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離開的時候,在黑子看不見的地方被他母親狠狠的威脅了,赤司覺得很有趣,倒是沒怎麼害怕,差不多大概就是「對我兒子不好我就種了你」的程度而已。
黑子肯定不會這麼想,赤司在這方面自認還算了解他,反正黑子也遲鈍的可以,沒說就是沒發生了。
回去後,簡單沖過澡,赤司就去睡了。
在黑子家時神色無異,但他並沒有睡好,黑子就自己拿著購物清單出門,需要買的東西不多,也不重,就是很瑣碎,電燈泡、抹布、電池、衛生紙……大概這些,還有幾種黑子完全看不懂的調味料。
沒關係,只要沒買錯就行了。
平常都是買食材比較多,赤司會弄早餐,也會煮飯,黑子當然也……會,只要沒加錯調味料的話,味道就還行。
赤司能面不改色地吃掉還比較厲害……黑子想著這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口腔一陣乾渴,他說不出自己想像赤司和自己是同族的情景,卻一想到就覺得渴。
明明連好壞是非都還想不出來也想不透徹,卻渴望著那虛妄的一切。
他嚐了戀人的血液很多次,如果用牙去咬,肯定更美味吧,如果赤司是吸血族──此時黑子後知後覺的想起他一直忽略且理所當然的事情。
人類成為吸血族,當然也是用牙去咬,只不過並不是每個吸血族都具備這種技術──這點他還是知道的,更多的是會變成自己不認識的「生物」,下場就是暴斃。
黑子並不具備這種技術,他也不敢賭,但他知道,成年後,這種無時無刻浮動的感覺就會變的穩定,到時候就能用牙去攝取血液。
黑子知道那不是立刻就會發生,只是,他一想到赤司的身體會被其他人的獠牙觸碰,他就感到煩躁,他想回去戀人身邊,感受戀人的體溫、呼吸、血管,他想感受戀人的一切,讓自己平靜下來。
同時他又明白,赤司如此的告訴他,只是讓他有心理準備,或許不會發生……通常赤司用那樣的口吻那麼說了,會發生的機率就很高。
買了東西回去,下午就正常去上課吧。
順便問問戀人要不要去學校好了,出門前他睡得很熟的樣子。
下午時他們難得會合後去了球場。
「赤司,黑子,你們難得一起出現欸。」
「也沒那麼難得吧。」
籃球社社長推了推眼鏡:「有有有,絕對有,你們就連來球場的時間通通都是錯開的!」
赤司倒是很流暢的回應他:「只是剛好時間對上了,也沒什麼特別的吧。」
黑子下意識地不想討論這種奇怪的問題,僵硬的轉移話題:「社長,你看起來心情很好,有約會?」
「哪!哪有啦!啊哈哈,我才不會說我等一下約好了要去……」
黑子只停頓一下就去換衣服了,直接把洋溢著粉紅泡泡的社長扔下了,赤司笑了笑的待在外面和他們聊天,黑子不見了也沒引起什麼注目,反正這傢伙本來就沒什麼存在感。
等黑子換過衣服出來,見赤司還在外面聊天,看他被拉去打球了人才拉著社長去換衣服,他聽見社長在哀號「我要去約會」之類的話。
當然是和他開玩笑的,赤司沒有真的把人拖進去,換過衣服出來後一派輕鬆的說了句「開個玩笑」,幾個小學弟覺得赤司說不定真的能把人留下來,只不過不敢說出口。
「你多久沒打球了?身體都生鏽了吧?」
黃瀨把球仍過去,赤司剛好暖好了身,道:「試試看才知道。」
「午安啊……阿哲,赤司,好久不見!」
「正好,我們要比一場,小桃來當裁判。」
黑子在旁邊糾結:「也沒那麼久沒見吧?」
其他社員吐槽他:「如果你經過不出聲也算的話,可能不太久。」
「……我會記得至少果來打聲招呼的。」
「黑子別聊了,快下來!」
「你們不是還在猜拳嗎?」
「猜完了!」
……
傍晚時告一段落,一行人浩浩蕩蕩去吃了燒肉,離開時就沒一起離開了,其他人想去唱歌,黑子表示想先走,赤司隱晦的詢問了一聲,確認沒問題,也就不堅持和他回家,於是赤司和其他人去唱歌,黑子自己先回家。
黑子倒也沒有如何,只是覺得總是膩著戀人似乎也不太好,他在回家路上買了點心,然後回家第一件事情是攝取血液。
黑子有點不明白自己的狀態是好還是不好,他隱隱覺得自己的情況不太能明確地用某種數值來衡量,不過覺得口渴時,攝取血液仍就能緩解那種感覺。
他打開冰箱才看見冰箱的血又塞滿了,好像他多會喝似的──黑子壓根就沒想到別的問題,只想著很快又要交報告了,他的報告一個字都沒寫。
唯一的慶幸是,這學期沒有分組報告,有的話他肯定會被組員幹掉。
黑子沒有特地等赤司回來,他知道那些人唱歌會弄得很晚,而戀人回來洗個澡吃個消夜也不會乖乖去睡覺,他早點睡比較實在。
「赤司,要不要再去喝一杯?」
「不用了,明天我還得早起,你們去吧,別喝太多了。」
「沒事沒事,明天不用早起。」
早起也沒事。
赤司開了個玩笑:「我沒擔心,只是你們這樣很像大叔……」
「滾滾滾,這個資優生真討厭。」
聊了一會兒後赤司提前走了,他拿起手機確認了一下,轉過一個街角,在那邊看見了毫不掩飾來和自己接觸的男人。
「拓先生,這麼晚了,您一直在這附近等我嗎?」
「也沒有『一直』,就是順路過來看看。」
赤司露出笑意:「您打算去哪?說不定我正好也『順路』。」
雖然他根本還不知道順路是從哪順到哪,但這並不妨礙他附和對方的話。
「我只是來說句話,上面說的,你應該會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赤司靠過去,對方沒有特別湊過來,只是把聲音壓在剛好只讓他聽見的程度。
「你還在念書,那就等你畢業後再說。」
這句話讓赤司的瞳孔微微一縮,對方說完就說完了,拍了他肩膀一下,他罕見的想追問點什麼,卻意識到他可能找不到對方。
如同黑子消失在身邊時,他也找不到黑子。
他只是很確定黑子會回頭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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