每醒來發現冰炎又比他高了那麼一點,就會露出有些不滿的表情。
熱氣緩緩散出,冰炎迫不及待的起身迎向走下樓梯的情人。
「啊!學長……」
對方來不及說出完整的句子,就被冰炎一把狠狠抱在懷裡,「褚。」
那個傲然的身影早已經很深刻的印在褚冥漾的腦海當中,他抬頭看著冰炎專心閉著眼睛的模樣,臉上慢慢紅了。
「我……學長……你這次好早。」
褚冥漾沒有掙脫冰炎的懷抱,反而窩進了冰炎懷裡任他擁抱。
冰炎抱著冥漾一道坐上軟軟的沙發,低低笑了幾聲,深沉柔和,「如果不是放了探測術法在家,我怎麼會馬上就知道你醒了?」
他的語氣當中有著淡淡的溫婉,淺淺的深邃。
冰炎用兩根手指抬起情人的下巴,看了他一會兒,慢慢的吻他,細緻耐心。
舌頭緩緩進去,冥漾越發抓著冰炎前襟,沒有多久就發出了低低的呻吟,沿著唇側留下幾許不及嚥下的口水。
「唔……」
情人眼神有些迷濛的看著他,冰炎又吻吻他,抬手用黑袍的袖子為冥漾把那些口水擦乾淨,動作仔細小心,也不在意黑袍被弄髒。
「餓了沒?」
冰炎用著只有對著冥漾才會有的語氣體貼的問他。
冥漾搖搖頭:「我想等里依和里洛回來,我還有點想睡……十七年了啊。」
他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他獨有的水般溫潤的特質,聽不出是感嘆還是失望,或是難過、高興或其他。
冰炎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粗糙的手指撫摸著窩在他懷裡的小臉頰,「我找到了一個辦法。」
他的聲音霍然低沉。
這句話讓冥漾原本感受一般的眼神頓時直勾勾的看著冰炎。
「這是我和公會主席討論之後得到的辦法,但是如果可以,我不想選擇這個。」
冰炎說出第二句話。
褚冥漾露出了奇怪的神情,公會主席分明在說他姐姐褚冥玥,有什麼辦法會是學長明明知道卻又不想用的?
正想繼續詢問,門卻打開了,緊接著傳來脫鞋子的聲音。
「爸爸,父親,我們回來了。」
里依和里洛平時的表現總是比同齡人更加沉穩而卓越,而現在,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龐一看見褚冥漾舒服的窩在沙發上的冰炎懷裡時,對視了一眼,一致露出絕對能嚇死一批人的溫甜笑容,獻寶似地用著有些稚氣的語氣說:「爸爸,我們給你帶了蛋糕哦,上次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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