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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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30日 星期二

黑子的籃球˙赤黑AK˙第七章〈改變〉

收拾過後,基本上沒幫到什麼忙的黑子覺得有點慚愧,開口問:「赤司,你換下來的衣服呢?我拿去洗。」
「我洗完了,曬在陽台,明天早上應該就乾了。」赤司用著很平常的口吻接話:「哲也,平常這個時間,你都在做什麼?」
「……看電視,寫作業,或者和二號玩。」黑子哲也一個問題一個答案,絕對不是那種擅長找話題聊天的類型。


回答完他就發現從回家後好像就一直沒看見過小狗,連忙問:「赤司,二號呢?」
「睡了。」赤司一邊擦乾碗盤,很簡單的回答:「在你床上,你起床時沒看見嗎?」
「沒有,但牠還沒洗澡。」
「我替牠洗了。」
「謝謝。」
「不用客氣。」

這兩人每一次對話模式都像是任務結束那般的毫無懸念,但也沒人為此感到不自在,黑子不會,赤司當然更不會,於是氣氛就維持在一種難以形容的沉靜中。

「哲也,你不用管我,該做什麼去做好了,不是要寫作業?」赤司微微一笑,環顧了一下廚房,確認東西都在該在的位置上,那神態簡直比黑子還熟悉自己家,而黑子也很確定,對方應該是真的都知道東西放哪裡。
「作業我昨天就寫完了,所以其實沒什麼事。」黑子想了想又說,然後忽然腳一軟。

「哲也?」赤司眼明手快的拉住他,一開始還沒怎麼注意,這時眼眸瞬間犀利,口氣還是很溫和:「我扶你去客廳坐。」
「不,我沒事,可以自己走。」黑子頗想拒絕,之所以說「頗」,是因為赤司毫無鬆手的意思。
「你這個應該是疼痛引起的暫時性抽筋。」赤司不爭辯,反倒冷靜地說出自己的判斷。
「沒事,不會痛,只是還有點不習慣。」黑子一本正經的回答。
「……」
「赤司,你怎麼了?」

黑子哲也並沒有發現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反倒是赤司,他設想過很多種情況,但沒想到黑子比他想像中還來的坦然,語氣彷彿就像是「我只是還沒習慣苦瓜的苦味」那樣的程度而已,赤司因為黑子這樣簡單直接的一句話,難得沉默了幾秒。

「哲也,你總是讓我驚訝。」赤司淡淡說著,露出一點不太尋常的笑意,他轉身從櫥櫃裡找出了什麼,回過身上見黑子目光沒有移開,溫和地說:「好了,褲子脫掉,我給你按摩一下,會有這種現象,應該是白天比賽時沒有充分暖身的關係,肌肉也沒有充分的放鬆,不做一點補救措施,明天也還會是一樣的情況。」

他說的一本正經,黑子一號表情直直盯著他好幾秒,這次依舊直接:「你不會又要幹嘛吧?」

赤司看著他,目光流轉間伸手轉過黑子臉龐,很溫柔卻又有點突然的吻就這麼貼了上去,黑子現在倒真的習慣了對方的吻,他尤其喜歡對方那種柔軟的感覺,這種變化赤司全看在眼裡,又是吻了好幾秒才結束。

「從國中到高中,我一直都擔任隊長。」赤司摸了摸黑子頭髮,淡淡道:「就算做了什麼,我也會好好收拾善後的,你不用擔心。」

黑子定定看了他幾秒,對方向來守信,他剛剛雖然那麼問了,其實並不認為赤司會「再接再厲」。

黑子哲也這個人,本身特質話不多,存在感低微,坦白說,能第一眼就注意到的人很少,但赤司當年既能一手帶起整個隊伍,又能一眼看出黑子的不同,這點眼色對他來說還只是簡單的,黑子哲也在某方而言又是他很關注的對象,赤司自然不會去忽略他臉上那細微的變化:「自己脫吧,下面就好。」

「一定要在客廳嗎?」黑子不是在拖延,他是真的覺得在客廳脫褲子非常奇怪。
「光線比較好。」赤司理所當然地指著天花板:「你房間的燈比較暗。」末了看見黑子的神情,他微微一笑,不吝惜多吻一下:「哲也你會在意?現在只有我們兩個。」

「我也是有羞恥心的。」臉上被吻的微微紅暈,但說話還是用著平板到沒有一點起伏的語氣反駁。
赤司只是看著他,連挑眉之類的動作都沒有,目光有著一點笑意,好像並不太在意這時候和他說些沒什麼意義的話,口吻一點也沒變,很平靜地勸著:「那種事等按摩上藥完了再說,你不是只有抽筋一個問題。」語氣儼然就是平時訓練「那種事等你跑完操場100圈再說」的口吻。

「……赤司,你不會是故意等我醒了要我自己脫吧?」陰謀論。
「哲也,你的衣服也是我替你穿的,你認為我有必要這樣嗎?」
「赤司,那你怎麼不叫醒我?」一路睡到九點,家務事都讓人做完了。
「看你睡得很沉,就沒喊你。」赤司眼裡帶著一點笑意,他也不急,隨身物品就只有隨身的換洗衣物和一些簡單的私人用品,用來打發時間的也就是從誠凜圖書室借回的書,除此之外平時的預定是一件也沒有,既然沒事,他也不介意陪黑子說說話。

「……我知道了,趴著嗎?」黑子最後還是敗下陣來,赤司和相田里子一樣會一些基礎按摩,這些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加上赤司平時閱讀涉略範圍很廣,大家都習慣他無所不知,導致赤司會的技能愈來愈多,他完全不懷疑赤司那樣說的用心,背對著赤司,乖乖脫下褲子,裡面穿著一件小狗內褲。
「趴著吧,」赤司見他乖乖趴下,伸手直接把黑子內褲也脫下,這個動作讓黑子炸毛了有一秒鐘,赤司還是很平靜的說:「看情況再上第二次藥,這裡。」

赤司按住黑子,分開臀部兩股,一邊摸了摸穴口,力道不大,不過黑子倒是明瞭了赤司的意思,醒來的時候他並沒有特別檢查,而生性謹慎細心的赤司卻不會漏掉這種細節。

「這樣摸有點痛。」對上赤司略帶詢問而平靜、沒有任何情色意味的目光,黑子老實平板的回答。

赤司沉默了兩秒,對他來說畢竟也是第一次的經驗,臉上難得出現了兩秒的不自在,一閃即逝,這次口吻也比剛才柔和一些:「抱歉,哲也,下次我會準備潤滑液的。」

比起第一次,黑子還比較在意家事讓人做了,臉上有點紅的原因絕對不是害羞:「你下次可以叫醒我嗎?」

赤司眨眨眼,平靜的神情看不出他是否有驚訝,溫和但飽含不容違抗的語氣說:「我知道了,下次我會叫你,就一次,」他的手熟練的揉捏著黑子雙腳的穴道,略為垂頭的動作顯得非常優雅:「睡著了我不叫第二次。」

「不會睡著的。」黑子轉頭看著赤司,想了想還是說:「至少晚餐也請讓我幫忙,這是我家。」

赤司神情頓了頓。
──哲也,這句聽起來如此理所當然的「幫忙」,究竟你是將自己放在什麼位置上說的?
這種問題,就算問了黑子,黑子也答不出來,赤司心裡很清楚,如果黑子是認真的,這句話就有幾分打情罵俏的嫌疑,但以過往的經驗總結,黑子什麼都沒想的機率或許更高吧?
打情罵俏?這種形容詞怎麼也不可能正面用在黑子身上,黑子就算是服軟、默認或乖乖任他親吻,臉上的變化也一向很小,說話總是很直接,從來不會有「欲拒還迎」這一套。

為了這瞬間的矛盾,赤司不禁在心裡苦笑,面上卻不顯不露,只微微勾起一點笑意,反問:「說到這個,晚餐還合胃口嗎?」

黑子把頭轉了回去:「……是,非常好吃。」

「哲也。」
「是?」
「我是誰?」動作沒有停,赤司注意著時間,口氣很溫和。
「赤司。」黑子又把頭轉了回來。
「給你一次機會,你要不要更改答案?」
「……征。」這次遲了幾秒,還是按照對方的言下之意更改了答案。
「很好的答案,哲也,」赤司表情不變,笑意淡淡的,垂著頭,語氣也淡淡的:「也許你已經習慣了,但現在我只是『征』,不是什麼隊長,也不是別人口中的『赤司征十郎』,你其實不需要這麼恭敬。」

「抱歉,我習慣了。」
赤司看了一眼黑子的表情,略帶思索,若不是憑著對他的了解,單從外表上,平常狀態下的黑子,情緒不好判斷,自然更難觀察,他若無其事地拉起黑子,平靜的說:「你好像也已經習慣喊我的名字,特別是不穿衣服的時候。」

「……」黑子的表情比剛才更加面無表情了,那是他願意的嗎?
轉念一想,好像他還真的有點頭?黑子不是很確定,再加上他其實是不管喊什麼稱呼都習慣了,赤司這麼說其實不算錯,黑子自覺理虧,索性閉上嘴,拿起剛剛被脫下的內褲穿起來。

赤司的表情溫和,但是目光很銳利,等黑子目光轉過來,赤司伸手將褲子遞過去,黑子說了聲「謝謝」,馬上把褲子穿起來,等他穿好褲子,發現赤司還是看著他,就算是黑子,這樣一直被人盯著,也無法裝作若無其事,忍不住說:「請不要那樣看著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赤司靠坐在沙發上,看著黑子說:「只是有點好奇你在想什麼。」

「?」黑子微微偏頭,這個動作幅度很小,赤司知道黑子有這種動作時通常是不瞭解的意思,他起身,也不解釋,說了一句「我去洗手,回來再收拾」就往廚房洗手檯去。

黑子當然不可能真的等赤司回來,再讓他來收拾自己家裡,赤司洗完手出來時,看見黑子已經打開了電視,黑子則是看見赤司左右手各一個杯子,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喧賓奪主的表情:「來,喝點東西。」

「謝謝。」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黑子表情一停,「這個很好喝,有點像奶昔。」

「是失敗作。」赤司自己手上也一杯,喝了一口後說:「我本來還在想,萬一哲也你不喜歡,那就倒掉。」

說這話時,赤司的神情很平靜,不過抿唇品嘗和微微皺眉的動作可以觀察出他並不滿意,黑子喝了一大口,然後才問:「赤司,你買東西時就想要做這個了?

「嗯,香草奶昔,你說的。」赤司很簡單的回答,「只有一些簡單的材料,味道或許差了一點。」
「我覺得很好喝,倒掉很浪費。」再次強調,當然,如果是相田里子或是桃井五月製作的飲料,那就另當別論。

赤司看見他臉上有著很淺的笑容,沉默了兩秒,平靜淺淡的說:「冰箱還有,我貼了標籤。」
「好。」黑子說著往廚房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朝赤司的方向問:「你還要喝嗎?」
「紅茶。」赤司遞過空的杯子,他自己的那杯其實沒多少分量,自然兩口就沒了:「也是我泡的,你可以喝喝看。」
「也是失敗作?」這次黑子沒有掉頭就去續杯,反而開口關心。
「……不算是。」赤司有點意外黑子追問,很乾脆的回答,不說任何場面話時,話語意外簡潔。
「冰箱有鮮奶,倒一些給你?你喝奶茶嗎?」黑子想了想,開口問。
「那個過期,我倒掉了。」赤司很平靜的開口,「沒關係,什麼喝的都可以。」
「好。」

黑子此時就顯現出了他的優點,得到赤司的回應,他真的應了一聲後什麼也不多問就往廚房走,然後真的倒了一杯紅茶出來。

赤司又繼續看書,看見他出來時,抬頭也禮貌地說了聲「謝謝」,接著就低頭繼續看書,黑子看了看旁邊應該是赤司看完的書,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翻開來看,赤司挑選的書正好也是他沒有看過的,對小說有濃厚興趣的黑子並不會因為類型不同就排斥,現在他很想知道為什麼赤司會挑上這兩本書。

「赤司,這個我可以看嗎?」黑子翻了幾頁後,開口問。
赤司注意到黑子選了個有些距離的位置,真有趣,他的哲也是在提防他嗎?赤司微微一笑:「請便。」

接下來毫無疑問就是一陣沉靜,而且是漫長的沉靜,赤司不是愛說話的人,教養很好,不會隨便打斷別人,而且在他看來,黑子也在看書,這樣正好,黑子不會吵鬧,也不會硬找話說,這樣他也不用另外找事安排黑子,可以專心在一件事上;至於黑子,更不是愛說話的類型,以他來說,他更習慣等赤司做完手邊的事情才開口打斷,這樣一來,雙方各有各的原因下,非常安靜地度過了一小時。

這不會就是所謂的約會?
回過神來注意時間的黑子忽然發現。

以少女風格的小說來說,約會通常伴隨著幾個條件:兩人世界、在同一個時段做同一件事情、是因為平常沒有時間,因此想透過這種方式增加相處的機會、通常是在晚上、而且有時候會由一方付款等等。

這樣看來,好像他們正好符合條件?
但就和一開始不討厭等於喜歡那樣,黑子總覺得有那邊不對,如是思考了一分鐘,黑子起身去倒了一杯飲料,然後又替赤司添了紅茶,做完又接著看書,完全不覺得這種「相處」有哪邊怪異。

最後,打破這種「沉靜」的,是赤司伸手關掉電視的舉動。
黑子抬起頭來看著赤司,卻見他摸出手機,看了幾眼,毫無異狀的把手機放到桌上,溫和淡淡說:「哲也,你看完了?」
他的語氣很溫和,但是眼神很冰冷,黑子知道那不是針對他,絕對和手機上的訊息有關,但赤司那樣發問,黑子也只能順著對方的話回答:「還沒,快一半了。」

「覺得怎麼樣?」
「……一開始還好,後面愈來愈有趣。」黑子看著赤司喝起紅茶的動作,他幾乎可以判斷赤司這瞬間的注意力已經是分心在思索別的事情:「赤司,怎麼了?」

關心,亦或好奇?赤司沒有馬上回答,但他的「慢了一下」,連黑子也沒有發現赤司有停頓,他溫聲說:「你不適合知道。」

「那另一個你呢?」黑子看不出赤司的停頓,但他確實可以分辨赤司性格轉變上的不同,略帶疑惑的偏著頭觀察:「赤司?或是征?我該怎麼喊?」
「隨便你,那倒是無所謂。」赤司微微一笑,眼神絲毫沒有升溫,仍舊冰冷,口吻也沒變,剛剛如何溫和,現在就還是一樣的溫和:「哲也你不必好奇,沒什麼事。」

赤司的可怕就在於此,即使是那麼冰冷的眼神,卻能讓人感受到溫和。
溫和,但絕對不是溫暖,黑子沒有從他眼中讀到任何溫意,只覺得赤司盯著他的目光在瞬間將他吞噬,如果是第一次接觸,恐怕這麼一震懾,會全身僵硬。

沒錯,是吞噬。
黑子想不到別的詞語來形容這種感覺,只有瞬間,一秒不到,若是在比賽場上,這樣瞬間的氣勢、眼神,一旦成功讓對手停滯,也只需要一秒,憑洛山的實力,足夠將分數像傷口那樣狠狠撕開,換作是念帝光時的隊伍,以青峰的速度和敏捷甚至不需要一秒這麼長的時間。

可怕的是,這種感覺只有瞬間,若非對赤司有一定接觸,恐怕還會以為是錯覺。

黑子是被震到了,但腦袋還是很清醒,不如說是平板的不可思議,也大概只有黑子這樣的人格特質,才有辦法去捕捉對方眼裡那細微的真正情緒,他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就是看著赤司征十郎這個人。
因為他太清楚對方的性格了。

赤司神態不變,看著黑子幾秒,唇角勾出笑意:「你幫不上忙的,哲也。」
「我知道。」黑子老實地說:「問個問題。」
「問太多是需要代價的,」赤司低頭又繼續看書,但這次,他頭也不抬的開口:「想問什麼?」
換個人來,大概不會像赤司這樣這麼快領略黑子的意思,甚至可能會愣一下才反應過來,但赤司偏偏就沒有這種問題,黑子問了而他沒有回答,黑子也很乾脆地不追問,直接轉移話題:黑子有問題想問他。

赤司征十郎這個人確實說一不二,但是他本身並不是不講理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帶著帝光一路走來從無差錯,奇蹟所有人都習慣了有問題直接發問,青峰那種等級的腦袋甚至是將赤司當成了萬事通和維基百科在查,而偏偏,赤司的能力就是可以做到這些別人看起來很困難的事情、加上他耐性也好,於是雖然每次有事大家偶爾會不小心吵成一團,不過一旦赤司決定了,眾人通常也都不會有第二句話。

這也是當年黃賴對於赤司決定把黑子配給他做指導員時曾經非常困惑的真相,不管他怎麼問,所有人對於黑子的配置這一看法幾乎是毫無異議的「因為赤司已經決定了」一句話,及至後來赤司和黑子之間似乎發展出了超乎尋常的「關係」時,赤司也只是一句「不是什麼值得宣傳的事情」做結,眾人便也就當作是宣布公告那樣,不管但也不說,幾乎變成了一種默契。

可以說,赤司個人的領導手腕和魅力是非常到位的,這無疑才是他真正「霸道」的地方,就算高中不同校,赤司也是一個只憑一句話的訊息就能集合所有人的存在,他所集結起來的力量是別人打不破的,如同黑子現在這樣,雖然以校隊來說是敵對關係,但私下裡,對黑子來說,赤司依舊是「隊長」。

赤司也正是察覺了黑子的想法,才有了前面的那番話。

「教練提的合宿訓練,你為什麼同意?」一直找不到適當時機發言的黑子總算在這時問出口。
赤司淡淡回答:「有點興趣。」
「你還同意所有人一起訓練。」黑子繼續說。
「嗯,打發時間。」赤司還是說得極為平淡。
這次黑子沒有繼續說,瞥了一眼杯子,起身詢問:「再添一杯?」
「好,麻煩你了,謝謝。」
直到黑子出來,赤司才抬頭看他:「哲也,你懷疑我要教你的用意,是嗎?」
黑子一愣,雙手一手一個杯子,把飲料遞過去:「不是。」
赤司一手接過飲料,另一手已經放下書本,順著抓住黑子手腕,僅僅一秒的時間,他放下杯子,又去拿黑子另一手的飲料,然後直接把黑子拉近,兩個杯子一點危險也沒有的好好地被放在了桌上。
黑子跌進了赤司懷裡,但赤司力道控制的恰到好處,姿勢是有點奇怪,但沒讓他有半點不適,即便如此,黑子還是感覺到了對方霸道的氣息:「赤司?」

黑子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赤司抱著他,但這次不像之前幾次,赤司真的就只是抱著而已:「看比賽的時候,有些太細微的數據不是很好觀察,訓練只是其中一環,我想看你進步多少,順便看其他既定對手。」

「……請問,為什麼要抱著我說這些話?」黑子乖乖讓他抱著,但無比困惑地提出質疑。
「沒有什麼特別意義。」赤司說著鬆手,黑子沒有看見他的神情,只覺得對方口吻稍微的柔了下來,那種改變並不是很明顯,黑子不是很肯定,這樣的念頭一瞬間晃過腦海,就聽到赤司接著說:「怎麼在這時才問合宿的事?」

「……」
這句話本來是很正常的,但黑子沉默了一會兒後,臉上竟浮起很淺的暈紅,赤司微微一愣,在浴室彼此坦誠相見時,黑子就是這種表情,他眼裡的冷意消退,微微一笑。
「哲也?」
赤司說著,伸手去牽對方的手,這個動作由他來做無比自然,沒有任何不協調的地方,黑子根本沒反應過來,就那樣讓赤司牽著,過了兩三秒才對手上的溫度反應過來,炸毛般的抽回手,「沒什麼,請你當作我沒問。」

赤司的動作,其實代表的就是他的認知,除了禮貌握手外,他還從來沒有什麼時候主動去牽別人的手,黑子在他眼裡,無疑是「自己的人」,對赤司這樣受過良好禮儀的人來說,他對黑子同時也有一份責任,沒有這樣程度的覺悟和認知,赤司不會輕易去做一些他認為沒有意義的事,更不會隨便和人有什麼肢體動作,對他來說,他沒有「玩玩」的美國時間,也不屑於去做那種事。

而黑子的反應,更多是情感上知道,心理上也接受了大半,但腦袋還轉不過來,所以面對赤司時,他還會有許多不明顯的困惑,黑子沒有赤司想的那麼遠,赤司對他的態度很直接,但赤司的直接和黑子的直接是兩種模式,黑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對方這樣的過程正不正常,對他來說,這就算是在交往了,赤司雖然沒有講,但黑子很清楚,赤司不是隨便的人,不會輕易做這種事。

但……面對赤司略帶詢問的溫和目光,黑子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屁股,第一次,那裡被「塞」真的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其實還很痛,但黑子幾乎沒有厭惡的感覺,他腦袋裡存留的不是當時的節奏,而是赤司的那雙手。

看見黑子忽然抽手,赤司也不再主動,還是一樣溫和的口吻:「有問題就問,你很喜歡罰站?」
黑子如夢初醒,又是呆了一秒,直接坐了下來,就坐在赤司身邊,臉上毫無表情,只是看著赤司,一字字有些遲疑地問:「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在交往?」

赤司看著他,也沒有把話丟回去說出「你覺得呢」之類的話,但也沒有正面回答,一樣的口吻說:「如果是的話,籃球部的訓練你就不出現了?」

「不,那是兩回事,」黑子神情立刻一振:「我想繼續變得更強,任何機會都不放過,」他看著赤司,很認真:「我想學投籃。」事實上以普通人來說,黑子已經會投籃了,但在赤司面前,黑子當然不會這麼想。

「既然如此,這種問題有什麼意義嗎?不過用哲也你的話來說,我喜歡你,而且我們也算是發生了關係,」赤司咬字清晰,臉部紅心不跳氣不喘,口氣穩穩當當,這次他給出了正面的回應,因為他知道黑子哲也需要這樣的承諾:「這樣的定義來說,是在交往沒錯。」

黑子偏著頭,思索半晌,才略帶奇怪的說:「正常來說,應該是先確定交往,然後才會發生關係吧?為什麼我們的順序是反過來?」

還真敢問,赤司非常確定這種問題換個人來,是絕對沒敢當著他的面直接問的,不過黑子就是這種個性,他的屬性也是這樣,絕對不是遲鈍,卻意外地直接又簡單,赤司淡淡開口:「那太浪費時間了,況且我們也相處了這麼久,肌膚相親,今晚也不是第一次,再說,哲也,你的『正常來說』,我猜,是來自於虛構的小說吧?」

是這樣沒錯,嚴格算起來也沒幾次,但是從赤司嘴裡說出來,反而容易讓人誤會,黑子反駁:「一般也會有告白的過程。」

「我沒說嗎,你是我的。」赤司很理所當然地說的。
「我沒同意。」黑子面無表情。
「也沒拒絕。」
赤司流利的回應換來了黑子面無表情加上兩個刪節號:「……」

赤司表面上和黑子說著話,其實心裡一直在分析,黑子的邏輯,不會太複雜,就這麼幾句話,赤司再次主動伸手牽著黑子的手,他的肢體動作其實是很照顧對方的心情的,黑子神情一頓,沒掙脫沒說話,不過直直看著他。

「合宿訓練的期間,你大概會累到沒力氣去想其他事,維持隊員們的狀態以確保可以繼續隔天的訓練,這也是隊長的責任之一,你在想的事情,不會發生。」赤司口吻平淡,顯然是推測到了黑子哲也對於外宿訓練的想法,特別是前一刻忽然露出的那個表情。
赤司沒有把事情說死,只是做了簡單的分析:在不能也不允許混水摸魚的情況下,赤司不會這麼沒分寸的對他做出什麼「不得體」的事情,然後害他不能跟上步調。

他的話黑子聽懂了,不過後面那句「不會發生」他可有點意見,黑子說:「不會發生,還不是發生了。」
檢討這些沒有意義,赤司完全了解原因,當然也不會在這時說一些「是哲也你自己說沒關係」這種會惹人不快的話,他倒是聽出了黑子那平板的語氣裡微妙的有著一點埋怨……或者是「黑子式的嗔怒」?

「我保證到時候會多注意。」赤司的目光往下移,定在黑子褲檔的位置,神色沒有什麼不對:「就算不會痛,大概也不是很舒服,你早點睡。」

他不是在看什麼,只是在示意,黑子明白了過來,但他只「哦」了一聲,反應極其平淡,隨後問:「你睡哪裡?」
赤司的神情很平靜:「我睡在這裡就可以。」
「睡客廳會冷。」黑子下意識覺得不妥當,循著正常思維說:「和我睡一間好了,擠一擠應該還可以。」

赤司握著他的手一緊,隨即放鬆力道,神色毫無變化,「看來似乎是我多慮了,還沒有哲也你坦然。」鬆手,赤司摸了摸他頭髮:「那我就不客氣了。」
黑子絲毫也沒有感覺到同睡有什麼問題,在他看來,他跟赤司體型上沒有相差過大,床是絕對可以擠的,而且都是男性,也不存在男女之防的問題……基本上黑子就算是跟桃井五月一起睡,大概也不會起什麼非分之想。

黑子轉頭看了時間,這次他開口問:「赤司,你要繼續看書嗎?」
「嗯。」赤司的回答很簡短,這時他已經抽回手去拿過書本,回答黑子時正翻開書頁。
「我可以看電視嗎?」彷彿是真的在徵求赤司許可,但遙控器已經拿在手上的黑子問。
「可以。」

廣告過後,十一點準點,深夜的懸疑日劇開始播放。

客廳延續著先前不久的靜寂,只有電視的聲音,沒有人開口講話,除了中間黑子和赤司各離開過一次去廁所,就只有黑子在廣告時會去倒水或飲料時兩人有過很短暫的交談,除此之外真的只有一片安靜。

對於普通人而言,這樣的氣氛說是安靜,不如說是詭異,但赤司和黑子幾乎沒有這種問題,懸疑日劇的氛圍好像並沒有影響到他們,就連配角的尖叫二人表情仍舊變也不變,一小時的靜寂過去,黑子覺得差不多是上床時間了。

「哲也,怎麼了?」發現黑子直勾勾看著他,明顯就是在思考的樣子,赤司雖然不是很在意,但黑子看著他也好幾分鐘了,赤司不得不抬起頭問。
「熬夜不好。」原本還在思索著該不該打擾他看書的黑子見赤司動問,想了想說:「明天你要坐車回去,不睡嗎?」
「我明白了。」客隨主便,赤司也沒有第二句,很乾脆的應下,看了一眼頁碼後合起書,但黑子也沒離開,瞄了眼電視的下集預告,好像還是在思索什麼的樣子,赤司不知就裡,仍舊問:「哲也,還有什麼事嗎?」

「……我出門一趟,你看家?」
赤司沒有開口問,不過他的目光一秒就讓黑子明白他必須給出解釋:「沒有你的盥洗用具,忘記準備了。」

「不用,我有買。」赤司淡淡說:「不過沒有睡衣就是了。」
「哦,這樣啊,那我去拿睡衣給你,一樣穿我的不介意吧?」黑子看著赤司身上屬於自己的衣物,只是很平價的褲子和休閒服,赤司也沒有嫌棄,黑子想歸想,禮貌上還是問了一聲。
「沒關係,借我吧。」赤司還是一句話。

黑子的睡衣是很普通的款式,說是普通,大概是因為他不挑剔,黑子買衣服第一考量不是好不好看,而是有沒有在預算內,他可能會花幾個星期鍛鍊某項體能技巧,但不會花好幾天挑選一件衣服,這從他的睡衣也可以很明顯地看的出來:上頭的卡通圖案完全可以說明當時的特價拍賣場景。
這讓黑子遇到了一點困難,赤司對他而言,喜歡嗎?他本身雖不排斥但也沒什麼感覺,倒是尊敬和敬畏更多一點,黑子重視誠凜的籃球部,誠凜的籃球隊隊長是日向,但黑子對日向就只有後備對前輩基本的禮節,說尊敬那是談不上的,但赤司就不同了,黑子有點遲疑,這種充滿了小孩子喜歡的卡通圖案,不知道赤司會不會生氣?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就知道赤司不會生氣,黑子的煩惱來的快去得也快,前後一想,沒問題了,就把衣服拿去給赤司。

「嗯,我回去會處理,好,我知道了,嗯。」
走回客廳,就聽見赤司在講電話,那端顯然不是在聊天,赤司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很平靜的交代:「那份市場分析每個分部總經理都發一份,明天晚上開會,告訴他們是父親的意思,讓他們拿出對策來。」

赤司說的話沒有一句是黑子聽得懂的,赤司掛了電話後,轉向他:「抱歉,家裡有點事。」

「不會,赤司你很忙?」黑子把睡衣遞給對方,同時問了一句。
「不會,習慣了。」赤司參考了黑子的回應,微微一笑,回答的很巧妙,隨後接過衣服,目光很短暫的滯了滯,但他果然是赤司,客隨主便這句話在他身上有很好的體現,他點點頭說:「哲也你先去刷牙,我去換衣服。」

「好。」黑子點頭應聲。

赤司對黑子的了解可見一斑,他清楚對什麼人該說什麼話,赤司這樣前後句轉折如此明顯,黑子也是完全不疑有他也不多問,這是黑子聰明、也是別人經常會認為黑子遲鈍的地方。

黑子瞬間還真的忘記了赤司晚上是要睡在他房間的,刷完牙發現客廳沒人,回到房間時,門一打開就看見赤司剛脫下衣服,黑子一愣,反射性想關門說自己等一下再進來,但赤司動作更快,他開口說:「是哲也啊,進來啊,何必呆呆地站在自己房間門口。」
還不是看見你剛好脫光?
黑子心裡想著,不過赤司都這麼說了,再出去未免顯得自己太神經質,於是他「哦」了一聲進房間關上門,打算等赤司換好後出去刷牙,他再換。

赤司動作俐落,也不介意被看,一面穿衣服,一面狀似無意的開口閒聊:「哲也,在想什麼?」

「不,沒有。」
約會通常伴隨著幾個條件:兩人世界、在同一個時段做同一件事情、是因為平常沒有時間,因此想透過這種方式增加相處的機會、通常是在晚上……黑子眨眨眼,念頭一閃:「……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好像通常都是交往了就會約會吧?黑子不是很確定,仔細想想他跟桃井五月也約過會,不過也就只是出去走了一圈,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哲也。」赤司扣好衣服的釦子,轉身就伸手抱住黑子,在他嘴唇上親了親,語氣一貫的淡淡卻又霸道,「我很好奇你現在會想什麼,說出來讓我聽聽。」

赤司的溫柔的舉動沒帶給黑子半點臉紅或至少是不自在的反應,黑子還是那個表情,只是在赤司吻他時閉上了眼睛,很乖的讓他抱。

黑子算是奇蹟中僅次於赤司比較務實的一位,但即使是他,也下意識覺得赤司無所不知,看了赤司幾秒,黑子最後還是擋不住那種好奇,「我們這樣算不算是約會?」

跟剛剛那個交往的疑惑一樣的語氣,遲疑大概是有的,但從黑子的口吻絕對聽不出半分害臊。

「也許,你認為是就是,我不否認。」赤司回答的很乾脆,隨後鬆開手,摸摸黑子臉頰:「睡衣換過就睡吧,留個位置給我。」赤司語氣一頓,語氣稍稍放軟,但依舊平靜,似笑非笑的說:「當然沒有也沒關係,我可以睡上面。」

黑子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赤司所謂的「睡上面」是什麼意思,臉上這時才淡淡的有點紅,儘管表情還是那副一號表情。


提議一起睡時,黑子並沒有覺得怎麼樣,他總不能讓客人睡客廳沙發,但現在赤司淡淡的一句話,卻讓黑子下意識地摸了摸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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