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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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2日 星期一

棋魂光亮˙千年(5)

原來春天已經就要過去了。
女孩的頭髮長長的,長長的束在身後,靈秀的眼睛大大的像晨曦的水珠,身型十分的瘦,像是柳條一般的細。



「天皇大人真的想和我一起用膳,市河尚侍?是嗎?」
「是的,天皇大人親口說的。」
「可是我……」

女孩遲疑了一下,最後才說:「我只不過是準皇后,根本還沒有接受天皇大人的恩典,這樣……會不會……」

傳達天皇話語的市河尚侍只是說道:「不會的,天皇大人說,他只是想先看看未來的皇后,以後您也會看到將要服侍您的女御的。」

女孩的名字,叫做藤原定子,未來的皇后。

「但……」
上皇的皇后尚在……

雖然是上皇的皇后,年紀也不小了,但是對於定子來說,不免還是有點顧慮。
她的顧慮和他父親基於政治考量的顧慮自是不一樣的。

定子抿抿唇。
「父親找來的女房不知道是誰?真想趕快看到她。」

「這個嘛,」
市河尚侍微微想了一下,跪在簾子外的她當然是看不見準皇后的臉,但是對方的語氣表現的相當好奇,「昨天我有聽說,聽說是清少納言女御。」

定子很自然的問:「女御?」
「等正式服侍您以後,就是女房了,這一點請小姐不必擔心。」
十二歲的定子閉了嘴,沒再說什麼,也已經沒什麼可說。

市河尚侍業已離開。
定子從簾子內望出去,以前在自己家裡時,那裏的風景就沒這麼漂亮,現在怎地也開始想家了?可是她是回不去的了。

父親替自己請來的清少納言女御又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天皇大人也不知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定子怔怔的望著外面優美的景色發呆,好像那些景色比起一個活生生的小美人還有更多誘惑似的。
事實上,定子也已經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小女人了,也許這個小女人還不夠成熟,從外表上也還瞧的出只屬於十二歲的稚氣,但,無論是誰看見她都會怦然心動。

外面的聲音不知不覺間大了起來,是女官們聚在一起說話的聲音嗎?

×  ×  ×

內裏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方,不說別的,從內裏出去,各種不同的職務工作都圍繞著內裏而設立,舉凡膳食、一般普通侍女的起居也都是在內裏外面,所以內裏雖然不小,卻也不大。

此刻安倍晴明便正是要入宮來替目前九歲的小天皇占卜,也要替小天皇的住所做同樣的工作,他當然不會是一個人來的,只因他這幾天受了些風寒,需要家臣陪同。

身邊這個家臣做事素來都讓安倍晴明十分放心,就連他疼愛的孫子的近況也都能掌握的到,這位家臣,安倍晴明總習慣喊他「巾」。

這時佐為與清原的指導棋方結束,清原還在細細看著棋盤,也還在想著方才的棋,這個有了一點年紀的女人思考時的樣子倒是睿智,佐為一點也不著急似的,悠雅、從容故我。
清原的精神從棋盤上回來,慢慢的笑了,十二分的佩服和些許讚賞。

「藤原棋士棋藝果真令人佩服的五體投地,難怪法皇大人寧願你住在宮裡也要和你下棋。」
清原所說的法皇,指的自然是前任天皇,花山天皇了。
「承蒙少納言女御的讚賞。」佐為答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歡迎您隨時來下棋。」

清原步下那宛如絲絨質地的櫻花地,說道:「藤原棋士這麼令人佩服的棋藝,相信準皇后大人也會希望能和你下棋。」
佐為微微想了一下。

「謝謝。」
原來是替未來的主人預先來看看的嗎?
清原掉頭離開了,她緩緩的走著,不經意的將眼光停留在那飛揚的櫻花上。
只有宮裏的櫻花才會掉的那樣美吧。
也是時候去見藤原小姐了。

她遠遠的看見麗景殿,距離很遠,但清原還是勉強認出隔著藤原定子的簾子,還望見跪在簾子外的一個女人,當然她並不知道那是誰。

她還是慢慢的走著,縱然眼力不錯,可以看到較遠的景物,但是要徒步走到藤原定子的居所,還是得花費一些時間。
當她正經過後町時,不知為什麼,忽然有好幾個較年輕的女宮都紛紛跑了出來,一眼就知道是一些還沒見過大場面的人。

清原微微皺眉,那些女宮遠遠的不知在看什麼,逆著她們方向看過去,清原看見一個年紀頗大的人,身邊還有一位約莫二十幾歲,看起來像是隨侍的家臣,正跟著一位尚侍,走的路是要去清涼殿的。

那個人是……
清原瞇起了眼,奇怪,竟然看不清楚……

「那個人是誰啊?」
一個女宮回答了她:「是陰陽師安倍大人。」
那女宮想了想,又說:「好像是來占卜的。」

「謝謝妳。」
陰陽師?清原對於陰陽師並沒有特別的成見,她加快了腳步往準皇后的居所走去。
想必藤原小姐也對陰陽師充滿了敬畏吧。
敬畏,這個詞語用在現在正一副悠閒的安倍晴明身上,可說,是放錯了時機。

「巾,你看,今天人好像特別多啊。」
巾只是沉穩的答道,「想必是有一批新人進宮,才會這樣。」
「是嗎。」
晴明微微看向四周,沒多久就又轉回目光。

他們的對面,就是梅壺和藤壺,一切就像平常一樣,晴明又將眼光轉向了梅壺。
巾也順著看了看,他極少來內裏,沿途的景色看一看也算是一種認識吧。

晴明的嘴角不經意的收起笑容,不知看見什麼,巾敏捷的上前去,低低輕聲問。

「巾,你剛剛經過梅壺的時候,有沒有聞到一股梅花的味道?」

巾愣了愣,眼見晴明已經離自己有段距離,才又踱步跟了上去。
但他並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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