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慶幸這件禮服是走朦朧路線嗎?我該慶幸嗎?
還是該咒罵扇董事不只準備了衣服,連必備的變裝用品也一應具全?
話說,這件禮服好像是做過特殊設計,雖然我是很正常的男生一點胸部也沒有,可是穿上去……該死的我看起來就像還在發育中的小女生,只是就女性的平均身高而言高了那麼一點。
學長很自然的幫我報名完之後,再很自然的陪我到女廁換衣服,雖然也不算是不習慣,不對,應該是很不習慣才對,我的意思是說,印象中女生的衣服都超複雜的,一件套一件,可是扇董拿來的這件禮服就很簡單,穿法就像在穿洋裝。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學長好像很期待,就像是……大野狼在等羊被宰好?
那不是俎上肉嗎!
腦袋這時被學長敲了敲,我回神了……「她」是誰?
「你。」
鏡子裡站著一個女的,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然後「她」也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我舉起右手,「她」也舉起右手,反覆幾個動作之後,我得到了一個結論。
我好想去撞牆……
「她」真的是我嗎?
我回頭,欲哭無淚的看著學長。
學長眼中閃爍著某種色彩,這讓我馬上轉回去看鏡子。
學長的手,意外的很巧,他先是在我臉上塗塗抹抹,然後他把我的頭髮弄乾淨後戴上假髮,扇董事原本好像還有準備項鍊耳環什麼的,學長比了一下後,給我戴上他的項鍊,而不是扇董準備的。
那條……很眼熟,對了,就是我曾經送給學長的那個。
沒有多久時間,當學長說「可以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如同你們看見的,我傻了。
這真的是我嗎?
好恐怖啊啊啊啊──!
學長按著太陽穴,「褚,別露出那種表情誘惑我。」
學長的話一秒讓我回原臉,說真的學長最近真的是很像禽獸……不是,我是說,學長最近精靈族那部分的血統可能比較嗜睡,導致獸王族的血統相對活躍這樣,絕對沒有抱怨的意思。
「看著鏡子。」
遵照學長的話,我看著鏡子,鏡子也可以看見學長就是。
學長伸出雙手從我後頸撥開假髮,他雙手比一般人還要低的溫度只讓我覺得熟悉而非冰冷,學長的手指停在我雙頰上。
「笑一個。」
他說。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學長突然這麼說讓我整個就是有點……其實好像也沒有比不自在更好的形容詞了。
鏡子裡的學長微微俯身,輕輕吻了吻我的耳朵,「自然一點,褚,就像夏碎教你的那樣。」
夏碎學長教我的那樣?
我露出了微笑,溫和而看起來不帶有任何殺傷力的微笑。
學長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就像是完成一件藝術品,「很好看,就這樣。」
所以我上台就這樣笑就可以了?
「嗯。」
學長應了一聲,卻慢慢環住我,「只是有點不想讓別人看見你穿成這樣。」
「學、學長……」
我開口,發現連聲音都變了。
啊,剛剛學長摸我脖子的時候!
學長拉著我往會場走,之前還在情報班的時候,我和人家語言不通都是靠法術,而現在不能用法術,所以我完全無法得知別人在說什麼,不過學長卻很自然的走過去搭話,說著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那個亞麻色頭髮穿著制服的人跟學長說了一些話後,朝我這邊看,我只能回給他我現在幾乎不用練習就能露出的微笑──感謝那些「妖師,納命來」、夏碎學長及千冬歲,沒有他們我還做不到──那個人走過來給了我一張牌子,上面同樣寫著我看不懂的字。
學長對他點點頭,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轉過來,一邊拿過那張牌子別在我身上,一邊說:「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我登記我們是兄妹,可以一起進去選手預備區。」
哦,原來是這樣!
不過學長你跟來幹嗎?
學長挑眉,說:「你聽不懂不是嗎?我不跟著去怎麼行?」
說的一副理所當然。
說真的學長最近的表情真的變的很豐富,雖然「看起來」差別都不大,但是認識學長的話,就會知道這在以前簡直是要他在老爸可以直接復活的前提下才有可能。
學長瞪了我一眼,拉過我,朝對方點點頭,那個亞麻色頭髮的人幫我們帶路。
他用一種我從來沒聽過的平靜語氣邊走邊說:「我想趕快結束這種無聊的活動,然後趕快回去。」
學長遲疑了一下,略略偏頭看了我一眼:「我不想要你這個樣子讓太多人看見。」
那一眼很複雜,我不太會形容。
學長好像……多了一些知性?
你真的是學長嗎?還是你根本就是跟安地爾串通好來整我的!
學長想也不想,快速的巴了我一下,前面那個帶路的完全沒發現。
他又用我熟悉的冷冷語調說:「再腦殘嘛你。」
是,我立刻閉腦,偉大的黑袍大人。
學長哼了一聲,好像很不高興,但他也不是想殺人的那種不高興,他把我拉的離他更近一點,但是一路上學長什麼也沒說。
學長抓著我的力道變強了,從我的角度也看不見學長的表情,雖然力道大到我有點吃痛,我始終沒有提醒學長放鬆。
× × ×
那時候我並不明白,為什麼學長總是這麼抱著我,我不明白精靈所謂的千年愛戀。
我不明白也無法明白。
那時候我早已不相信過多的美好,安地爾教給我的是很多很多的實戰和很多很多的「真實」,我在想,雖然我還是我,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大概已經有一部份,壞死了吧。
所以那時候的我還無法理解「精靈一生只會愛上一個對象」的意義。
安地爾只會給我意義不明的微笑和過多我解不出來的暗示的話語;而賽塔只會給我主神的引導和溫柔,其他人也差不多。
安地爾和米納斯都說我睡著時會呼喚學長。
不知道是思念成疾還是太想忘卻,有一陣子我瘋狂投入學習中,安地爾和米納斯都陪我做實戰練習。
安地爾對於教科書有著一種輕蔑,他認為那種理論的東西沒什麼用,但是我發現他看書的時候認真的程度不亞於學長;他會直接給我實戰練習,不會有太多解說,所以那一陣子我也傷的特別重,付出的結果就是這樣,但我並不清楚我是否更加想念學長或是更想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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