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炎從不認為自己的袍級對情人們有什麼影響,鬧脾氣的還不是照樣鬧脾氣……雖然他自己也沒資格說另外兩人就是了。
看了阿斯利安半晌,對方毫無移開視線的意思,冰炎看見褚冥漾重新倒了水走回來,注意到阿斯利安和冰炎的表情,他神情頓了頓,像是想對他們臉上、特別是嘴唇的血色發問,但他最後安靜的坐在旁邊,伸手握住了兩個情人握在一起的手,停了一秒,然後習慣性摸了起來,沒有插嘴的意思,看起來甚至有點放空。
──宛如他們平時。
他從來沒注意到,曾幾何時,小情人那個習慣性的動作,一開始只是不安全感和不習慣和他們相處才養成的,現在竟也學會了那種不動聲色而溫柔的安撫,使人不可思議的平靜下來。
冰炎只能再次嘆了口氣,說:「你那時問我,我也回答你,一開始我們就知道會有很多問題,這是早就知道的事,」他的雙眼血紅,說話時慢慢轉變成了淡淡淺淺的顏色,波光瀲豔,「因此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好解釋的,在最一開始,褚,」
被點名,褚冥漾抬眼看去,冰炎的神色沒有任何動搖,至少他看不出來,平靜,口氣是往常那般的溫溫冷冷,但雙眼淡淡的透出幾縷溫柔:「在你答覆我跟阿利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他說著,也許是怕情人想多,現在也會輕輕用些力道摩娑著對方手指,語氣帶著低沉的笑意:「這點能耐都沒有,還怎麼做黑袍。」
褚冥漾臉一紅,沒不自覺說出什麼欲拒還迎的話,只回頭看著阿斯利安,問:「阿利,你也是?」
「我是啊。」
阿斯利安好笑的親親他頭髮:「難道伴侶還有中途換人的嗎?」
不等褚冥漾說話,他抬頭對冰炎說:「我只是在意你沒把話說清楚,冰炎,在這裡,你對我來說,就只是冰炎,對漾漾來說,就只是情人,最多是學長,無需顧慮什麼,即使你的回答沒有那麼完整也無所謂,就算有些事你不知道也沒有關係,但別做和我一樣的事好嗎?」
類似這種話,阿斯利安很少說的那麼清楚,畢竟他很少主動正面承認什麼,多半是另外兩人問了才誠實回答,冰炎有時會就工作上的問題和他溝通,聞言都有些驚訝,更別說褚冥漾一時反應不過來阿斯利安指的是什麼,愣愣的回頭看著他,這一回頭,又儼然靠在對方身上。
阿斯利安順手撫著情人胸膛,毫無情色之意,就真的只是「撫」,目光直直看著冰炎,沒有特別想多解釋的意思,他就是在和冰炎說話,也不容許對方忽視,神色並不嚴肅,溫和的語氣透著認真,隱隱散發出一股氣勢,但並不凌厲,褚冥漾略帶茫然的目光看向他時,他甚至溫柔笑了笑。
其實褚冥漾的思考還停留在阿斯利安剛剛那句「伴侶還有中途換人的嗎」,他戴著阿斯利安親手製作、類似於訂婚戒指之類的情定物品,雖然沒有冰炎的,他也沒有送過其他兩人什麼親手製作的定情信物,但他很震驚:他不知道在守世界,交往原來都是以綁定終身的方式開始的。
……好啦,他當初「考慮是否簽下合約」也考慮了兩個月之久,賣身契簽了之後也沒想過要退貨(?),但在褚冥漾的觀念裡,他一直認為戀人和夫妻的關係是不一樣的。
然而,阿斯利安用的詞是「伴侶」,冰炎雖然沒有這麼說,但他說「我喜歡你們,以後也將是如此,不會再改變」,以後會不會改變他尚且不知道,但他知道冰炎承諾的重量,他這句話和阿斯利安的意思其實沒有差太多,起碼褚冥漾是這麼理解的。
而這時他才忽然想起,他從來沒有去想過時間的問題,從來沒有!
褚冥漾沒有把阿斯利安問冰炎的話聽進去,只是震驚於他剛剛才發現的事情,茫然地看向情人,張了張口,差點想問對方是不是也早就想到,只是差一點,他沒有問,阿斯利安溫柔對他笑了笑,安撫般的有一下沒一下摸著他,目光又看向冰炎。
褚冥漾臉色瞬間紅了一下,隨即勉強恢復正常,因為他馬上分辨出情人的撫摸是無意識的,阿斯利安恐怕根本沒注意到他的手到底在摸哪裡,一來一回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著衣料,特別是不斷摩擦到乳頭,一下下輕輕的擦過,每一下都像是挑逗,只不過手指本人毫無這種意思。
這時打斷阿斯利安和冰炎之間的氛圍也太欠打了一點,褚冥漾索性乾脆放鬆身軀靠在情人肩上,兩頰微微泛赭,還是握著兩個情人的手掌,他都能聽見二人之間的呼吸聲了。
冰炎微微皺起眉頭,沒有辯解只是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阿斯利安沒有回應,冰炎看著他兩秒,沉下聲音:「阿利。」
「如果你只是平常不去想,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話,可以不要說的那麼肯定嗎?」
阿斯利安語調還是溫和,但這時嗓音也微微下沉,「不是只有你會擔心,我也會想,如果只是為了要安你的心、或是要讓漾漾放心,我為什麼要這麼笨?笨到實話實說?你既然不能幫我處理,我為什麼還要告訴你,我無聊嗎?」
「阿利。」
冰炎低沉的喚了一聲,但卻又想起阿斯利安不讓他道歉,對到課程、任務和工作時都極為精明的冰炎,這時卻口拙的像是剛學說話的孩子,皺著眉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緩解情人的情緒。
氣氛有點凝滯,褚冥漾抿抿唇,沒說話就是看了看兩人,阿斯利安放開褚冥漾,溫柔的說了一句「漾漾,沒事」,按住三人接觸的手掌,作勢傾過身想吻冰炎,冰炎不認為阿斯利安說那些話只是圖痛快,但情人想吻他,他也不會拒絕,便移過身體讓阿斯利安一手抓住他手臂借力。
阿斯利安吻上冰炎,咬了咬對方嘴唇,輕輕吻吮半晌後,轉而去吻冰炎耳朵,這個舉動冰炎雖然沒有拒絕,但身子卻輕微地晃了晃,瞳眸染上了一些不知道該不該稱作慾望的東西,冰炎抿了抿唇,只一會兒,眉頭便愈皺愈緊,甚至輕微地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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