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夜市裡走走停停,褚冥漾不時會轉頭看一下前後的狀況,衛禹略為奇怪的詢問:「冥漾,你在找什麼嗎?」
「啊,沒有。」
褚冥漾臉色有些心虛,想了想低聲說:「嗯,怕有人吃醋,所以看一下。」
「哦……老闆,兩份臭豆腐外帶。」衛禹眨眨眼,轉頭跟攤販說了一句,才想起來他國中同學跟他學長在交往的事,「對了,我想起來你之前有講過,同時跟兩個人交往會不會很多問題?」
褚冥漾倒是不在意不認識的其他人怎麼想,不過衛禹是他朋友,可以得到朋友認同自然是最好的,聞言笑了笑說:「還好,是有發生過一些事,不過現在都好。」
雷多看了他們一下,轉而問雅多:「雅多,漾漾同學剛剛買的那個好像很好吃,你要不要吃,我們也去買一份好不好?」
且不提西瑞不在的情況下,雅多跟雷多之間的互動明眼人都看得出有多親密,衛禹跟褚冥漾走在一起很正常的聊天乍看之下也是很親密,倒是洛維完全被晾在一邊,對這個人類的隨性自在跟隨心所欲他已經領教的不能再領教了。
「洛維˙路˙阿卡克先生,方便的話,賞臉喝杯飲料如何?」
清冷的嗓音傳來,洛維對於對方如此稱呼自己並不意外,頂多是有些詫異,他的名字並不算秘密,這群人五色俱全,反過來想也就變得很尋常。
微微偏過頭,洛維可以看見對方改變過的髮色高高束著馬尾飄揚在空中,冰炎的臉上勾起一抹可以稱之為禮貌的笑意,手上一杯蔓越莓汁伸在空中,顯然是在等他的答覆,他的身後,黑袍安因跟紫袍夏碎及另一個他判斷是紅袍氣息的人只禮貌地對他點點頭,沒多做什麼寒暄的廢話,否則以洛維省麻煩的個性,說不定會抓了衛禹掉頭就走。
初次見到冰炎時,雖然是恭謹禮貌的神態,但絲毫不見任何善意的眼神,冷漠的感覺讓他鋒芒畢露,雖不曉得眼前這位黑袍發生過什麼事,但這種圓滑的轉變倒是令他為之驚異,冷冷看了對方一眼,僵持了兩秒,洛維才伸手去接,淡淡道:「我不喜歡甜的。」
冰炎歛眸,低沉的聲音帶著微冷的寒意,用著一種像是話家常的語氣淺淺說:「褚的那位同學很愛甜食,我想您應該已經多少習慣了。」
夏碎等人與他們保持了一段距離,褚冥漾跟衛禹倒是沒注意身後種種微妙的距離跟潛規則關係,他們只看見喵喵等人開心的聊天,以及雷多雅多討論的聲音,最後面則是安因等人不趕時間的晚間閒逛。
洛維拿著那杯飲料,他對衛禹有很多不滿,卻也懶得提,盯著眼前兩道聊得開心的背影,依舊冷漠的聲音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不該讓那個妖師來這裡。」
冰炎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挑眉:「以安全角度來考量的話,我認為衛同學出現在這裡也很不合理。」
連說話方式也大不相同了,洛維自然不知道這是阿斯利安向來圓滑作風的影響,以他從來不繞彎的個性,這話他一時無法反駁,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有些咬牙切齒的語氣:「那是我的事,我負責監視他,不負責他的行為意願。」
冰炎也不看他,微冷的雙眸這時染上一點放縱,語氣依舊淺淺道:「那麼對於褚,他想做什麼都不在我的負責範圍內,不過您放心,有事我會擔保的。」
這句話的意思洛維當然聽得懂,冰炎是在表明立場,洛維一聽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最好把你的情人管好,如果跑來太多次,我會以妨礙條例處置他。」
冰炎心裡一緊,沒表現出來,看著他,很恭謹的說:「我想您不會這麼做的。」
語畢他往前又是看著那兩個自顧自聊著各種小事的人,洛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很意外的沉默下來,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隨後二人肩並肩走著,卻沒人再說話,如果說什麼叫做冰塊逛街,那此時的氣氛應該就是了。
「冰炎……那個,洛維大叔?」
前面兩個人停在一個賣飾品的攤販上,不曉得看上什麼東西,衛禹正和老闆聊天,而褚冥漾則手上拿著兩樣東西往回走,冰炎看見洛維的臉色明顯一黑,伸手點了點他的頭,嚴肅的語氣中略略帶著點苛責:「褚,這一位你要叫他路先生。」
褚冥漾不怕冰炎這種佯怒的神情,臉上只透出些疑惑,冰炎幾乎可以幫他翻譯成「其實我覺得喊洛維大叔很親切」之類的台詞,出奇的洛維卻開口了,淡淡說:「沒關係,跟你同學一樣喊就好。」
他發話的這一刻,冰炎就知道他賭贏了,他不喜歡當賭徒,然而不可否認,阿斯利安在這方面果真高明他許多,回頭得跟阿斯利安說一聲。
「哦……對了,你們覺得這兩樣東西哪個比較好?」
褚冥漾展開手,只見上面兩條鍊墜,式樣十分大眾,上面氣場各不相同,唯一的相同點就是來源都有些問題,冰炎皺皺眉頭沒開口,以黑袍的輩分來區分的話,在洛維面前還輪不到他說話。
而洛維只看了一眼,隨手拿起其中一個,「在前面那個攤位看見的?」
褚冥漾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洛維這時的臉色很嚴肅,如果是冰炎他倒是免疫,也不曉得剛剛他們在說什麼,褚冥漾如實回答:「嗯,衛禹正在聊天的那個。」
洛維似乎也只是順口詢問,看著前幾分鐘才被冰炎擔保過的褚冥漾,挑了挑眉放下隨手揀的鍊子問:「你覺得哪一條好?」
褚冥漾愣了愣,看見冰炎輕微的對他點點頭,考慮了一下說:「你剛才手上拿的那一條。」
洛薇臉上也看不出是否是真的要問還是刁難,淡淡問:「理由?」
這個問題難倒褚冥漾了,偏著頭又想了一下,「感覺吧……感覺這個比較……比較……乾淨。」
洛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很好,眼力及格了。」
不過觀察力可不及格,冰炎在心裡幫小情人補充,看著小情人摸不著頭緒的表情,微微露出一點笑意拍了拍人,「路先生只是順口問問你,沒事了。」
他低沉的聲音成功的安撫到褚冥漾有些茫然的心情,要知道對於袍級朝著自己露出奸笑或是冷笑他都吃不消,有冰炎這句話等於一個保證,後面衛禹已經出聲叫他:「冥漾,怎麼樣?」
「這個,衛禹請你幫忙拿著。」
褚冥漾微一猶豫,朝洛維欠了欠身,冰炎倒是這時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拿著一袋食物,他順手塞給了洛維,轉身走了回去,還聽見他「從善如流」的說:「洛維大叔說這個比較好,你要配……」
敢情是剛才那袋臭豆腐,天,冰炎有點想笑,看著洛維臉色不好的喝了一口飲料,他忍了下來,低沉著聲音對著洛維說話時第一次帶著些不那麼恭謹疏離的笑意:「我以為您很討厭『大叔』這個稱呼。」
洛維冷哼了一聲,神色很僵硬,冷淡的說:「不關你的事。」
這一刻,冰炎突然發現洛維現在的反應跟以前的自己有點像,至少有些相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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