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市一邊洗碗盤，一邊在想他能不能求歡的問題。
雖然是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但如果錯過今天，他就得等一個星期，他跟亮介的時間又經常錯開，下次什麼時候有時間相處就很難說了。
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很累？出差回來哪有不累的？
只是……春市不喜歡自己弄，也許是第一次的記憶太過深刻，他怎麼也無法忘記那個夜裡亮介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讓他放鬆下來，輕易的就讓他射了出來。
那樣的觸感他至今都忘不掉。
亮介不在身邊的無數個夜裡，他不知不覺中很自然地學會了自慰，但他就是，就像他自己說的，他還是比較喜歡亮介的手感。
他還是比較喜歡被亮介佔有的感覺，雖然這個事實本身很奇怪，但他唯獨這件事情他不在乎什麼，他只要亮介覺得好，那便是好了。
『我們之間，也許我們之間有某些什麼比別人特別，但最終，那樣的……還是不行的。』
以前，春市不太需要煩惱這種問題，或者應該說，他即使煩惱，理由也是不一樣的。
現在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春市。」
「啊！」
春市嚇了一跳，亮介伸手抓住，拯救了差點被打碎的盤子。
「哥、哥哥……」
亮介偏頭看他：「想什麼呢，這麼專心？」
「那個、只是在想……」
春市臉上輕微的一紅，難得不是撒嬌而是慌張：「不是、我是、哥……」
「好吧，我知道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
「欸？哥？」
亮介笑嘆一口氣，示意他先把盤子抓好後才說：「我累了，想洗個澡就睡覺，你還沒洗澡的話，就進來幫我刷背。」
「好、好的！」
春市看著亮介拿出睡衣的樣子，不知道他的哥哥究竟有沒有誤會什麼？還是其實只是他想太多了？
洗澡時，亮介就問他：「春市，你吃飽了嗎？」
「沒有，但是也不餓，所以沒關係。」
春市沒多想就回答，他食量一直以來都是那麼多，是亮介吃的沒以前多了，「哥你才是，食量好像又變少了。」
亮介笑笑的解釋：「工作時有時候沒辦法準時吃飯，餓過頭後，就吃不了那麼多了。」
春市「嗯」了一聲，認真搓洗亮介的背部，然後搓一搓就放下海綿，從後面抱住亮介肩膀脖子。
「哥，你今天會不會做點什麼？」
亮介拍拍他，還是笑得一臉沒聽懂的樣子：「做點什麼？你要做什麼？」
這下子春市也知道亮介是故意的了，臉上微微一紅，撒嬌的靠在他身上，不好意思的說：「做……做愛。」
表情是不好意思和害羞臉紅，說話倒是字字清晰簡潔有力，亮介轉頭過去用手掌摸了摸弟弟的頭，春市微低著下巴很乖巧。
即使低下頭看不清表情，春市就是知道亮介的神色帶著他熟悉的笑意。
「討厭啦，哥，你就是想聽我說吧，故意捉弄我。」
「嗯，你最容易捉弄嘛。」亮介也不反駁，「小春煩惱的樣子還是很有趣的，不管看幾次都很有趣。」
「哥……！」
「好啦，轉過去，我也幫你刷。」
「啊，好。」春市過幾秒就轉移話題說：「哥，問你哦，情人節你有沒有想要什麼禮物？」
春市可沒有那種聊別的話題轉一圈才進入主題的習慣，他知道亮介等一下是真的就要睡了，有話還是要趁人醒著的時候說。
「情人節？」
「對啊。」
「送自己哥哥禮物，你沒覺得哪裡不對嗎？」
春市等他刷完背，才轉回來看著他，笑意晶瑩又明亮：「哪裡都不對！但是，沒關係吧，就算被問起來，只要我說的自然一點，就沒關係吧。」
「別想方設法的讓我念你，那天我也不一定會在家。」
春市也不說話，就是定定地、稍微有些失望的垂下目光。
「你啊，往年都不會問的，今年吃錯藥啦？」
男人洗澡快，沖洗完後，兩人擦乾身體出浴室，聊天還在繼續。
「那時候沒想到嘛，這幾天學校常常聽見很多人討論……順便說，哥，你還滿受歡迎的哦！」
「嗯？有嗎？」
「有啊，說是哥你平常雖然好說話但是很難攻略，我遇到不少人跑來跟我打聽哥你喜歡什麼。」
「這樣啊，那你說了什麼？」
「沒說，我才不想被你修理呢。」
亮介聽著一笑，拿著水杯坐到床上，喝了一口後說：「你也可以說，就說我喜歡你，反正我是弟控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
說到這個春市就有點幽怨。
「弟控什麼的……你害我一直被揉捏臉跟頭，還被稱讚很可愛……至少也應該是很帥氣吧，為什麼到現在我還擺脫不掉『可愛』這種形容詞啊。」
亮介還是笑笑，不甚在意：「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找個你看不順眼的女性來做自己的女人。」
這句話的語氣跟句型稍微比較奇怪，內容更奇怪，春市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女人……找女朋友為什麼要顧慮我的眼光啊？」
「嗯？原來不用嗎？」
亮介喝光了水，杯子放到桌上，朝春市招手，春市鼓著臉頰乖乖地走過去坐下。
「我一提，你就很在意，怎麼可能不顧慮你，你以後找女朋友的話，多少也還是需要爸爸媽媽認同啊。」
亮介也不在意他的表情，繼續說：「我知道這些話你都不愛聽，但我必須說，你也必須聽。」
春市板著臉站起來走到亮介面前，亮介側過身讓他抱住，依舊微笑溫和的問：「怎麼了？」
「哥哥最討厭了。」
春市停頓了幾秒後，低著頭窩在他胸膛：「被哥你說的興致都沒了……」
「這樣嗎？你本來很有興致嗎？」
「嗯，那種話我一點都不想聽。」
春市想了想，忽然問他：「哥，如果你一直沒遇到喜歡的對象，會一直不找嗎？」
「我無所謂哦，反正我平常也很忙。」
亮介摸摸他的頭：「只不過是完全沒找過的話顯得奇怪而已，但是我本來就很奇怪了，再更奇怪一些也不會怎麼樣。」
「我……我喜歡哥哥。」
「我知道啊。」
春市鬆開手，坐在他旁邊，認真的說：「所以我想，我可能比起女性，更喜歡男性吧，雖然我也喜歡看漂亮的女生，但是從來就沒有過那樣的想法，交往、更進一步之類的，從來沒有想過。」
「從來沒有嗎？」
「沒有。」
雖然弟弟這樣說他一點也不意外，但是如果父母知道兩兄弟的性向都喜歡男生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
「這樣的話，我就不勉強你了。」
他笑著這麼說，聽見自己的聲音一如往常地讓弟弟露出低微的笑意。
「哥，你也不要勉強自己。」弟弟笑著仰頭看他：「哥哥還是囂張又目中無人的樣子才是哥哥。」
亮介敲了他一下。
「我在你眼裡到底什麼形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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