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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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15日 星期一

黑子的籃球˙赤黑AK˙第六章〈對話〉

青峰一行人歸隊的時候,也正好是眾人宣布解散的時候,至於宣布內容,桃井和櫻井很乖的立刻分別找里子、赤司和桐皇現任隊長若松了解,青峰則完全不在意,他相信青梅竹馬五月會搞定一切,至於黃瀨,他只粗略問了一下,反正到時候也是自己學校的經理接洽,基本上他就只負責打籃球,完全把「一問三不知」這句話發揮到最高境界。

宣布解散後,黑子並不急著回去,原本火神等人還要約他一起去吃飯,但被黑子用「家裡有事」這樣的理由一口拒絕了,反正誠凜其他人也看不出來黑子說的是不是真的,黑子也懶得解釋,更不可能解釋他只是忽然因為胸口沒檢查到的那個吻痕而有點在意。


「你晚上有事?現在跟父母住一起了?」
黑子一愣。
他前腳剛說,來人後腳就知道了,雖然他並不是很意外,但這效率也太好了吧?
赤司已經換下了汗涔涔的球衣,穿著便服,靠在門邊看他,更衣室裡已經沒有人,體育館在晚上七點時,管理員會來檢查並鎖門,所以他也不用擔心門鎖的問題,現在比較需要擔心的反而是對方留下來做什麼。

赤司的口氣很自然,黑子停了一秒,想起來自己身上剛擦乾還光溜溜的,連忙轉過去拿出乾淨的衣服說道:「晚上沒事,只是不想去才這麼說的,也沒和父母一起住。」慌忙之間,無意識的便老實回答了赤司的問題。

雙手溫暖的感覺環住了他,耳邊傳來熟悉的熱氣:「別急的穿衣服,哲也。」

黑子反應不如青峰那些球員,自然也快不過赤司的動作,他也很乾脆的沒掙扎,一貫平板的語氣顯得有點無奈:「赤司,這種行為很像癡漢。」

赤司沒有鬆手,低頭吻了吻他耳朵,低沉的淡淡開口:「『癡漢』這個詞語呢,在中國有愚蠢的意思,哲也這是在稱讚我嗎?」

絕對不是。
前言不對後語,但是黑子哲也忽然就明白了赤司的意思,所以說,他絕對不是在稱讚赤司這種看起來愚蠢但很符合「深情」這個詞語的舉動,絕對不是!

「赤司……你再不放手,我會來不及去還鑰匙。」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麼煞風景,黑子輕輕「嗯」了一聲,但說話還是很平板。
「我跟你去。」赤司鬆手,黑子馬上快速穿起衣服,臉上紅暈不明顯,不過還是能看的出來他多少有點不自在。
「洛山的同學們不是都回去了嗎?赤司你不回去?」
「說的也是,」赤司看著他:「我也正在想我今晚住哪裡,這時間就算回去,也進不了門。」

「進不了門……門禁?」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赤司沒有修正黑子的說法,伸手拿過黑子的包包遞給他,不太在意的說:「反正父親不會在意那點小事,哲也家既然沒人,我去打擾一晚方便嗎?」
「……」
黑子眨眨眼,看著赤司的面容兩秒,最後沒有反對:「……可以是可以……」頓了頓,他直接說:「赤司,你不會早就想好了吧?」
「我以為哲也你會先問我其他的問題,」沒有正面回答,得到對方首肯後,赤司臉上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比方說我是不是打算做些『危險的要求』之類的。」
「那個我也是有點擔心,」毫不扭捏的直接承認,黑子很坦白的說:「但我覺得這種問題對赤司你來說太多餘了,我有沒有開口問都不會影響你的決定。」

赤司看著黑子的面龐,一慣平和的臉上有著對方熟悉的溫和淺笑,像是看穿了他的遲疑,赤司主動開口問:「哲也,你是不是有問題要問我?」

「……該去還鑰匙了,可以邊走邊說嗎?」
「也好。」
儘管十分遲疑,黑子也沒忘記該做的事,確認東西都收拾好之後,一直到走出體育館、前往管理室的路上,黑子想了想才說:「赤司,青峰說你要教我投籃,是真的嗎?」
「真的,」赤司的回答意外的乾脆:「我打算在合宿訓練那時一對一教你,所以你不能缺席,有問題嗎?」
「……之前,為什麼沒有教我練習投籃?」聽了赤司剛剛要求他「不能缺席」的理由,黑子哲也忍不住問。
「因為不需要,我也沒有多此一舉的打算。」冷酷的說著,赤司沒有過多的解釋,黑子可以判斷對方無須說謊,他平靜冷漠的淺淺解釋:「再說,當時的你上場,幾乎不會有多餘的情緒顯露,是很理想的影子,那樣的狀態就足夠應付比賽。」

不知道為什麼,黑子雖然無法完全認同對方的理念,也知道對方那種形同利用的發言冰冷、無情到極點,但聽赤司親口說出來,黑子心裡卻感受到一種不尋常的溫暖在胸口化開……是因為自己還是感謝他的吧?黑子這樣說服自己。

「那現在為什麼又忽然要教我投籃呢?」
赤司的腳步停了下來,黑子有些不明所以的回頭看他。

「……」半晌,赤司的眼中迸出銳利的視線,霸王般的氣場壟罩住他,只一瞬,他便很快的收斂了自己的氣場,臉上又是平時的溫和神態。
儘管已經習慣赤司某些異於常人的地方,黑子還是被赤司忽然展現出來的霸氣也震懾住了:「……赤司?」

赤司看了他一眼,用著和方才一樣平靜冷漠的的口吻說:「你總是要學投籃,跟誠凜的教練學,跟大輝學,跟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學;但你別忘了,哲也,你是我的,與其等別人給你塑型,不如我自己掌握,況且,誰教你都不會比我教來的好,青峰也許是我們之中投籃最厲害的,但他並不擅長教學吧?」

「是這樣沒錯。」
黑子還想說些什麼,目光一頓,忽然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赤司,有人跟在你後面。」

「無所謂,這種距離也聽不見我們說話。」赤司並不是很在意,只略略回頭一下,便示意黑子繼續走。

看起來像是洛山的學生,黑子幾乎可以透過觀察分辨出是赤司後援會的女孩子,但既然赤司都不在意了,他當然沒意見,但還是說:「可能會被照相,沒關係嗎……不過,你還是一樣受歡迎呢,搞不好是想找你合照。」

黑子哲也的話並非空穴來風,從以前到現在,花大把時間等待赤司經過,然後卑微的要求簽個名或是合照之類的大有人在,搞不好比黃瀨還多。

赤司臉上勾起一抹極為淺淡的笑意:「哲也,你在忌妒嗎?我不介意我們拍張照。」

兩個男人有什麼好照的……這如果是火神,黑子一定第一時間第一現場吐槽給他看。
如果那個人是赤司?

「……我家沒有相機。」最後黑子想到了這個問題。
「我想跟在我後面的人應該有吧,你剛剛有看見嗎?」
「沒看見,但是有閃光燈一閃的亮光。」黑子先是就事論事的回答,然後忽然想到一種可能:「赤司,如果不管他們,是不是會跟著回我家?」
「應該是吧。」某人還是雲淡風輕的回答。
「……麻煩你去說一下好嗎?這樣我會非常困擾。」黑子實在是沒想到他也有滿臉黑線的一天,這時他很認真的在想,剛剛答應對方在自己家留宿不知是好還是壞。

最後赤司叫黑子自己先去還鑰匙,然後直接去大門口找他,等黑子還完鑰匙去找赤司時,那些跟著赤司的人已經離開了,詢問赤司,赤司也只是平淡的說「他們自己說還有其他事便離開了」,赤司那麼說,黑子便也就信了……他相信這樣的話是有可能出現的,只不過有可能不是正常狀況。

「汪汪!」
「啊,二號,你怎麼在這裡?」黑子這時才看見哲也二號安穩地被抱在赤司雙手上,從對方手裡將狗狗抱走,一邊說著,「我以為你被火神帶回家了。」

「汪!汪汪!汪汪汪!」哲也二號輕車熟路的爬到黑子頭上,想到剛剛那幾個如狼似虎的女孩子,二號還真的用狗語回答,一邊揮舞著短短的前肢。
(他才沒有,他把我弄丟了!這個人從其他人手上救了我!)

赤司適時開口解釋:「剛剛離開的同學們在體育館外面撿到,想著還給你,不過他們找不到你,所以我就抱著了。」
「是這樣啊……謝謝。」
也許真的聽得懂哲也二號在說什麼,黑子點了點頭說:「我要去超市買晚餐的材料,一起去?」

「超市?」

黑子的語氣很平淡,甚至該說是很平板,也不因為晚餐多了一個食客而改變計畫,赤司的反應相較之下還比較微妙一些。

「嗯,家裡冰箱的食材不夠了,對了,赤司,你有換洗衣服嗎?」
黑子哲也像是現在才想到:「我們體型差不多,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穿我的。」

硬是要說那邊有不同,大概就是赤司身高多了黑子五公分,不過以黑子的衣服來說,那五公分實在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差距。

「……我不介意。」很簡短,但還是習慣性地帶著禮貌。
「……」黑子看著赤司兩三秒,雖然在帝光時相處不算是很親密,但黑子清楚知道自己跟赤司都不是那種會細說自己事情的類型,也許現在問應該不算失禮?

這種瑣碎的細節,若是換個對象,黑子並不在意也就根本不會提起,但這時心中有了奇怪的雜念,使的他比平時還注意赤司……不,其實平時也不算多注意對方,畢竟對方遠在洛山,是要注意什麼啊!

「哲也,你有話要跟我說嗎?」赤司顯然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由於帶路的是黑子,他也就配合對方的步伐:「但說無妨。」
「只是在想,赤司你是不是很少去超市?」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黑子也直接問。
「……去過幾次,」偏著頭看著黑子,赤司的表情有點微妙,但他如實說:「那些事情自然有僕人會處理。」

赤司說話時的用字用詞總是很精準,他說「幾次」,那一定就是個位數,黑子並不知道,他一如往常般前往超市的舉動,勾起了赤司心底很深很深的……也很淺的回憶。

他沒說謊,他確實去過幾次,但至少也是多年前的事了……在母親還活著的時候。

黑子不知道為什麼赤司的語氣讓他感覺與平時不同,他說不出那種差異,但他就是知道不一樣,這時才猛然想起,赤司是日本數一數二財閥的少爺,「赤司,你晚上不回去不用和家裡說嗎?」

「父親不管這些事。」赤司淡淡地回答,口氣非常冰冷。
「……」
應該算是第二次被掐斷話題,黑子也不是個擅長找話題的人,赤司說完後,看起來無意提及家裡的任何事,黑子也不是那種會追問的類型,於是二人皆沉默下來。

因為這裡無須遮掩,因此赤司面容上只有帶些冷漠的面無表情,完全沒有平時給人印象中的半點溫和,但儘管是這麼冷的臉,赤司還是在一路上連續拒絕了好幾個上前搭訕的路人,他面容姣好,長的也十分俊俏,存在感明顯到完全無法掩飾,相較之下,黑子便不斷的被忽略,要不是地面上還能映照出他的影子,大概會有人懷疑他究竟是不是人。

就在重複了好幾次「赤司被人搭訕、拒絕搭訕,然後黑子忽然出現、嚇跑路人」這樣的模式之後,終於順利到了超市,黑子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從學校到超市的路走這麼久。

「赤司,你在看什麼?」
「沒有,走吧。」瞬間一頓,黑子沒有錯過赤司的頓點,但赤司那麼說了,他也沒有追問,想了想拿了購物籃後開口問:「赤司,晚餐有特別想吃什麼嗎?還是你喜歡什麼食材?」

『晚上煮征十郎最喜歡的豆腐好不好?』
『好呀好呀。』

「啊,但是太貴的不行。」黑子忽然想起他的背景,語氣平板的補充。
「豆腐。」
「啊?」
「我喜歡豆腐。」
黑子這麼詢問時,其實沒抱什麼希望,赤司不挑食,遞給他的東西他都會很好的吃完,就算是桃井五月的神奇料理,他也是唯一一個可以面不改色又優雅的吃完的人,而且不管別人怎麼問,他的回答一貫都是面面俱到,對赤司來說,回答問題顯然與他個人的喜好無關,這也是至今為止,就算是與他相處最久的綠間,就不知道赤司究竟喜歡什麼食物。

赤司也許可以理性的解釋為什麼他會誠實的回答黑子那句不經意間的問話,但他無法解釋忽然被勾起的記憶,黑子的身形沒有任何一點與母親相似,但不知為何,也許是因為黑子本身那種平淡的氣場,讓他忽然想起,他為什麼會喜歡上這種幾乎沒什麼味道的食物。

其實他一開始並不特別喜歡的,雖然印象很淡了,但他還記得母親廚藝並不好,以他現在的標準去回想,可能天分也算不上好,為了他一句「想吃吃看」到處翻書、上網查資料,然後做出了跟五月的神奇料理有得一拚的「東西」……他並不特別喜歡的,但也因此練就了不管吃什麼都面不改色的功力,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吧?

雖然說,他可以面不改色地吃下那些不知道該不該稱作是料理的東西,還練就了單純天真的笑容告訴母親「很美味」,但是他母親的廚藝不好似乎是天生的,他實在想不出為什麼有人可以持續不斷的做出味道那麼奇怪的東西。

他記得母親做的最成功的料理,就只有湯豆腐,用的還是速成料理包,同樣有速成料理包的咖哩也是慘不忍睹的下場,自從差點炸掉廚房後,家裡的廚師不准她拿刀,也不准她點火,還是母親花了好多時間說服了父親,才終於得以進廚房的。

她的母親,身體不好,一言一行卻毫無「病人」的自覺,甚至還陪他打籃球,說是「陪」,其實也只是搬張椅子坐在旁邊看而已,因為醫生不准她做劇烈運動。

黑子微微一愣,臉上有了一點變化:「有限定種類嗎?」偏頭想了想,赤司的「豆腐」對他來說不算是很難的要求,他還做得到。

「沒有,你方便就好。」赤司不挑剔,他相信黑子的料理絕對不會比五月更奇妙,而且他自認臉皮還沒有厚到住別人家裡還要求人家煮滿漢全席的程度。
「這樣的話……晚上吃火鍋好不好?這樣兩人份也夠,再買一些蔬菜和肉類就好了。」

黑子想著晚上的菜單,拿了兩盒豆腐後,神色如常的詢問跟在他身旁的赤司的意見,完全沒有注意到赤司眼中閃動的深意。



赤司看著黑子熟練逕自挑選食材的動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真的很少逛超市,還是其他理由,黑子看的出來,赤司在觀察他,他說服自己那是因為對方感到好奇的關係……對於幾乎是十項全能的赤司征十郎,他的字典真的有「好奇」這個形容詞嗎?

赤司本身的氣韻優雅,在稍顯吵雜的超市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加上他又十分有教養,雖然也會開口詢問,但不會在黑子挑選東西的時候忽然說話,這種舒適的感覺讓黑子甚至不覺得他旁邊多了一個人跟著。

這種感覺很奇怪,習慣了誠凜那群人吵吵鬧鬧、不惹些事情出來就不會作罷的風格後,黑子頓時有點不習慣、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本身是不太喜歡別人跟著他的,而正常情況下,他不會被忽視就不錯了,遑論有人跟蹤他,赤司也很奇妙,黑子不確定是不是每樣食材赤司真的都認識,但當他開口同意「好」或是「可以」的時候,除了他本身帝王般的沉穩外,那種沉靜的氣場,幾乎會讓人毫無理由的相信他說的就是對的。

逛了一圈,買的差不多了,黑子看了看籃子中的東西,「赤司,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可以趁現在拿。」

赤司淡淡的露出一點笑意,一邊往籃子裡放了幾包小東西,「買這個吧,味道不錯的。」他喜歡對方這樣平淡的口吻。
「你會做飯?」看了赤司一眼,雖說火鍋這種料理也不需要什麼廚藝,不過見識過里子那超乎尋常的技術後,黑子忍不住問。
「會一點。」如果告訴別人,當年的小孩子為了母親那麼爛的廚藝,居然早早就超齡學會做菜,赤司覺得自己母親大概會受到很嚴重的打擊,但事實是,他母親從未發現這件事……或者該說,來不及發現。

「唔……」黑子的表情居然出現了明顯的猶豫。

赤司走到一半,回頭看他:「哲也,還缺了什麼嗎?」
「沒有,只是在想,吃火鍋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不會。」赤司直接回答,看著對方都已經拿好所有東西才在問他,心裡感到有點好笑,淡淡說:「如果我說會呢?哲也打算怎麼做?」
「也沒怎麼做,就是不吃火鍋而已。」黑子說完,停下腳步,好像還想說些什麼,不過下一秒,赤司就開口打斷他。

「哲也覺得,身分地位和料理有什麼直接關係嗎?」雖然嘴巴是在問,不過手上卻直接拿過黑子手上的籃子,他看得很清楚,他的哲也恐怕平時不會買這麼多東西,雖然不算很重,但一路抱回家也是一段路程。

黑子想了想說:「大概就是一千元的拉麵和一萬元的拉麵那樣的感覺吧。」

「那是消費能力,確實,你說的消費能力和身分地位成正比也是其中一種情況,」
赤司偏頭說:「不過哲也,其實這兩者沒什麼關聯的,按照你的理論,我好像該喜歡魚子醬或是更誇張點的東西?」

「不,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黑子還真覺得赤司這種少爺走進滿是平民的超市有點奇怪,光是氣質就格格不入,應該沒有人在買青江菜、醬油和雞蛋時,會用像是在鑑賞珠寶的目光看食材……但是這些舉動由赤司來做卻沒半點違和感,那些話也讓他莫名的放心了。

「再說,如果不懂得品嘗,不管多少錢,也只是在吃土而已。」赤司淡淡的口吻說的理所當然,就算身處在平價超市中,他仍舊是給人一種高雅的錯覺,雖然他的發言大概會激怒很多人。

結完帳後,赤司幫忙提了一半黑子買的東西。

「哲也,你平常都自己煮嗎?」赤司主動開口。
「有時候會和火神他們出去吃,不過自己煮比較省。」黑子說:「赤司你應該都回家吃吧?」
「都是傭人準備的,每天都差不多。」赤司的口吻聽不出來好還是不好,語氣還是溫和:「像這樣去購買食材,上高中之後還是第一次。」

為什麼赤司這樣不常下廚的少爺精通廚藝,結果隊裡那位常常下廚的教練廚藝卻奇妙成那樣呢?黑子雖然沒見識過赤司下廚,卻知道赤司說的「會一點」一定不會是只會煮水煮蛋之類的程度。

「……赤司,你會煮什麼料理?」基於某種奇怪的心理,黑子開口繼續問。
「怎麼這麼問?你平常自己都煮什麼?」赤司似乎有點意外對方居然會問這種問題,詫異一秒,反倒回問。
「嗯……大概就是,水煮蛋、水煮青菜、水煮豬肉片之類的。」一板一眼老實的回答,「目前最成功的是水煮蛋,其次是泡麵。」

反正通通都是水煮就對了,難怪剛剛會提出要吃火鍋……泡麵?那種東西不算料理吧?
赤司完全不意外聽見這種回答,他沒有去翻看手上提著的袋子,只略略思索之後,很乾脆地提議:「我明白了,那麼今天的晚餐讓我負責吧,今天不吃火鍋了。」他用膝蓋想就知道黑子大概也是等水滾了,然後把食材通通丟進去煮,美其名曰火鍋,實際上湯頭可能也是白開水的味道……至少比五月的料理好消化多了。

「容我詢問一下,赤司你的料理真的可以吃嗎?」基於各種前車之鑑,黑子決定就算被記上一筆也要開口問。
「這你可以放心,不過哲也,你家有調味料嗎?」從剛剛黑子的水煮發言來看,赤司真的有必要確認。

「你是說鹽巴嗎?」
「鹽巴、醋、冰糖、胡椒、味噌之類的,有嗎?」赤司簡單的列出了幾種基本款。
「可能沒有吧,因為我沒在用。」只花五秒鐘思索,黑子很乾脆的舉白旗,赤司列出的這些他基本上都不會用,他想了想說:「回去的路上還有一家超市……只是那邊會稍微貴一點。」

大概猜的到黑子在想什麼,赤司看了他一眼,還是平淡的說:「沒關係,順路就好,這次讓我付款吧。」

「但是我平常不用,這樣有點浪費。」黑子很實際地提出了問題。
「會用到的。」赤司淺淺說了這麼一句,溫和的神態,眼底漫上一層很薄的笑意,「哲也,水煮也有很多種變化,只是你沒有想到而已。」

「汪汪!」
(我也想吃!)

這意思是他要教他嗎?哲也二號好奇地看著赤司,不過只看見了對方紅紅的頭髮。
黑子眨眨眼,「赤司,你不是不做沒意義的事嗎?」

「確實如此,你覺得我教你廚藝是沒意義的事嗎?」赤司也不否認。
「……也不是,只是我想不出來你有這樣做的理由。」腦袋跟赤司一整個就是在不同平行線上的黑子誠實的說,但雖然他這麼說了,卻真的乖乖照著赤司的話記住了一會兒順路要去第二家超市。

「理由很簡單,因為你是我的,我不讓自己的人委屈。」赤司想也沒想就淡淡地說著:「再說,哲也,你真的太瘦了些,運動量是夠了,但是營養不夠的話,是真的不會再長高的。」

「……請不要說我矮。」痛恨別人說他矮,但怎麼從赤司嘴裡說出來,他就是無法反駁呢?
「我沒說你矮,但還想長高的話就好好吃飯。」
赤司的語氣不容置疑,還是那麼平靜,毫無歧視意味,黑子頓了頓,下意識回答:「是,我知道了。」
「這才對。」
「……」
黑子神情一頓,觀察力不夠細微幾乎不會發現,但赤司還是發現了,他也不說破,開口詢問:「哲也,你有喜歡的食物嗎?」

那種微妙的感覺再度浮上心頭,黑子知道那應該是因為他在意赤司的關係,這種怪異又陌生的感覺是以前不曾有的,黑子對赤司的話有一定的認同和服從度,這不單單是帝光時期對赤司的手段和行為所產生的觀念,更多的是赤司本身就極具領導風範,黑子都快要懷疑,要是來個人現在問他「你是誰的」,雖然他不一定會回答,但說不定會反射性想到赤司。

……他是不討厭赤司,但是,喜歡?
既然不討厭,那大概就是喜歡?
但他怎麼覺得好像有那裡不對……

「香草奶昔。」黑子反射性回答,回答完才慢一拍解釋:「有時候會去買。」
「是嗎。」赤司也不追究是不是正餐,想了想問:「有忌口或不吃的東西?」
「沒有,都可以。」
「我明白了。」

這次赤司要求他在外面等待,和黑子去買菜時不同,等了二十分鐘左右後,就看見兩三個店員簇擁著赤司走出來,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年長些,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一臉討好,赤司露出平時面對媒體的招牌笑容,輕描淡寫的也不曉得說了些什麼,看見他之後,很快的就把那些人打發掉,順帶還客氣地拒絕了三個想搭訕的路人。

黑子低下頭去看,對上手上提著的比他預想中還要多的東西。

「赤司,你也買太多了。」
「有三分之二不是我買的。」赤司平淡的說:「是店裡送的。」
「……抽獎抽到的?」那手氣得要多好才能抽成這樣?
「不是,是因為我發現他們商品有嚴重瑕疵,店經理說他們會改善,作為獎勵,我原本買的就免費了,多的是對方送的。」赤司平淡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交到黑子手上:「對了,哲也,這個也給你。」
「這是?」疑惑的接過赤司的過來的卡片,黑子開口問。
「這是這家超市的現金卡,裡面已經有預先儲值十萬日元,你可以放心的用。」赤司補充:「好像是抽獎的二獎吧,本來是頭獎,但是應該用不到,我和他們換了這個。」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抽獎?

「謝謝。」
黑子真的沉默了,道完謝之後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哲也,你的表情很有趣,是在想著怎麼感謝我嗎?」
「不,但這實在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你不收下我也用不到,只限定這家超市能用而已。」赤司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空出一隻手,輕輕點了點他的胸膛:「想謝我的話,之後有的是機會。」

黑子有種赤司就算兩手空空沒有任何現金,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能生活得很好的想法……他不知道赤司是抓到什麼瑕疵,不過進一趟超市就如此「滿載而歸」,這不會太誇張了嗎?

「這裡是公共場合。」黑子揮開對方的手,殊不知這個舉動在赤司看來,反而是欲蓋彌彰。
「既然如此,我們該回家了吧?」
赤司的動作和言語都讓黑子臉上浮現出幾許不自在,幸好,赤司也只是一個動作而已。

回家路上,黑子對那張現金卡還是有點想不通,赤司見他沉默的臉上在思索,倒也能想到對方在想些什麼,對黑子哲也來說,那真的不是能當夠做五百元花的數目,而且和上次赤司請客不同,金額遠遠不一樣,他怎麼樣也不能心安理得。

「赤司,我拿這張卡好嗎?」黑子覺得這樣自己的良心過不去,沒做什麼,卻平白無故收東西。

赤司卻不覺得這有什麼,他也不多解釋,只淺淺說:「就當作是你抽到的獎品吧,要是真的覺得良心過不去,當成是我對你的要求收下也行。」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黑子看了赤司一眼,點點頭,最後他還是收下了。

「嗯……不過這樣一來東西有點太多了,我們兩個吃不完吧?」
這倒是真的,赤司微微一笑:「你剛剛答應我要好好吃飯,所以我想我不用擔心。」

黑子一噎,剛剛自己確實乖乖回答「是」,這時實在說不出反悔的話,但又想到剛剛赤司也說過要教他,這麼一想,他也就順其自然地接受了,因為是赤司決定了的事情。

糟糕,他是不是愈來愈聽話了?黑子微微皺起眉頭,雖然念帝光時就是這樣了,但他怎麼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  ×  ×

到達黑子家時,天色還是亮著的。
黑子家十分乾淨,以黑子一個人住來說,也許有些太大了。

「哲也,你一個人住這裡嗎?」赤司在黑子的帶領下走進屋子。
「是的,這裡原本是我母親親戚的房子,但現在沒有人住,就讓我住進來了,姑姑他們大概一個月會打電話來關心一次。」

屋子裡面各種設備都很齊全,赤司稍微打量了一下,有了初步的印象。
還算不錯。

「赤司,我開了熱水器,等一下你先去洗澡吧?」
剛放下東西,赤司轉頭就看見走進來的黑子,「哲也?」

黑子以為對方沒聽清楚他說什麼,「我開熱水了,你等一下先……」
唔……
唇的感覺很柔軟、很溫熱。
黑子有一瞬間的腦袋空白,後面要說什麼全忘了,腦袋忽然浮現出比賽時,對方平靜卻銳利的視線。

赤司不分由說地吻著他,很輕,一手托住黑子的臉頰,另一手直接環住了人,從上衣下襬探進,手指溫熱的觸感緊緊貼著肌膚。

一吻過後,黑子花了兩三秒的時間才回神,他也不掙扎,由著對方抱,但說出的話卻平板的毫無任何高低:「赤司,你有聽見我剛剛說的話嗎?」
還煞風景到極點,赤司發現他完全不意外。

「有,」
赤司簡短的回答,低頭又是輕輕吻他,語氣帶著極輕淺的笑意:「不過哲也,你怎麼突然變乖了。」

「不是、那是……」平板的語氣出現了一點起伏。

好像是第一次吧?
他第一次看見黑子哲也原來也會結巴。

赤司輕輕的笑了。
黑子哲也的反應,赤司征十郎完全看在眼裡。

「什麼?」
黑子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次沒有遲疑:「不,沒什麼,請你放開我。」

「哲也,不要拒絕我。」
赤司這麼說的同時,將黑子往自己身上推,黑子本就毫無防備,這麼一推,二人腰際以下幾乎是貼在一起,黑子為了平衡,被迫雙手抱住赤司,隨即他臉色一變,感覺到對方的手往下撫摸著自己的臀部,不是平時那種摸,赤司的手從褲子裡伸進去,皮膚貼著皮膚,他能感覺到對方指尖的溫度。

赤司低沉的聲音在黑子耳邊迴盪,語氣淺淡,不過份溫柔,也不過份嚴厲。

黑子停頓了一會兒,開口:「赤司,你要幹嘛……?」
他這幾秒的停頓,臉上有著很淡的暈紅,因為二人現在下半身緊緊相貼,因此他已經感覺的到赤司下體的變化……當時在圖書室時,赤司從背後抱住他時,也有這種變化,只不過當時赤司很乾脆的放手了,而現在,黑子哲也卻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黑子對那方面雖然不是毫無所知,但也不是常常涉略,他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單純的人,如果說帶領他學習並進入籃球世界的是赤司,恐怕讓他認知到這方面的也是赤司。

黑子在那幾秒的停頓中,忽然理解,他不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他不喜歡被羞辱,也不習慣將自己暴露在人前,但赤司這樣抱著他,他居然沒有感到任何不快……

所以,沒有不討厭,那應該,就是喜歡?
但為什麼他總覺得怪怪的?

「我要幹嘛,你想不到嗎?」
順著對方的話反問,赤司將手指滑進臀部中間的淺溝,輕輕在那穴門口來回摩娑,懷裡的人身體略溼,一點一點的汗水緊緊地附著在皮膚上,這個大膽的舉動又讓黑子輕微地抖動。

黑子全身都在顫抖,儘管似乎並沒有拒絕的跡象,赤司微微瞇起眼,以黑子來說,這就是沒有經驗的證明,他微微低頭,這次放慢了動作。

有了前幾次經驗,黑子自然知道赤司的動作意味著什麼,遲疑著遲遲沒有動作。

赤司見狀,也不急,眼瞳顏色慢慢變深,但他口吻還是淡淡的,溫和的口吻:「哲也,不喜歡我嗎?」
「不,沒有。」
「討厭嗎?」
「也沒有。」
「哲也,既不討厭又沒有不喜歡,那就是喜歡了,」赤司淡淡地說:「我很早就說過,你是我的,不管是以什麼身分,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迷惘,我說的話你也不必浪費力氣質疑,任何一點迷惘、質疑,都是對我的忤逆。」

「沒有不討厭,就是喜歡?」黑子有些困惑的念著,他的國文不算頂尖,邏輯自然也繞不過對方,平時清醒的腦袋這時卻有些轉不過來,「是這樣嗎?」

赤司微微一笑,其實他的哲也在想什麼,他幾乎都能猜到,低頭,赤司這次在黑子唇上輕輕吸吮著:以哲也的個性,好像還需要打個預防針。

「我說過,我沒什麼耐心……」雖然這麼說,但赤司口吻絲毫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這麼問好了,你現在的『光』,是火神大我對吧,」赤司選了一個現階段和黑子相處比較親密的對象:「我相信你也不討厭他,自然也不會不喜歡,但你覺得,他會對你做這種事嗎?」
黑子搖頭,火神那傢伙腦袋除了吃飯睡覺就剩下籃球而已。
「你又會讓他對你做這種事嗎?」
黑子定了定神,想像了一下,忽然感到背後一陣惡寒,一字字說:「我會閃開。」

赤司輕輕吻了吻他的耳朵,「現在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的?」

黑子看著赤司片刻,臉一直是淡淡的暈紅,他們雖不改變姿勢,但赤司下體也一直沒有消下去的跡象,「我不是什麼東西,」他下意識不想去回答這種自身歸屬權的問題,手往後艱難地抓住對方的手,語氣變得有點催促:「赤司,你到底要不要去洗澡,熱水已經好了。」

「當然要,你也進來。」命令式的口吻,溫和卻不容置疑。

黑子哲也猛然抬頭去看他,赤司已經抽出手,對他微微一笑,然後雙手作勢要環住他,黑子第一時間只以為對方是想換姿勢抱他,然後他就發現他錯了,赤司不分由說的將他一把扛到了肩膀上。

「赤司,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很清楚這種情況下掙扎沒用,黑子嚇了一跳後用手拍著赤司後背。
啪!
輕輕的一下,幾乎不帶什麼力道,黑子身體瞬間僵住了。
「哲也,乖一點。」面無表情打了人家屁股,赤司左右看了一下,循著格局順利找到浴室,順手點開了燈。

「赤司……」
開門,果然看見黑子早就準備好的浴巾和衣物,雖然只有一人份,赤司掃了一眼浴室,感覺手上的軀體還緊繃著,赤司沒有開口說一個字,但也沒有放人下來的意思。

跨進浴室時,肩膀上的人終於很微弱的改口:「……征,放我下來。」

「哲也,放鬆點,這樣會摔倒的。」
若無其事地叮嚀,在黑子看不見的角度下,鏡子裡的赤司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隨手關門的動作摻雜了一些沉金色的色澤,他微曲身子,鬆手讓黑子站好。

黑子迫不得已的扶著赤司,微微皺眉:「赤司,你這樣是趁人之危。」

「但是你不討厭對吧?那就不算。」赤司吻了吻他,對方淺紅的臉頰上有著幾縷不贊同,但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吻,溫順的讓他吻著,他知道黑子大概還是有那麼一點不自在。

「赤司,你不會是想在這裡……?」
沒有去和對方爭執自己喜不喜歡的問題,黑子很現實的關心起自己的安危。

「你想的事情會發生,但也不會發生。」赤司抱住他,手從衣襬下方探入,慢慢將衣服捲起:「哲也,有沒有想起什麼?」

黑子的表情軟了下來,臉上還是淺淺的紅暈,及至對方一手伸進褲子中撫摸臀部、一手摸著他平坦的胸,他輕微地扭了扭身體,抓住胸前的那隻手,淺淡的聲線,帶著幾分懇求:「征,我不想……做,我會怕。」

這麼丟臉的話,平常的黑子絕對不會說出口的,更不用說是聰明的換了讓對方心情稍微愉悅一些的稱謂。

赤司微微瞇起眼。
從赤司開始撫摸黑子時,他就沒有吻過對方,也沒有放過黑子的任何一個反應,聞言這才低頭吻著人:「哲也。」

「是?」
「喊我。」
「……征。」



欲將褲子脫下時,懷裡溫順的人身軀一震。

赤司見狀,眼底閃過一許銳芒,但他溫和的放輕了口吻,沉穩的聲線像是在哄孩子般說:「哲也,這次我不會太超過,相信我,不用怕。」

黑子知道,赤司所謂的「不用」,是他認為完全沒有必要的意思。

「赤……」黑子喊到一半改口:「好。」

沒多久,二人身上衣物盡褪。

「比國中時黑了一點。」赤司伸手去握著對方小巧的部位,另一手抱著他,牢牢盯著黑子的面龐,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這裡倒是一點沒變。」

黑子被說的臉上驀地一紅,低頭去看,雙方尺寸明明差不多的:「我怎麼覺得你在取笑我。」

「我無意冒犯,只是哲也你太緊張了。」
赤司沒有經驗,但很有耐心,他拉著黑子的手,觸碰自己:「喊我。」

「征。」
黑子這次牴觸情緒徹底消失了,那本來就不是他很陌生的稱呼,他的記憶瞬間出現了重疊。

「冷嗎?」
「不會。」

赤司看了他一眼,吻了吻他,轉身去開熱水。
黑子也不覺得這個舉動有怎樣,看著他調節溫度,一會兒後轉過來,冷不防從後面抱住他,陰莖直接抵在股溝,赤司整個人和他緊緊相貼,手上殘留著熱水的溫度,讓他感覺自己的陰莖也緊緊地被包覆著。

赤司另一手摩擦著他穴口,黑子知道自己的心跳很快,但被這麼抱著……連抱帶握的,他完全無法動彈,手撐在浴缸邊緣,水面上投射出模糊不清的臉。
──還有赤司的那雙眼睛。

「征?」

對方緩緩撫摸他,變換部位,但此時黑子略帶沙啞的開口,赤司才回應:「哲也,怎麼了?」

「你的眼睛……」
「你喜歡哪一個我?」

黑子視線往下,看見對方正握著自己的陰莖,這種程度的畫面對黑子來說已經是很刺激了,腦袋有點混亂,被挑逗的感覺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聽著對方沉靜的聲音,似乎又找回了一些理智。

喜歡哪一個赤司?

對黑子來說,這是一個根本不用思考的問題,他臉上慢慢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溫柔一點的。」

「是嗎。」
低沉的聲音響起,他不知道赤司是什麼樣的表情,隨即,赤司拉著他的手往後,握住了他一直硬挺著的器官:「握著。」

「我不會。」
「不要緊,我也不會,」赤司不慌不忙的說:「正好可以練習。」
練習?
赤司說的一本正經,配合這種情境,黑子神經再粗也不可能沒感覺,看見黑子的表情,赤司微微一笑:「在想什麼?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嗎?」說著,手指隨即擠進了穴口。

那瞬間,懷裡的身軀整個實實在在的僵住了。
赤司雖然不像相田里子那樣肉眼就能讀取人的身體數值,但以他的「天帝之眼」,甚至不需要特地觀察,黑子哲也的身體各種數值到哪裡他也明瞭於心,以長遠的目光來考量的話,黑子哲也在這方面大概也跟他的籃球一樣,至少出發點差不了多少,這是赤司自己的判斷。

黑子轉頭,不知道是不是清楚看見他的神情,赤司看見他極其輕微的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才說:「你剛剛說,你不會。」

「和你的『不會』不一樣。」
赤司動作沒有停,低頭去吻他,手也沒閒著,他的哲也臉頰愈來愈紅,或許是因為幻之第六人的訓練,情感較之常人還是比較不明顯,但赤司分明聽見對方嘴裡微弱的喘息。

黑子似乎聽懂了赤司的意思,事實上就算他沒聽懂,他現在也問不出來,這麼親密的貼合,就算是一同念帝光時也沒幾次,黑子又十分單純,現在別說是初涉人事,比較確切來說,可能應該還停留在「新生訓練」的範疇裡。

赤司的嘴唇很軟,黑子發現他慢慢開始有了感覺,一開始被動的被吻,這次他似乎能感覺的到對方的引導,赤司沒有對他下指示,但他不由得伸出舌頭和對方交纏,那種感覺很微妙,一開始他只感覺到濕潤的嘴裡的溫度,嚐不到什麼感覺,而現在卻有一種很舒適的感受,他不知道接吻原來是一件這麼舒適的事情,好像能感受到對方小心又溫柔的對待。

黑子沒有一心二用的本事,只感覺愈來愈舒服,忍不住沉浸在其中,等赤司結束這個吻時,他還有些迷茫。
回神,就聽見對方似笑非笑的聲音:「哲也,你……滿快的。」

黑子猛然一頓,自己的陰莖還在對方手裡,不同的是那上面白色半透明的液體不斷的往下滴落,素來都是一號表情的他,臉上這時馬上充血,語言頓時組織不起來:「還不是因為你……」

「我很喜歡。」赤司微笑說著。
黑子馬上沉默下來,很快又低聲開口:「比你快,你當然喜歡了。」
「哲也,別挑戰我的耐性。」赤司的語氣還是很穩,黑子聽不出來是不是真的,但他的器官這次真的是抵在穴口,手指抽了出去,顯然是迫不及待:「我不想勉強你,怕的話別動,這次……不會進去。」

赤司倒真的有在計算黑子的體能問題,他的語氣還是那樣沉著,那樣溫和,但他的神色卻真的沉了下來,紅色和金色的眼中閃著意味不明的光。

黑子忽然覺得對方是赤司,好像也沒什麼可怕了。

「征,沒關係。」
聽見那個薄透而帶些飄逸的聲音時,赤司微微一怔,低頭吻著脖頸:「不是會怕?」
「嗯。」黑子倒是很老實的點頭,一手握住了赤司握著他陰莖的手:「怕痛。」
「哲也,你回到家之後都這麼坦率嗎?」赤司微微瞇起眼,眼裡帶出一縷低微的笑意,唇輕輕貼著他的耳朵,像是很滿意他的回答:「之前總是『住手』、『住手』的,還真讓我有點不習慣。」

「……」黑子倒還不至於不解風情到這種程度,欲言又止。
赤司在他耳邊吹氣:「記住,別忍。」

然後,一種異樣的痛,讓他馬上瞪大了眼睛,他知道那是陰莖進入自己體內的訊號。

「征……」

赤司也是第一次,低頭吻著他的脖頸,一邊穩住黑子的身軀,一邊又輕輕撫著他胸膛。
不知道哲也能支撐到什麼時候,暈過去的話,就算了。
思忖著,情慾和理性幾乎佔據了他腦中所有的思緒,他一方面想盡情宣洩,一方面又清楚知道太激烈的節奏絕對不適合黑子哲也,他不需要特地去確認懷中的人感覺如何,他自然可以從很多細節中去判斷出來。

「哲也,你很緊。」
低聲說了這麼一句,赤司緩緩推進,懷裡的人很輕的「嗯」了一聲,直到赤司停住時,又聽他不知是不是吃痛的聲音說:「……你明明是趁人之危。」

「那你討厭嗎?」赤司依舊是很穩的聲線。
「……是沒有。」
「那還有什麼問題。」
「……」
「會痛嗎?」
「這種話很讓人生氣,赤司。」言下之意有「不然我們交換,看你會不會痛」的意思。
赤司知道對方大概只是說說,咬了咬他耳朵:「抱歉,哲也。」

──這樣趁人之危真的很過分。
黑子臉上的紅沒有消退的跡象,轉頭瞪了他一眼,卻見到一向冷靜的赤司眼裡,除了閃動不明的光芒外,還帶著他不熟悉的笑意:「你的眼睛又變回來了。」
「我的眼睛,你很在意?」赤司垂下眸子,吻了吻他眼皮。
黑子在這瞬間似乎意識到什麼,張了張口,最後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赤司低低「嗯」了一聲,看著他的神色,將陰莖退出一些,然後又緩緩推進,他沒有去回應黑子的話,但很專注地觀察著對方臉上的神情和身體的反應。
黑子的身體泛紅,冒出微微細汗,但臉色卻是有點蒼白,「嗯啊……」

赤司畢竟沒經驗,這種事也不是光靠他的天帝之眼就能保證萬無一失的,剛好又遇上黑子這麼一個腦袋和身體都不能用常理衡量的對象,對到黑子,赤司也沒太多細節,又考慮到黑子的狀況,射出來後,就算是結束了,在赤司的理解中,這確實應該算是「不超過」的範圍。

不過當事人怎麼想就不清楚了。

「征?」轉過來,對赤司也算是滿了解的黑子有些疑惑的看著對方,把「這樣就沒了」的疑惑清清楚楚寫在臉上。
赤司不多解釋,有些留戀地又吻了吻人,淡淡說:「我說過的,你想的事情會發生,但也不會發生,洗澡吧。」

不會發生,還不是讓他痛得要死?黑子有點不是滋味,但是看見赤司雙眼時,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乖乖任由赤司撫摸。
他知道他為什麼下意識會覺得赤司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停下來,因為對方不管做什麼都很拚命。

錯開目光,黑子呼吸有點困難的開口:「衣服我只準備了一套。」

紅色的眼睛低頭看他,淡淡笑著,帶點探索:「你慢慢洗,我洗好後去幫你拿,告訴我放哪。」
這裡是我家……
兩人對視了幾秒,黑子想歸想,還是沒有說什麼,可能有點無奈,或者已經習慣,究竟是什麼原因,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乖乖交代了自己家裡東西的位置。

這麼想起來,赤司也沒有問他,但卻很快就找到浴室在哪裡。

黑子沒有在過程中昏過去,但趴在浴缸中泡澡時很快就睡著了,赤司看見人睡著,也沒馬上叫醒他,摸了摸他的頭,唇角略略又是勾出一抹笑意。

哲也,你是我的。

×  ×  ×

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換著乾淨的衣服,非常舒服。

有十幾秒的時間,黑子哲也都在發呆都度過,一度以為他和平常一樣,到家、吃飯、洗澡、睡覺,但肚子飢餓的狀態告訴他顯然不是這樣,看著漆黑的天花板,黑子哲也茫然地起身,拉開窗簾,打開燈,他的房間沒有鏡子,但他這時也慢慢想起來了。

「唉唷……」
忽然,腳一軟。

沒感覺身體怎麼樣,但屁股那邊一整個有著非常奇怪的感覺,黑子摸了摸,從地上爬起來,不知怎地又想起對方那柔軟的觸感。

走到客廳時,就看見赤司怡然自得的坐在沙發上看書,動作優雅專注,看過去時,會錯覺這裡其實是他家,他的動作甚至會讓人有他不是坐在平價沙發上,而是坐在高級扶手沙發椅的錯覺。

「哲也,醒了?」
「嗯,赤司,你吃飯了嗎?」餓歸餓,總算也想起本來應該是要自己負責的晚餐被自己睡過去了。
「吃過了,你餓了吧。」赤司放下書,起身,目光在他身上微微一停,隨後很自然地就拉過他的手,好像這裡是他家一樣的往廚房走去,淺聲說:「煮了你的份。」

九點了,他竟然睡了這麼久嗎?

赤司煮的飯菜並不是什麼讓人驚嘆的豪華大餐,相反的,很像是每個家庭的母親都會煮的家常菜,一眼看上去毫無特別之處,但卻讓人感覺很窩心。

黑子有點恍惚,呆了兩秒,發現赤司有些玩味般的在打量他的表情,又有些不好意思,儘管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黑子知道赤司大概不會放過自己的反應,他也不浪費時間詢問「這是你煮的嗎」,然後兩人在那邊廢話來去,黑子是真的餓了,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就這麼兩秒的時間,赤司已經塞給他一雙筷子,手腳俐落的給他添了一碗飯,沉著的聲調淡淡:「可以吃的,放心。」

「謝謝。」黑子頓了頓,覺得自己該說什麼。
赤司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想法,他只是拉開椅子坐下來,像是在閒話家常那樣說:「托你幫我借的書,有一本我看完了。」

黑子夾了口菜,吞下去之後才說:「下星期我會拿去還。」
很安靜。
有十分鐘,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方默默吃,另一方只是看著,好像這樣也非常有趣似的。

赤司坐在對面,支著下頷,看著他完全不挑剔的把飯菜吃的一乾二淨,等到黑子快用完飯時,他又是淡淡地說:「你睡得很香,還說了夢話。」

黑子神情一頓,他會說夢話?
隨後他就自我解釋,就算他會說夢話,自己當然不會知道,少數幾次和誠凜的隊友一起過夜,隊友睡得比他還死,當然更不會知道了,現在倒是不小心被赤司給聽見了。

「我說了什麼嗎?」想知道就直接開口問,黑子是完全不來扭捏害羞那套的。
赤司面上淡淡的,但眼底似乎流露出一些笑意:「記得我問你『你喜歡哪個我』時,你自己說了什麼嗎?」
這種話隨便對別人說都無所謂,問題是赤司提起,就讓黑子再度想起那種柔軟的感覺,一時間臉上又不明顯的紅了。

微微遲疑,但記得就是記得,他很清楚地回答:「喜歡溫柔一點的……赤司?」

赤司這次沒有吊他胃口,起身收拾黑子吃完的餐具,淡淡道:「你說,『還是溫柔的征十郎比較好』。」然後就毫無異狀的去洗碗了,做起家事比黑子還嫻熟,奇蹟世代十八般武藝的帝光隊長這個稱號顯然不是假的。

黑子愣住了。
自己真的這麼說嗎?


溫柔的征十郎……溫柔的赤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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