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香只是很尋常的安息香,沒有加入任何能誘使人動情的成分,僅僅只是寧心靜神的功用,然而室內卻一片春情,白樂樂點上的薰香,只提供了增加氣氛的作用,卻沒真能達到寧心靜神。
紀子伶呻吟的音量很低,幾乎只是氣音的程度,比起眼睛看見的,他的身軀更加結實而柔韌,楚以華憐惜的輕輕吻著,吻,愈落愈重,紀子伶在他耳畔吹氣,一手在他下體撫弄,不時呼出一些令他難耐的聲音。
「哦,子伶,你真是……」
「真是什麼?」
楚以華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見對方柔軟微啞的聲音在他耳畔呼出幾許笑意,「嗯?偏靜,怎麼不說話了,我在等你呢。」
紀子伶平時溫和的聲音,這時卻極其誘惑,楚以華說不出口,喉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塞一般,紀子伶坐在他身上,只靠著輕微的撫摸及腰身擺動,便讓他有了欲罷不能的感受,紀子伶似乎十分清楚他的反應,在情事上,他很少有享受過,不過身下這個人似乎是急欲蹂躪他身軀的男人,卻讓他起了一些逗弄的心思。
他緩緩停下動作,楚以華只覺有什麼東西墜落,說不出的失落,沙啞著聲音手指不覺用上力道,狠狠地掐了一下紀子伶的大腿:「你倒是很懂得怎麼誘惑男人。」
紀子伶笑了,動作露出幾許女人的柔媚,雙手環上他的頸,低吟著的喘息,神智卻很清醒:「我還知道,要怎麼讓你在最舒服的時候去死呢。」
語氣溫柔,像是情人的低語呢喃:「想試試看嗎?」
楚以華忍不住用手指去找尋那個能進入的穴口,「我說想,你會做嗎?」
「偏靜,你在玩火。」
紀子伶又是「嗯」了一聲,喘息著笑道:「如果你耳朵不是太糟的話,應該還記得,我剛剛只說要陪你,可沒說要怎麼陪。」
他說著,單手弄著楚以華下體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來,像是有股音律一般,時緩時快,時高時低,果然,不出片刻,他就滿意地聽見楚以華舒服地呻吟的聲音,溫沉,又帶著一種壓抑的霸道,紀子伶又是低吟了一聲,狀似對於楚以華在他體內亂竄的手指很享受似的。
「你……在哪學會這些取悅男人的技巧的?」
楚以華舒服地吐出一口氣,他看的出來,紀子伶對於跟他燕好並不排斥,卻似乎有幾分試探他的味道。
「……我可沒有在取悅你。」
紀子伶靠在他肩膀,楚以華的手指從他體內抽出,他沉浸地享受著男人溫柔的潤滑,即使楚以華的「溫柔」,還是略略帶著侵略而粗魯的成分,他還是很享受的:「說到這個,我也不覺得你是生手,沒有哪個處子會這麼熟悉……嗯……」
「好吧,我們算是彼此彼此吧。」
楚以華低沉的一笑,雙掌抬起他的腰,「子伶,我要進去了。」
「好啊,來吧。」
紀子伶真覺得楚以華能讓他吊這麼久的胃口也不容易,這種時候再矯情就太做作了,耳邊依稀聽見外頭的聲響,他沒在意,只配合著楚以華的動作。
紀府的工作做久了,探子他做過,殺人他也做過,長久以來,他已經習慣了保持清醒,即使在這麼慾望高漲的情緒下,他依然可以觀察楚以華的狀況,身體忽然被異物入侵,紀子伶呼出了一口氣,傾身律動了起來,楚以華皺起眉頭,嗓音碎的剩下含糊不情的呢喃:「子伶,你真棒……」
「啊……」
紀子伶微微沉醉:「不用顧慮我,再用力些也無所謂,偏靜……我喜歡你這樣。」沒說出口的話是,每個玩過他的人,沒有一個說他不好的,只不過那些人,都已經是死人。
但這些,楚以華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他也不是那種真的會被三言兩語就騙過的人。
「子伶……」
紀子伶的話無疑在一定程度上鼓勵了楚以華,幾乎是馬上,紀子伶就感到下身一陣衝擊,給他一種莫名的快感,或許是心理影響生理,他感覺到了一種以往沒有過的舒適感,不僅僅是情慾的發洩,還有更多的。
紀子伶感受到楚以華快要到達頂端,他雙手環著對方頸部,雙腿緊緊地纏繞著他的腰部,就在瞬間,他忽然清醒了過來,鬆開了手。
然後一股熱流,斷斷續續地充盈在他體內。
「啊……」
幸好……差一點。
紀子伶軟下動作,衣衫不整,重新靠在楚以華懷裡,他不確定楚以華是否有注意到他剛剛突來的放鬆,他也沒有過多享受,但確實是十分舒服。
但他沒有舒服的喟嘆,只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幸好,還活著。
只因過往所有意圖沾染他的人都死在他手下,紀子伶雖是想讓楚以華舒服,下意識卻也習慣性地預備著,若非在最後一刻清醒,楚以華就……
楚以華輕輕笑了:「你不管做什麼,一向都這麼謹慎戒備嗎?」他溫沉的口吻問著,一邊還安撫似的撫摸著他。
「你是指什麼?」
紀子伶音調放軟,帶著一種情慾後的餘溫。
「剛剛你忽然停了一下,怎麼了,是我不好嗎?」
楚以華語氣中帶著笑,笑意凝結在他眼眸深處,紀子伶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沒有,你很好。」
他一頓,隨即說:「我要回臨天去了,應該不會再來這兒了。」
楚以華凝眸看著他,久久才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卻還是想賭一次,對嗎?」
「嗯。」
紀子伶在他懷裡溫順地答了一聲,笑笑地說:「不過有件事你要知道,我這個人呢是這樣,如果你不要,最好現在說,而且只有一次機會,你也不用對我說什麼風涼話,否則,我不確定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來報復我嗎?」楚以華也笑著回問。
「也許吧。」
紀子伶無所謂的回答,神色很淡漠:「好教你知道,我拋下一切跑來這裡,是我自願的,不過接下來,我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楚以華一愣,不確定他是不是聽錯了,他深深看著紀子伶,甚至不確定彼此沉默了多久。
他太習慣別人對自己阿諛奉承,習慣所有最好的東西都送上門來任他挑選,卻忽然間忘了當他還不是九五至尊的時候,他想要的東西,無不是付出了代價換來的。
而懷裡這個人,他是多麼了解這麼道理。
對方眼裡的淡漠,彷彿將他看透,又好像他其實什麼都不在乎,但若不在乎,又怎麼會做出這種這麼令人心甜的傻事?
「好。」
楚以華笑了,「你不讓我問,那我現在不問,等我處理好四哥的事情,我會去找你的。」
紀子伶的神色微微一滯,不過楚以華並沒有看見,他一邊隨手拿起隨身的手巾替紀子伶清理,一邊說:「只不過,我在臨天可沒有棲身之地。」
紀子伶一聽就笑了,眼眸深處染上一點點的喜悅,即使他知道楚以華這話他應該打折扣,他仍舊是喜悅的:「反正我是不會再來了,巴巴的跑來倒貼一個根本不確定關係的人,這麼蠢的事情……」
「可是我喜歡。」
楚以華溫聲打斷:「跟我在一起,好嗎?」
「不好。」
紀子伶笑著,語氣卻很撒嬌:「皇四子跟紫英的事情你不處理好,休想找的到我。」
說著他抬起眼直視著楚以華:「你知道的,我不想讓你找到,你怎麼也找不到我的。」
楚以華怔了怔,眼底泛起一些寵溺:「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不過你知道的,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所以我是例外嗎?」
紀子伶笑著:「那我覺得很榮幸,皇上。」
楚以華不喜歡他這樣稱呼,皺著眉頭說:「我不喜歡你這樣叫我。」
「那好吧,偏靜。」
紀子伶從善如流,「你說,我聽,反正晚上時間還很多,我想一晚的時間足夠你說完的。」
楚以華攬住人,感覺他似乎又開始想要,不禁露出了苦笑,紀子伶低眉順眼的模樣裝得很好,若不是略略知道他的為人,還真會被他騙過:「子伶,你是故意挑逗我嗎?」
「你覺得呢?」
紀子伶罕見地露出了一絲調皮的笑意:「剛剛不是,不過現在嘛……」
說著,楚以華已經再度吻了上去。
× × ×
紀子伶吻了吻楚以華,沉靜的眼神中透出些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意,但那紊亂的心情,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隨即面上又是溫和的笑意,溫文爾雅,不復前一晚在楚以華面前露出的調皮愛笑的模樣。
「二爺。」
蘇安還在外面等他,一晚沒睡,對他基本沒有影響,他很快掃視了紀子伶,不太確定的詢問:「裡頭那位?」
沒看見葉雲的身影,紀子伶笑笑:「我很好,沒事,別擔心。」
蘇安點點頭,安靜的跟在身後,倒是紀子伶走了幾步後緩下速度,看似隨意地偏頭問:「蘇安,有話就說吧,怕我咬人嗎?」
蘇安遲疑了一會兒,低聲說:「二爺,小的覺得……您太容易被聖上影響了,這樣很危險。」
紀子伶也不惱,仍舊是溫文的笑意:「是嗎,也許吧。」
他的眼裡漾起了不明所以的笑意,燦爛耀眼,卻不是那種明亮而溫婉的笑意,那又是平時的紀二爺,溫文爾雅,話語夾雜的些許反覆,讓人看不透。
但,唯有那一位……
而蘇安清楚,紀子伶對楚以華的態度,絕對不是因為他是皇上,因為紀子伶在某種程度上,極度厭惡皇親貴冑,但究竟是什麼原因,恐怕只有紀爺才真正拿的準了。
紀子伶下樓,很隨意地對葉雲吩咐:「我先走了,樓上那位讓他睡到自然醒吧,他的護衛也是,幫我盯緊了,其他的事,蘇安都跟你說了吧?」
方紹言去忙了,暫時不在茶坊裡,葉雲恭謹的欠身:「是,已經都記住了,二爺需要的『東西』一定盡速送到。」
「很好。」
紀子伶露出笑,「有什麼事,你們曉得怎麼聯絡的,就這樣吧。」
「是的,二爺走慢些。」
葉雲也微微一笑,親自將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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