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迎面而來的是他的同學，好像想說些什麼，一看見煌馬上收起隨意的神態，算是恭敬的打招呼：「大和教授。」
「你好。」
大概一路來到學校也習慣了，煌只是微笑點頭回禮，他同學走過他身邊時拍拍他，只說了句「等一下一起吃飯吧」。
「喔。」
心不在焉的點點頭，連問是在哪邊都沒有，煌看在眼裡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覺得好笑。
「在想什麼？真？」
煌看著他問：「看起來心不在焉的。」
「沒有啊，哪有。」
糟糕，他腦袋半點草稿都沒有，這時候要說什麼？
「只是想……聊聊天，說說話而已……」
這理由真爛。
煌眨眨眼，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不信，「到了。」
他沒有拿出識別卡開門，說明了門沒鎖，而且裡面燈是開著的，說明了裡面有人：「聊天的話，多一個人就多一個對象吧？」
那個人坐在電腦前面看著什麼東西，手上很悠閒的喝著咖啡，應該是咖啡啦，他想。
「……真？」
先是看見煌，然後眼光掃到他，一滯，「你是煌的助理？」
真還沒說話，煌就已經很順的拿走他手上可以說是沒什麼重量的紙，一邊回答：「不是。」
眼裡是淡淡的笑意，阿斯蘭笑了笑：「好像你也有選我的課嘛。」
「對啦，我有選。」
有些賭氣的說著，總覺得煌跟阿斯蘭之間有種他無法介入的默契。
「私底下說話這麼沒禮貌是沒關係，明天要是在教室見面，你就得喊我一聲薩拉教授了吧？」
說著他離開電腦前面，無視於真的表情說出事實。
「好了，阿斯蘭，你不是說真最禁不起別人激嗎？你就別一直激他了。」
煌的本意是想打圓場，不想一說出來之後，真反而沒有得到安撫，大概是怒極反笑，他衝著阿斯蘭一笑，虛心假意地說：「好久不見啊，薩拉教授。」
「……那個真變得這麼有禮貌，真是不習慣。」
「好心叫你一聲，你還不心懷感激！」
「好、好，真同學，在你繼續發作之前，幫教授一個忙，先把門關起來吧？」
煌已經在一邊笑了很久了，看著阿斯蘭和真的對話疑似有發展成相聲的趨勢，他繼續笑著。
「沒事了啦！我走了。」
真說著就要出去，煌忙問：「不留下來喝個什麼嗎？」
「不用了啦！我同學找我吃飯去。」
真說著關上門，開始回想，剛剛找他吃飯的究竟是誰。
煌和阿斯蘭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的聳了聳肩。
「真變得比較坦率了。」
從小冰箱拿出咖啡到在空杯子裡，阿斯蘭說了這麼一句。
「你不是說他以前就很坦率了嗎？」
「那是罵人很直接吧？」
要是真在現場聽他們對話肯定聽到吐血。
煌翻看了一下第一堂課收到的紙張，「阿斯蘭，你要不要看看啊？」
「什麼？」
那邊那個在休息的人被這麼一問，倒是挑起了好奇心，「這是什麼？」
× × ×
然後隔天，真去上阿斯蘭開的「機械原理應用」，他幹了跟煌一模一樣的事情。
「飛鳥同學，幫忙發一下紙張好嗎？」
「什麼？你為什麼不……」
反射性說到一半猛然住了嘴。
阿斯蘭完全就像是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也沒有事先認識他那樣的，露出堪稱是親切的笑容重複了一變：「我說，飛鳥同學，幫忙發一下紙張好嗎？」
摸摸鼻子，口氣還算可以的回答：「好的，教授。」
他好像看見有很多恨不得是他們被點名的哀怨視線像高能量光束槍那樣打在他身上。
……錯覺錯覺。
阿斯蘭給出的題目是「機械原理如何應用」，和煌一樣，說是大可隨便寫寫，只算做是一次出席成績，不算分數。
機械原理如何應用？
真拿著筆轉了兩圈，只寫了一行字：開著MS去周遊列國。
一看就是隨便寫的答案。
不管，反正對方一定知道他是故意的。
交卷時，阿斯蘭看了一下他的答案，略為壓低聲音，有些驚訝的問：「這是你的夢想？」
……幹，才不是。
「要你管。」
冷冷的吐出這麼一句，可是阿斯蘭好像根本就已經習慣了，也沒被嚇到，很平靜的接話：「原來真的是。」
還用著一種「我都知道你不必解釋」的語氣。
「我就說不是了！」
說完之後他停了下來，驚覺到全教室的眼光都聚集到他跟阿斯蘭身上。
不過阿斯蘭很冷靜的在出席單上、他的名字那格打了個勾：「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飛鳥同學。」
我什麼都沒講，你又擅自認定了什麼！
「那麼，請飛鳥同學等一下下課後到我的研究室報到，可以吧？」
真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是，教授。」
全班同學聽了之後又繼續埋頭寫字，不再對他們的談話有興趣，阿斯蘭低聲對他說：「你先過去好了，煌那邊。」
真一秒抬頭看他，對方無辜的眨眨眼。
他好像看見他天在大街上很無辜的說「我也不知道耶」的煌的眼神。
原來你是跟那傢伙學的嗎！好樣的。
不知道阿斯蘭葫蘆裡賣什麼藥，不過真還是乖乖過去了。
「大和教授，我是真˙飛鳥。」
比照一般模式，真裝模作樣地在門外喊了一聲。
遲遲等不到回應，考慮了一下，真就自己進去了。
「煌先生，在……」
褐色的頭髮，雖然大他兩歲，看起來也還是跟他同年嘛，那種和其他老師完全不能比的年輕的臉，此刻趴在桌子上，像是睡得很沉。
真不知道該不該叫他，腦中忽然興起了一種念頭，臉色整個紅了起來。
應該沒有人會看見吧……？
真緩緩低頭，近距離的看著那張十分乾淨的臉。
很快的在煌的側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但既然人在睡覺，真留了紙條就回去了。
阿斯蘭來到煌的研究室時，並沒有看見真，只看見他留了一張紙條，說是看見煌在睡覺，不好打擾就走了。
「煌，煌？」
微微推推人，煌揉揉眼睛，「阿斯蘭？」
阿斯蘭溫柔一笑，俯身下去吻了一下，「想睡怎麼不去躺一下？」
「沒事……真呢？」
阿斯蘭晃晃手上的紙條，「來過了。」
煌清醒一般的用力眨眨眼，「阿斯蘭……」
「沒課了吧？不要太勉強自己。」
他伸手往煌肩上拍了拍。
「好。」
煌微笑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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