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炎帶著冥漾到了一條大街，他記的很清楚，因為他總是接任務，所以很少真正有空陪他。
總是褚有時候會寧願代替夏碎和他一起去出任務，一邊腦殘說學長是任務狂根本不需要人陪只要有任務就夠了……冰炎記得很清楚，那記憶清晰的就像剛發生那樣。
冥漾發現冰炎陷入沉思，他也沒有打斷他，只是雙手緊緊抓的冰炎。
他覺得，只要這樣抓著對方，他就會覺得很安全，好像什麼都不用怕。
冰炎記得，褚很喜歡這條街上唯一的一家蛋糕店，但這家店並不在台灣，每次他不高興或是賭氣時，雖然冰炎知道小戀人氣都消的很快，但他還是會親自到這裡來買個蛋糕回去賠罪。
他並不喜歡這麼甜的東西，但是見到褚吃進嘴裡時那種開心的笑容，他就覺得心也被填滿了。
起初他只是不喜歡看見褚總是擔心他的傷勢，任務中難免會受傷，有時候輕傷重傷也都不一定，他不喜歡看見褚看見他傷口時的表情，他不喜歡。
所以冰炎總是要他不要管，但是那時的他，並沒察覺到那是一個多麼不適當的說法。
褚因為這樣，有整整一個星期不理他，也避不見面，就算冰炎看出對方在那段期間睡得並不好，他也沒有詢問的機會，其實那時他還不明白他有做錯什麼。
一直以來，不管是任務還是其他，只要是能達到目的，一定的犧牲他都覺得必要，輕傷重傷，那也是他一直以來變強的一個直接途徑，但是，他第一次知道，多了一個人，那感覺如此不同。
冰炎停下腳步。
冥漾也跟著停了下來，但是冰炎遲遲沒有說話，他微微抬頭看向冰炎，不知怎地，那表情看的他很不舒服，有一種東西在胸口，很難過很難過……
冥漾放開抓著冰炎的兩隻手，轉而抱住冰炎，這個動作讓冰炎回神了，他看著窩在他胸口的人。
冥漾有些不知所措的問：「學長生病了嗎？」
冰炎搖搖頭：「沒有，我沒有生病。」
「可是，」
冥漾低頭，沉默了一下：「學長的表情很痛痛。」
他不太知道該怎麼表達，但是他知道那種臉讓他……感覺很怪。
「沒事的。」
冰炎輕聲安撫，這表情讓早晨一樣在街上的女性和男性都不自覺停了下來，「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而已。」
冥漾有聽沒懂的點頭，但他至少明白對方好像不希望他追問。
冰炎帶他來到這家蛋糕店，一邊說：「你很喜歡這家店的蛋糕，有時候想起來就會吵著要來，但是我很少帶你來過。」
嚴格來說，就只有一次，就那麼一次。
他不知道這樣的作為會不會太晚，他會不會珍惜的太晚，但是，如果能的話，即使沒有記憶，他還是想從褚的臉上多看到一點笑容，而不是總是哭泣，總是流淚。
冰炎多少會感到自責。
冥漾好奇的東望西望，冰炎完全不阻止，他直接出示黑袍證明，在店經理帶路下來到一個雙人的單獨包廂，店經理很恭敬的奉上兩本精緻的特製名單，上面有店裡的各式點心、甜食、飲料的名稱和價位，當然也附有照片。
然後店經裡加上店員就恭敬的離開，說是要點餐時按鈴就好。
冰炎寵溺的拉過冥漾，只翻開其中一本：「想吃什麼都可以點。」
他不是沒見識過褚在吃完正餐之後還能吃多少蛋糕，雖然他也一度疑惑正常人怎麼能吃下那麼多甜點，但是冰炎開始了解有些常理不能完全照著來……其實他忘記他是火星人，套一句冥漾常說的話。
「學長……」
冥漾翻過那些本子之後，有些猶豫不決，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冰炎想了想，按鈴。
「每種蛋糕都切一片，兩杯紅茶，半糖少冰。」
冥漾看著冰炎，服務生出去之後，他一整個就是很驚訝：「學長聽得見我在想什麼嗎？怎麼知道我都想要吃啊？」
倒不如說，很驚訝也很興奮吧。
冰炎露出微笑，那是一個很好看的表情，和他的父親有幾分相似：「秘密。」
他說著，攬過冥漾很順的吻了他一下。
冰炎一直到吻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太順手了，有些擔心的看著小情人，但是冥漾只是一臉困惑的摸著自己的嘴唇，覺得很奇怪。
感覺都是真的，剛剛學長要接近他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身體就自己過去了，真的好奇怪哦。
沒有告訴冥漾的是，冰炎唯一一次帶冥漾過來，也是正好這個時候，十二月三十一號，跨年夜。
冰炎想著，嘴邊也淺淺勾起一抹笑，兩年前的事，卻感覺很清晰，那時過來褚也是猶豫不決，纏著他要每種蛋糕都吃上，看見沒記憶的他那副相像的猶豫的樣子，冰炎就猜想出自同一個腦袋的東西想法可能也一樣，沒想到還真猜中了。
冰炎就這樣看著對方吃蛋糕，沒有加入的意思，只是喝了幾口紅茶。
冥漾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很奇怪，叫了那麼多蛋糕自己卻一口也不吃，難到學長是用眼睛看就會飽嗎？
唔，可是這樣就吃不到好吃的味道了耶。
他叉了一塊蛋糕到冰炎面前：「學長，吃一口，很好吃。」
用不著強調我也知道你覺得很好吃，真的。
冰炎在心裡這麼想。
但是對上那雙黑眼，冰炎這次還是敗陣，張開嘴巴吃下了那口蛋糕，冥漾從頭到尾眼光都沒有離開他，甚至在他吃下去之後，還用著一種期待的語氣看著他問：「學長，好吃嗎？」
冰炎有些無奈，但還是回答：「嗯，很好吃。」
其實以往他都說「不討厭」。
冥漾露出了微笑，但他的語調還是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很好吃啊……我以為是學長痛痛所以都不吃東西……」
「不是。」
冰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強調，但他一手摟過對方，這時的他完全忘記對方沒有記憶，他就這樣一手扣著對方的下巴說：「我只是……只是……」
第一次感到自己這麼無能為力。
但他沒有說出口。
冥漾怔怔的看著他，好半晌，開口：「學長，學長要吃嗎？」
他說，掙脫冰炎俯身把耳朵貼在冰炎的肚子上，「想吃東西的時候，這裡會說話。」
冰炎沉默了一會兒，一度有一種「我不是孕婦」的感想，他拉過冥漾，再次強調：「褚，我不餓，所以你吃就好。」
他輕輕說：「我比較喜歡看你吃。」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