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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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2月9日 星期一

黑子的籃球˙赤黑AK˙第十一章〈觸〉

睜開眼睛時,黑子一瞬間以為赤司已經不在了。
才剛這麼錯覺,耳邊就傳來對方的聲音,和撫摸著頭髮的溫柔的觸感:「哲也,醒了?」
黑子揉揉眼睛,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居然抱著赤司的腰間,大概恍神了有一分鐘,黑子才從赤司身上起身:「早安,征。」

「早,哲也。」赤司摸了摸他,「剛睡醒的你全身上下都是破綻呢。」
確實還沒清醒的黑子有點不太能思考的複述:「……破綻?」
「就是說,即使我現在侵犯你,你大概也不會反抗吧。」
溫和的笑顏,赤司的表情和說出的台詞完全沒有相容性可言,用的字語也具有一定程度的攻擊性,但黑子沒有任何反應,沉默的看了一下赤司之後,說出自己的疑惑:「我想你應該不會侵犯我,而且,你有說過,我們已經是戀人了,所以不應該是『侵犯』吧?」
赤司眨眨眼,再度摸了摸他凌亂的頭髮:「看來你已經醒了一半了。」
「……其實還有點想睡,但你可以不要用這種方式讓我清醒嗎……」
赤司微微一笑,伸手替黑子拉了拉鬆掉的浴衣,溫聲說:「開個玩笑而已,哲也,你今天有什麼計畫嗎?」
「沒有。」黑子微微偏頭,慢了一拍才察覺赤司的動作,他一秒想拒絕,又覺得很奇怪,但赤司的目光很正常,黑子想想又放棄了。
赤司起身,見黑子好像還在恍神,他偏過頭,神色露出一點捉弄,折好自己的被子,低緩平淡的聲音染上一點魅惑,幾乎像是情人般的呢喃細語。
「哲也,你在想什麼?還是你剛睡醒,想發洩一下?我不介意幫個小忙。」
黑子一秒醒了過來,意識到赤司的意思,然後再度慢一拍的發現赤司只是在說笑,不由得瞪向對方,表情馬上回到平常的一號表情,然後也開始折自己的棉被,收進櫥櫃裡。
「請不要捉弄我。」
等黑子收好棉被,赤司已經大方的脫掉浴衣,正換上運動褲和棉上衣,正在綁運動褲的抽繩。
「我回去……」
「換上。」
赤司轉頭就遞給他一套衣服,已經恢復了平時溫和指示的口吻,同時拿起手機注意時間,很熟練的操作起手機,完全沒有抬頭再看他一眼。
倒是黑子,他有自己的衣服可以換,但赤司為他準備,他也不會說不要,同樣毫不扭捏的換上衣服,換好才開口:「我先回去了哦,赤司?」
「哲也,」赤司放下手機,抬眼看他:「下午要不要跟我去看場地?誠凜今天應該也是自由活動,你有安排其他事嗎?」
「沒有,但我去做什麼?」
赤司看著他,想了想:「用你的話來說,應該是『約會』,我說過要教你投籃吧?」
赤司的口吻淡淡的,好像在說一件例行公事,他注視著手機銀幕時,黑子幾乎感覺不到什麼多餘的情緒,只有平時習慣性掛在臉上的溫和。
……他差點忘記赤司前一晚還在發燒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在這之前,你的燒退了嗎?」黑子伸手過去,貼在赤司額頭。
這次赤司眼神微微一動,但沒有閃躲,他本人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如常的回問:「如何?」
「好像退燒了。」
「應該是因為哲也整個晚上都陪著我的關係吧。」赤司表情完全沒變,說出了黑子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的話。
不。
不對。
是因為這些話是赤司說的,所以他才會感到那麼的不知所措。
對於赤司,他的心意應該就是這樣吧,但此時此刻,黑子看著赤司,溫柔的口吻,沒什麼改變的表情,雖然是「覺醒」的赤司,但他總覺得有那邊不對。
「請不要說出那種會讓人誤解的話。」
「要想讓人誤解,也得有人聽見。」
「……我先失陪了。」
黑子放棄跟赤司繼續沒意義的對話,儘管這樣的對話在他們來說已經變得十分平常。
赤司臉上勾起一點笑意,伸手摸了摸他臉頰:「記得吃早餐,出門時我去接你。」
「好。」

應該,是錯覺……吧?
……

「我倒是不會有什麼誤會。」
等黑子離開,綠間才從另一邊走出來,看著靠在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赤司說:「要說情話,也要考慮一下場合吧。」
「其他人都還在睡,算一算這時間醒著,而且有可能來找我的,也不必刻意迴避,所以無所謂。」赤司淡淡回應:「那邊怎麼說?」
「說是想見見你,有面試的意味,NBCA的人會有兩個長官過去,」頓了頓,綠間推了推眼鏡:「只是,赤司,你帶黑子過去,這樣是不是風險太大了點?」別人看的見他嗎?
(NBCA,全名National Basketball Cultural Association,中文翻成「國家籃球文化協會」,這裡純屬作者虛構。)
「不用擔心,黑子不會見到他們,而且,『我們』也早就已經是預定隊伍之一,」赤司嘴角微微揚起,口氣還是很穩,跟剛剛面對黑子一樣的溫和:「我是實力主義者,沒興趣在我的隊伍裡安排沒用的雜魚。」
「什麼什麼,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黃瀨跟桃井從綠間背後冒了出來:「要去打球嗎?」
「算是呢,對了,不然順便一起去吧?」赤司隨口邀約:「大家都一起去,應該滿有趣的。」
「咦?要增加人數?」桃井眨了眨眼睛:「這樣不就要叫兩台車嗎?赤司?」
「到底是要去哪裡啊,赤司?球場的話,我記得這裡就有不是嗎?」黃瀨抓了抓頭髮說:「要叫小青峰跟小紫原嗎?青峰的話,還在睡覺哦!剛剛去叫過他了。」
「啊,阿大起床了啦,」桃井轉頭說:「紫原好像拿著溫泉饅頭去叫他。」
「咦?是哦。」
「……」綠間無言的扶額,昨天他還覺得赤司怪怪的,黑子來看一下,果然隔天就恢復正常了啊。
而且還很有精神。
「對了,赤司,明天的集合時間先再次確認好嗎?」桃井敲了敲本子,說完才注意到赤司還未整理的頭髮:「你剛起床嗎?昨天忙到很晚?」
「嗯,我先去漱洗一下。」
赤司簡單的回應,而後,等黑子用完早餐,就聽見那一側房間是海常的球員說著「洛山隊長明明只是去刷牙後面也帶著長長的尾巴」這樣的趣聞。
他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直覺,該不會他只是還不習慣赤司現在的改變吧?
或許赤司只是變得比較隨和了?



赤司平時很忙碌,但全體球員放假的這一天,儘管桃井及各隊教練似乎還是有找他討論一些事情,但因為只是確認,因此赤司顯得空閒許多,雖然這之中也有一堆想跟去打籃球的人球員揪團起床、一群人吵吵鬧鬧在餐廳吃早餐的緣故。
最後桃井放棄原本要叫兩台車的想法,因為放假不曉得要幹嘛、想跟去場地打籃球的人超出上限,於是眾人只得提早出門,在中午之前去搭公車。
當然也有些人留在民宿,或是有其他計畫,因此這群人幾乎是混雜了五校,又穿著各自練習的服裝,看起來五花八門,五校俱全。
黑子隨著眾人一邊走,一邊看見赤司領著眾人走在前面,一開始沒多想,忽然間才想起,赤司一開始說「下午」、「吃早餐」,但沒特別說要用午餐。
所以,他早上那麼說,只是早就想到最後會變成這種情況嗎?
「不曉得是怎麼樣的場地啊?應該也是比賽用的那種吧?」火神感覺有些躍躍欲試,不像黑子早上賴床,火神早上時也像平常訓練那樣去慢跑了,這時非常有活力。
「嗯,我也很期待。」黑子平淡的回答,口氣完全沒有情緒。
「話說回來,黑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不見了啊?」目前依舊同一間寢室的小金井湊過來,一邊頂著籃球前進一邊說:「我怎麼覺得黑子你昨天好像消失了,還是你已經練到連睡覺都察覺不到的地步了!」
「連睡覺都察覺不到也太誇張了吧!踩到怎麼辦?」正和海常的中村聊天的日向剛好聽見,轉過來湊了句。
中村聞言接話:「有沒有這麼誇張啊,啊,乾脆你今天晚上來我們這裡睡好了,我想看看到底會不會消失啦!」
「什麼消失啊?我也想看!」
秀德的高尾原本不曉得在跟綠間比劃什麼,一整個湊熱鬧的從後面抱住黑子的脖子,綠間則是覺得很白癡那樣的碎念了句「無聊」,然後低頭仔細檢查他的抹茶布娃娃(吉祥物)。
整個隊伍基本上分成了三個區塊,最前面是帶隊組,赤司、桃井、各隊教練以及少數幾個聊天的高年級學長,中間的幾乎都是純粹不曉得要幹嘛、跟去打籃球、一路聊天或是分享些各校趣事,落在後面的不是沒到前面去湊熱鬧,就是話比較少、不擅長聊天,再不然就是像黛千尋那樣,不是以球員的身分,而是以助理之類的職務跟去,但也沒什麼興趣跟其他人聊天的人。
「我沒有消失,是很正常的睡覺。」黑子毫無起伏的強調,而且是面不改色的強調,然後隻字不提自己昨晚睡在哪裡。
以黑子的智商,他還沒有厲害到能在不說謊、不多解釋以及不讓人多誤會的情況下自圓其說,因此黑子還是依循著自己的思維說出口。
「不過黑子你有這麼早起嗎?我早上也沒看見你啊。」依舊覺得有些困惑的小金井歪著頭說。
黑子想也不想:「應該是你的錯覺吧,」餘光看見前面赤司的背影,腦海閃過對方前一晚的話語,黑子鬼使神差的補上了一句:「我就在旁邊而已。」
這句話由黑子來說,莫名具有說服力,本來也只是問問的小金井又逕自嘀咕了一句「是哦,我居然沒發現也沒被嚇到」就沒再多問了。
只能說,誠凜的球員某方面來說神經也滿大條的,如此容易被唬弄過去,大概也算是一種優點?



在轉乘了一次公車後,眾人順利地到達了NBCA的協會場地,赤司只簡單說明了一下球場跟周遭的相對地理位置、集合時間後,就宣布解散,可謂是十分隨性,大家也樂得到處看看。
黑子只看了赤司跟桃井以及荒木雅子在討論什麼的身影一眼,正要轉身回應火神等人要去籃球場的邀約時,赤司低頭認真討論的神情忽然一頓,目光瞬間和他對上。
只一瞬,赤司微微制止了荒木雅子的話語,轉過去朝黛千尋說了什麼,黑子也微微一頓,他似乎看見赤司嘴角輕微的揚起。
那是在笑嗎?
不知道為什麼,黑子突然覺得今天的赤司似乎比平常更加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就只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從心底冒了出來,而那是在這之前從來不曾有過的。
一面不太專心的附和著眾人的聊天,黑子在聽見手機的通知鈴聲後,面無表情地拿出手機來看,毫無意外是赤司的訊息,對方沒有寫什麼特別的事情,就只是單純簡單的交代了自己的行程表,要去交辦什麼事項,大約多久等等。
銀幕上的寥寥數語讓黑子有些茫然。
「……」
寫這些沒什麼重點的事情,為什麼呢?
黑子略為困惑,但他表現得毫無異狀,一方面他已經不再為自己與赤司之間的關係感到困擾,一方面也覺得雖然疑惑,但之後有的是時間去詢問赤司,想不透的事情再多想也沒什麼用。
黑子很簡單的以一句「我知道了」做回覆,沒人注意到他一路上還有拿出手機、播打訊息的動作。

協會場地有一面非常大的開放性球場及體育館供民眾使用,這時間點正好沒什麼人,大家也樂得占用場地,很隨便的用剪刀石頭布分組,然後也十分隨性的打球計分。
眾人不太認真地笑鬧打球,沒人注意到時間流逝。

天色稍晚時,來了另一群學生。
赤司還沒有出現,黑子在一旁休息喝水時看了下時間,似乎比平常還久,雖說是要看場地,但現在也許他們這群人看得比赤司還多多了。
後面一群人走過來時,直直地撞了上來,使黑子踉蹌地跌到了地上。
「唔,好痛……」
以男性來說,黑子偏矮,來的一群學生個個都比他高大,每個人都一百七以上,這群人一連三個撞到黑子,一腳踩到了他手腕上,才赫然發現這裡有個人。
「喂,不要擋路啊。」
「怎麼有人啊?」
「誰啊,這不是我們的場地嗎?」
「閃旁邊一點,別自己撞上來!」
即便撞到他,這群人也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言詞間完全不把眾人放在眼裡,黑子轉了轉已經腫起來的右手腕,這些人已經經過他,其中一個像是完全沒看見般踩到了他的腳,完全沒有轉頭說聲抱歉,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喂,你們什麼意思?撞到人這樣就算了嗎?」離黑子有段距離,火神還沒說話,中村第一個看不過去的開口。
「別說那麼難聽,明明是這小子自己撞上來的,」為首的學生歪頭,露出穿著舌環的舌頭:「你們有誰看見是我們撞的嗎?」說著回頭,後面一片附和聲。
高尾挑了挑眉,走過來擋在黑子面前,直接伸手推開黑子前面的學生,就像平常那樣笑著開口:「抱歉,這場地不是你們的,今天根本沒人借用。」
「你又是什麼人?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很可能是當地的地頭蛇,一群人中其中一個人嗆聲似的大聲說。
「抱歉,我還真不知道你們是誰,你不知道自我介紹是基本禮貌嗎?」日向跟其他人眼看來者不善,也沒給人好臉色。
黑子頓了頓,忽然轉頭看著身後的陰影,比他高一個頭的黛千尋面無表情的朝他伸手,看起來跟他一樣的毫無情緒。
「沒事吧,黑子?」黛千尋關心的問。
「沒事,你不是跟著赤司嗎?」黑子就著他的手站起身,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塵。
一來一往的叫囂中,雙方發生肢體衝突,對方一顆籃球直直砸在火神左肩上,眼看有打起來的趨勢,黛千尋將黑子往後拉,揚了揚首,事不關己般,只很簡單的說:「事情辦完了,你後退點,不要被波及到。」
黑子還沒反應過來對方是什麼意思,就聽見一陣慘叫聲,而且絕對不是我方的慘叫聲。
為首的那個一開始踩到黑子的高大學生,一手握著另一手被砸到的手腕,一臉憤怒地看著反方向,逆著看過去,黑子就看見赤司跟桃井緩步走來。
只一很淺的停頓,他的目光就往地上看去,那裡躺著一把沒有滑出刀片的美工刀,而赤司臉上還是平常的溫和,令在場的黑子和其餘曾和洛山比過賽的人背後都是一陣不寒而慄。
赤司的眼眸毫無溫意,冷峭中流露出一絲強大的、屬於他帝王般的氣場,他若無其事地走上前,當著那群學生的面俯身撿起了美工刀。
有意無意地把玩著。
「不好意思,手邊沒有其他東西,不然我本來是打算讓你骨折的。」赤司面上勾出一抹笑意,單眼金色的瞳孔笑的微微瞇起,用著「沒魚蝦也好」的口吻溫和的說:「既然沒有,那就算了……請問你打傷我們的選手有何貴事?」
語氣不善的學生們被赤司的氣場所震懾,慢一拍發現這人根本也是個矮子後,嘿嘿笑了幾聲說道:「你敢打傷我們大哥,我們還要找你要賠償費呢,小哥。」
看見這一幕,被隔在黛千尋後面的黑子緩緩握緊了拳頭。
黛千尋回頭,淡淡的說:「我勸你最好乖乖站在這裡,如果你希望對方不要死得太難看的話。」
「……」黑子看了黛千尋幾秒,最後「嗯」了一聲,既沒有移動也沒有開口。
看得出火神與另外比較衝動的其他人想說什麼,赤司斜睨一眼過去,後面立刻安靜了,赤司回頭微微一笑,「賠償嗎?好像不錯,我正好跟醫院很熟,你們去就診的話,醫療費打對折如何?」
說著,他滑出了一截一開始沒有出鞘的刀片,冷冷的光芒在陽光下閃爍:「我不介意幫你們打通電話。」
赤司的語氣很溫和,溫和的完全聽不出任何火藥味,但任何有長眼睛的人都知道他絕對是在震怒。
而那不是挑釁,那是赤裸裸的威脅。
「你……!」有幾個人頓時說不出話。
為首的歪歪頭,原本就是只挑軟柿子類型,這時大概看出赤司不是在開玩笑,又死要面子,有些色厲內荏的說:「你會後悔你現在說過這些話的!」
「後悔?不會。」赤司露出溫和的笑,一邊輕鬆地單手拋接著手上泛著寒光的刀片:「我這個人討厭被威脅,違抗我的人,就是父母都得死,現在只有一隻手腕,你應該要覺得賺到了才對。」
誠凜及海常一眾跟屁蟲球員們聽見這句話,有八成的人下意識退了半步,除了原本就知道赤司個性的人,比方綠間或葉山小太郎。
「你……」
「你」不出什麼話,又被赤司的氣場鎮住,最後對方哼了哼,不敢去挑戰赤司散發出來的威攝感,通通乖乖走了。
赤司冷冷看著他們走遠,紅色的眼睛閃過幾許幽微的光芒,語氣漫不經心的喃喃:「武山高中……是嗎。」
明明對方都是穿便服,赤司就是可以看出對方來自哪所學校,葉山小太郎忍不住抖了抖,人走遠後,不怕死的問:「赤司,你剛剛說的話應該是開玩笑的吧?」
赤司轉回來,收起了刀片,順手還給身後的桃井,看了一眼葉山小太郎,又環顧了一下其他還在石頭狀態的球員,淡淡開口:「當然是開玩笑的,那些話只是嚇嚇他們,大家不用多想,反正也沒有閒雜人等,繼續打球吧。」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有些人完全不這麼認為。
桃井把刀片收回筆袋,跟著赤司往黑子的方向走過去,看著赤司將黑子拉往旁邊的休息區。
「赤司,你剛剛的話是認真的嗎?」儘管葉山小太郎問過,黑子還是問。
「怎麼可能,」桃井跟走過來的綠間聽見赤司淡淡地用著只有他身旁兩步左右能聽見的距離說:「去醫院什麼的當然是說笑的,我看起來有那麼好心,送他進醫院就算了嗎?」
不知道其他不曉得赤司真面目的球員聽見了做何感想,但至少有聽見這句話的人都毫不意外。
黛千尋也有聽見,聳了聳肩說:「我去找些冰塊吧?都腫成這樣了。」
「至少明天一天你不能拿球了。」綠間推推眼鏡,就事論事的說:「必須冰敷二十四小時,熱敷四十八小時。」
「真是的,竟然讓阿哲你受傷了,那些人真可惡!」
桃井拉著黑子的手,習慣性地將整個的前胸都貼在他的手臂上,而黑子一樣沒什麼反應,平靜的說了句「我沒事,不用太擔心」。
「麻煩你了,黛前輩。」赤司淡淡開口,黛千尋沒說什麼就逕自離去,綠間跟桃井各自關心了一下,也順勢離開。
「五月,妳等等。」
「是?」
「剛剛那些武山高中的學生,妳手上都有資料吧?」赤司開口問。
「咦?有是有……」桃井馬上翻出她的筆記,刷刷刷幾秒後說:「但因為不是很重要,所以也沒有太詳細的資料哦。」
「賽程表應該有吧?」
「有的,但我們不會遇見呢,要做什麼呢?赤司。」桃井說著將筆記翻給赤司看。
「沒什麼,禮尚往來罷了。」看了一眼比賽賽程表,赤司微微瞇起眼。
桃井「嗯」了一聲,沒有多問,低頭看了一會兒,又待了幾分鐘,也不詳細討論,找了個藉口離開現場。
周圍走的剩下黑子和赤司二人,並且其他人也聽不清楚他們說話的距離後,黑子才看著赤司,又是轉了轉生疼的手腕。
「……那個,我真的沒事,只是紅腫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我知道,不過哲也,我給你一句勸告,你最好再多緊張自己一點。」
看了黑子一眼,赤司抓起他的手,乾脆坐了下來,低頭檢視,若無其事的說:「如果你不想別人因你受傷而被我記住,你就不要隨便受傷,我沒什麼耐心也沒什麼包容心,他們之後會有什麼下場不在我的顧慮中。」
聲調沉穩,平淡中透著無情冷酷。
「……」說不出什麼話,黑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低頭,便看見赤司的手腕上有著淡淡紅色的痕跡,像是被人很用力握住時所握出的握痕。
「赤司,你的手怎麼了嗎?」
「嗯?這個嗎?」赤司看了下自己的手腕,漫不經心地說:「教訓了幾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時被咬到的,不必在意。」
所以你剛剛到底是去哪邊又做了什麼?你不是去見協會的長官嗎?黑子沉默了下來,但也沒有多問,那些細節他並不在意。
「就像剛剛真太郎說的,明天你暫時不要拿球,」赤司沒有任何安慰的話,很淺很穩的說:「不過等一下回旅館後,我有一些時間能教你投籃,有問題嗎?」
「……沒有。」對上赤司的目光,黑子幾度想說什麼,但直到黛千尋拿回冰塊,他都沒有開口。

球場的另一邊,火神等也有輕傷的球員自行聚在一起,各自看了一下,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接近另一邊的赤司所在地,雖然不是誰的錯,但是看見赤司那雙似乎餘怒未熄的雙眼,誰也不想去捋虎鬚,況且除了黑子外,其他人幾乎沒有外傷,很快就又繼續打球、笑鬧。
這種氛圍一直持續到他們返回旅館,赤司的表現又像平常一樣,除了黑子跟少數不認為赤司是開玩笑的人外,其餘球員都已經把這件「意外」拋到腦後。



安頓的旅館不遠處是沙灘,旅館所在的旁邊就有好幾個臨時畫出的完整球場,這兩個地點外圍的圓形路線,就是未來每天早上球員們跑步暖身的路線。
而現在時間剛好是晚餐前三個小時,黑子與其他奇蹟的成員正聚集在同一個球場,其他閒不下來的球員也零散的或練習、或打球,赤司一路走過其他球場,並且每個場地都停留十幾分鐘,等黑子等人看見赤司時,距離完餐時間只剩一個小時。
「唷,赤司,」青峰很隨意的投籃,回身就把球傳給赤司:「你太慢了!不是你叫我們來的嗎!」
「你不是還在暖身嗎?」赤司從容地回應,順手把球傳給紫原:「配合得怎麼樣?」
「啊?什麼怎麼樣?」紫原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一邊閃過黑子、和青峰搶球,一邊說:「和小赤司打球沒什麼幹勁啊,不過好像滿好玩的。」
「別這麼說嘛,我覺得很有趣啊。」
黃瀨不知道在綠間聊什麼,綠間推了推眼鏡說:「別說瞎話,快回你的崗位去。」
只有黑子真的在回答赤司的問題:「還好,一般比賽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青峰還是橫衝直撞。」末了還補上一句「跟國中一樣」。
「喂,我哪有跟國中一樣!我現在比較高好不好。」忙著搶球,還抓住空隙,完全沒抓到重點的青峰回嘴。
「是、是,請接球。」沒麼誠意的回答,黑子將彈出球框的球推了回去。
「是嗎。」赤司攔下了那一球,動作俐落到只有紫原捕捉到他的動作,一眨眼間,青峰也沒攔下赤司,赤司順利的灌籃。
球落地時,所有人不約而同停下動作,抬眼望去。
「看來你們相處得很不錯……我就放心了。」
「赤司還是一樣,都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呢。」黃瀨抓抓頭,完全不打算搞懂赤司那句話的意思。
「哲也,你的右手還行嗎?」赤司偏過頭,率先關心了一句。
「右手?哲,你的手怎麼了?」因為黑子隱藏的太好,所以完全沒發現的青峰愣了一下,劈頭問。
「被踩到了而已。」很簡單的回答,然後回答赤司:「右手還不太靈活,我剛剛只用了左手。」
「那你就暫時只用左手,在我允許前不准用右手。」
「欸,是誰踩了小黑子的手啊,真是太過分了!」黃瀨衝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還好不是很嚴重,下次看見他們一定要狠狠教訓一頓!」
下意識看了赤司一眼,黑子平淡的說了句「只是小傷,兩天就好了」作結。
「我還以為黑子你在練什麼新的招式呢,原來是受傷了啊,遇到的話,教訓一下也是可以的哦。」不知道該說是遲鈍還是敏銳的紫原接了這麼一句:「用籃球。」
「請不要在意我,我沒事。」再次強調自己沒事,黑子像沒事人一樣轉過去看赤司。
赤司看了一眼時間,毫不遲疑的命令:「考慮到晚上的集合時間,沒事的話你們就先回去準備用餐吧,今晚不要再做任何練習,真太郎,麻煩你幫我叫其他人也一起回去,哲也你留下來。」
「……是。」



直到晚餐結束,黑子跟赤司也沒有出現。
「小征呢?你們有誰看見嗎?」玲央散步般回到房間,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晚上的集合,卻還沒看見赤司身影,頗為奇怪的問著其他隊員。
「不知道。」永吉低頭玩手機,頭也沒抬的應了一聲。
黛千尋正在整理東西,聞言也回了一句「沒看見」,正翻少年漫畫的葉山小太郎抬頭滿不在乎的說:「大概又是在忙吧?不然就是在桌球室還哪邊運動吧?反正等一下集合就會看見啦。」
「……我想起來了,赤司好像是去籃球場吧?也許比較晚回來也不一定。」黛千尋這時才像是想起來般說了一句:「反正他很準時,不用擔心啦。」
「誰擔心他啊,只是想提前問看看房間分配,」玲央像是很受不了的說:「永吉的鼾聲太吵了,根本睡不著,我可不要跟他同一間。」
「你說什麼?我才不會打鼾呢。」永吉抬頭大聲抗議。
「你又不可能聽見自己打鼾。」
「……你打鼾聲真的很大聲,是真的。」黛千尋面無表情吐槽。
「我……」
正要回嘴,紙門刷一聲被打開,赤司來回看了他們一眼,身上冒著熱氣,穿著剛洗完澡換上的浴衣。
「快要到集合時間了,你們還在吵什麼?」
「小、小征……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就站在紙門旁邊,活生生被嚇了一跳的玲央問。
「四十分鐘前吧,要集合了,可不要睡著了。」
「哦……」永吉也被嚇了一跳,呆呆地回應了一聲。
又看了眾人一眼,赤司才開口:「都是隊友,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吵架,準備一下,集合了。」
說完又拉上紙門,影子映在門上,愈拉愈遠。

「房間分配是採用抽籤方式,也就是沒有分年級與學校,除了各校隨隊教練、女性和赤司之外,其餘所有人毫無例外都要抽籤哦,」集合的大廳正前方就擺了一個箱子,桃井在最前面說明著:「等一下叫到名字的學校就輪流上來抽籤。」
「等等,我有問題。」宮地清志舉手說:「欸那個……房間是四人一間吧?這樣扣掉不參加抽籤的人數,還多了一個無法整除耶。」
「嗯哼,那個啊,是驚喜。」站在旁邊一臉愉悅的里子出聲,拍了拍抽籤箱子說:「這裡面有支特別獎,抽中的人可以住雙人房。」
下面開始傳出躍躍欲試的聲音。
「哇哦,真的假的!」
「一個人住嗎?好豪華的感覺哦。」
在一旁等騷動比較平息後,赤司才緩緩開口,一句話讓全場靜寂了好幾秒。
「特別獎是雙人房沒有錯,只不過是跟我同一間。」
伴隨著他平穩的淺笑,頓時讓人有點毛骨悚然,赤司微一挑眉,那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快就寢了,就別浪費時間,速戰速決吧。」
「等等、那個太恐怖了吧……」
「我不想在睡夢中還要鍛鍊體力啊……」
「你很吵耶,快去抽啦!」
在大家鬧哄哄的抽籤中,赤司走出大廳,接起了電話。
「您好,我是赤司。」
「是。」
「是的,能不能請鬼頭教練來指導一回呢?聽說那天有比賽是嗎……」
赤司輕淺平穩的聲線不疾不徐地說著,儘管聲線溫和,臉上卻毫無笑意,眼底只有淡淡的冷冽。

黑子注意到赤司走了出去,本也不太在意,又忽然想上廁所,抽完籤後便走了出去,轉彎時有段距離,剛好看見了赤司毫無笑意的溫和面容。
又是那種神情。
那種絕對溫和,卻毫無笑意的臉。
「……」沉默了一下,見赤司似乎還要講一陣子的電話,黑子腳步很快頓了頓,如常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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