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說完不及片刻，冰炎一個翻身，已經分別扣住了冥漾的雙手手腕，將他壓在自己身下，嗓音比起平時更加低沉而濃厚，就像在呼喚一般：「褚……」
雙手和身體動彈不得，冥漾卻還是覺得這個人不會傷害他，只因他的那雙眼睛，那聲低喃般的呼喚。
你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學長。
為什麼要用著那種非常寂寞而痛苦，卻如此溫柔的眼神，用那雙眼瞳這樣的看著我？
冰炎壓著他的手腕，冥漾卻不覺得痛，只是單純地看著對方。
冰炎輕微的抿抿唇，非常輕微。
時常，當戀人露出這種沒什麼特別情緒、彷若只是在注視他的表情時，他總是很想知道，對方究竟在想些什麼，那個伸手小心翼翼觸碰他銀髮的褚，因為他的氣息和味道而睡得香甜的褚，能夠面不改色的跨坐到他身上，卻因為他的一句問話而滿臉通紅，對周遭所有東西都感到好奇，明明在這個世界裡他已經變得可說是十分無知，卻一臉平靜而沒有一點猶豫困惑的詢問如果他並不想要他的記憶。
褚。
冥漾臉上現出一點紅暈，但還是看著冰炎開口問：「你要做什麼？」
冰炎低頭輕輕吻了他一下，真的只有一下，而手卻不放，他認真的看著冥漾，聲音比起方才又更加低沉：「褚，我想要你。」
他接著說：「我希望你待在我身邊，如果你討厭我受傷，我會盡量注意，如果你認為我不講理，那麼我會學著傾聽和妥協，如果你懷疑我有事瞞你，那麼我發誓對你絕對坦誠，我不希望我的存在讓你傷心難過，我不希望你為我付出太多，也許我太強人所難，你不喜歡，也許你會厭倦，那麼我不再強迫你，但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
冰炎鬆開一隻手，撫弄著冥漾黑色的頭髮：「褚……」
不要離我太遠，亦別離我而去
他輕柔地，細長漂亮的指尖顫抖著。
我可以什麼都不問，只求你願意待在我身邊，否則，我會有種彷彿你要離去的錯覺
身下的冥漾臉色微微變了，但他自始自終不曾說些什麼，看著也聽著，冰炎一口氣說完了這番話，好像只要一停下來，就再也說不下去似地，那美麗絕倫的紅眼中有著少見的脆弱。
冥漾只是用著一種有些微改變的表情看著冰炎那專注而認真的面容。
半晌，冰炎並不多解釋，他放開手，收拾了一下情緒，正待要說些什麼起身，然而，冥漾的一句話拉回了他的思緒。
「颯亞……學長，等一下，好嗎？」
冰炎瞬間愣了愣，眼眸透露出淺淺的訝異，好像他並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那些許的訝異，更多來自於抓上來的冥漾的手。
「怎麼？」
他低低的輕聲問，褚的眼神和動作對他來說是個很大而且難以拒絕的誘惑，對於他所認定的褚，看見對方會想要擁抱他、會想要他，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但冰炎怕會傷害他。
冥漾沒有放手，只是死死的看著冰炎，一下子他又兀自低頭看往一旁，但是手也沒放開，冰炎納悶了，只是他沒問。
過了不久他抬頭，有些猶豫。
「學長……」
他呢喃般像自言自語，遲遲沒有說話，最終冰炎伸出另一隻手貼著他的臉頰，將他的下巴輕輕抬起，認真的說：「你說，我正在聽。」
冥漾看著冰炎，有那麼一下子，他覺得自己胸口快不能呼吸，這是他身體的反應，他知道。
冰炎把手放在冥漾抓著他的那隻手上，有些淡淡的安撫意味。
冥漾又低頭看著冰炎的手，他接著把雙手扶在冰炎的雙肩，那種超過曖昧程度的姿勢，那麼的近。
他仰頭上去親了冰炎幾下，臉上現出淡淡的紅暈，他本人並沒有發現，只是抬頭，看著冰炎，指出事實般的說：「學長，你剛才說，你想要我。」
冰炎的臉瞬間凝結，但是很快，他回親了親冥漾的額頭，說：「褚，我沒有特別的意思，別想太多。」
「學長，」
冥漾看著他，黑色的眼睛勾他心魄：「如果學長想要我的話，我會給的。」
從戀人嘴中聽到這般露骨的話，雖然冰炎以前沒少對戀人說過，但那是不一樣的，現在，他狠狠倒吸了一口氣。
褚……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耐「性」，身下的這個人，正散發出甜美的香氣，等著他去享用。
冰炎低頭吻他，動作極為緩慢，他慢慢把舌頭伸了進去。
而對方也好像知道冰炎的小心，閉著的眼睛有時會輕輕睜開來看著他。
那是一個溫柔綿延而細長的吻，冰炎吻著他，深刻的，手指只在冥漾臉頰和脖頸上摩娑，有意無意的想侵略，卻硬是停留。
然後他慢慢結束了這個吻，用著一種欲言又止的神情看著身下的戀人，壓抑般的問：「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身下的人轉動著那雙接近漆黑的褐色眼瞳，並不正面回答，「那很重要嗎？」
他輕輕的反問，流光積壓在他眼底，淡淡的蒙上了一層霧一般的色彩，「你明明說，想要我的，不是嗎？」
冥漾眨眨眼，輕微的抿唇，而後對著冰炎露出了一個笑容：「颯亞……」
那笑容令他失神，只那麼一會兒，連理智也被攫走了。
颯亞
他知道這個稱呼，和自己的感覺如此貼合
冥漾也許不完全了解自己在說什麼，然而他有一種感覺，他很確定他可以這麼做，他很確定他知道該怎麼笑，他很確定該怎麼說，可以讓這個人要他。
他太清楚地知道了，在他心底。
他不討厭冰炎抱他吻他，他喜歡睡眠時有他的味道相伴，如果是冰炎想要的，他覺得自己也很難拒絕。
沒有記憶讓他難以判斷，但是記憶的取回讓他有些不安。
冥漾想這麼做，也許，他只是想確認什麼。
這一點他也說不清楚。
他看見冰炎看著他似乎錯愕了那麼幾秒，他不及收回笑容，只來得及瞥見對方眼中閃爍的色彩，冰炎快速地挽住他臉側和脖頸低頭吻他，一手不安份地沿著他的身軀腰部往下。
再不是輕柔緩慢的吻，而是強力地，彷彿像狠狠烙下標記一般的侵略的吻。
他很快就重重地用鼻子吐息，跟不上冰炎舌頭攫取的步調，雙手只能勉強攀住冰炎背部，眼前的景象晃動一般，真真實實的告訴他，他正在經歷什麼。
冰炎放緩了一些，就像是配合他一樣地，冥漾只能輕淺的喘息，臉色不停地越來越不受控制，對方那有些低溫的手掌拂上他平坦的胸口，那冰涼的感覺更是讓他驚呼了一下。
「啊……」
冰涼而濕濕黏黏的感覺從耳朵和側頸開始蔓延，「褚……」
那是冰炎在吻他，在啃咬他。
溫柔的、霸道的、有力的，卻非常小心翼翼。
「冰、冰炎……嗯啊……會癢……」
冰炎命令般的在他耳畔吐息，他的氣息讓冥漾下意識的弓起了身軀。
「……名字，喊我名字，」
他吻著他的耳畔，呼出的氣息，冰涼濕濕的舌頭在頸邊來回：「喊『颯亞』……」
「嗯啊……」
呻吟了幾聲，冥漾感覺他體內好熱，學長大概也是這樣吧……
他輕輕地閉起了眼睛一會兒，任由自己的聲音唐突地出去。
「颯……亞……嗯啊……啊……」
冰冷地細細的觸感在他乳尖挑逗，他仰起頭，手指泛白地、更加用力的抓住冰炎的背，隔著衣料他一邊呻吟喘息著，一邊一直抓不住，只能滑落，指尖死死陷進柔軟的床鋪。
「衣服……不……」
不方便抓……
他用力一彈起自己的右手，攀住了冰炎的肩膀，那頭長長的銀髮早已散落，冰炎抬頭，前身趨近吻了吻他。
冥漾看見冰炎朝著自己露出了一個笑容，單手脫掉了那件居家襯衫，露出了他那精壯結實的胸膛和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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