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緊片刻後身體放鬆下來,黑子吻了吻他的臉頰後雙手捧起他的臉。
認真看了幾秒後他才露出笑容:「這樣好多了。」
赤司不解:「什麼好多了?」
「你的臉看起來好多了。」
赤司一頓,真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本來是怎麼樣的?」
黑子已經重新抱住他窩在他肩膀上:「昨天睡著前,你的表情看起來……有點陰鬱。」
原來如此。
赤司逐漸明白了他在黑子心裡的情感和定位,一個人在另一個人心裡的定位、功能、利益和情感是可以分開的,他更加明白了黑子害怕的是被自己本身帶給他的「功能」所支配。
他可愛又單純的戀人多數時候並不像自己那麼理智,而這也是自己喜歡他的理由之一。
所以黑子才表現的那麼抗拒吧──在他還沒有度過成長期,還沒有辦法控制食慾之前。
赤司發出了笑聲:「我沒事的,哲也。」
黑子直接挑明:「你從來不會說自己有事。」
「真的假的……」
抱著他的男人笑得更不加掩飾,「那你從哪看出來我臉上寫著陰鬱?」
「看不出來,你臉上沒有寫,可是……」
黑子在他頸肩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就是知道你沒有全部說出來,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現在也怪怪的,但還是比昨天好多了。」
「是嗎。」
赤司回應著他,語氣聽著卻很愉悅。
「征,你還好嗎。」
「物理上很好,我先從你身上下來。」
赤司從他身上下來,黑子握著他的手不滿:「什麼物理上……你真是的。」
「你說的都對。」
赤司坐在他身邊,低下頭湊過去吻他,讓他看清自己的臉:「所以說,別擔心我。」
這一吻很綿長也很溫柔。
吻畢後赤司才收起一點笑意算是解釋的說:「……我只是有點焦燥。」
焦躁?還「只是」?
真少見。
黑子才這麼想著,戀人已經站起來,赤裸的身體一絲不掛,溫柔有力的手摸了摸他的臉:「哲也,站在我的立場,我還是希望你現在多擔心自己一點的……說穿了我這個只是單純的情緒問題。」
赤司頓了頓,嘆了口氣還是說:「我現在的樣子大概不太好看,可以的話,不想讓你看見我這麼狼狽的表情。」
什麼叫「單純的情緒問題」,黑子稍微有些無奈,戀人總是把複雜難解的事情說得十分簡單,實際上他的表情一如既往根本沒有什麼太大變化,到底狼狽在哪裡。
赤司面對別人會展現出最合適的樣子,但是合適與否和他自己本身的意願並沒有什麼關係,他就是可以做到這種事,他不想讓人看見自己也會猶豫煩惱,但是自己不是別人,所以看起來又無奈又好笑,一向沉穩又懂得分寸的人煩惱起來原來這麼可愛。
一定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要有分寸了吧。
黑子沒有站起來,就著那個姿勢抱住赤司,臉貼著的部位很是曖昧,他故意那樣抬頭說:「你回來的時候更狼狽,還很難聞。」
赤司對他的這種小動作難以抗拒,被這麼哄著終於笑了起來,他知道他指的是被綁架回來的時候,他的手指陷入黑子的頭髮裡,再開口的語氣很輕:「那怎麼會一樣。」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不一樣,你還想再做嗎?」
黑子親吻他的生殖器,用著那個角度試圖魅惑他,伸出舌頭給他看,然後才開口:「你總是想太多,如果發洩出來會讓你情緒好轉,我陪你。」
他想了想加上但書:「可以再陪你一次。」
最重要的一點是,赤司即使心情不好,也不是那麼容易可以看出來,因為他一向都是溫睦得體進退有度,這是他自己也無可奈何的事情,不過黑子希望他至少這種時候可以不要那麼得體。
黑子那麼一說,赤司心裡的某種情緒忽然輕快了起來。
赤司收起了笑意,想抱他,但是黑子這個角度實在太旖旎,再讓他多貼一會兒說不定真會擦槍走火,他可不想一再挑戰自制力,赤司於是在有反應前揚手將黑子拉起來。
「別鬧……我不需要通過洩慾的方式來抒發什麼。」
「你剛剛那樣不是在洩慾?」
「我有先說的。」
「那跟沒說也沒什麼差別,我被你弄得很想做,而且,你現在又在摸哪裡……」
赤司一本正經:「看看是不是我剛剛用力過猛受傷了,哲也你不如和我去沖個澡吧,也得清理一下。」
「你真的很擅長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赤司的臉上沒了笑意,是平時溫和隨意的樣子,回答的語氣也很隨意,聽起來一點也不認真,但是黑子從他身上聞到了比平時更濃郁的香氣,他在鬧自己的同時,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他在高興啊,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戀人忽然又沒事了,但既然他高興了那就好了。
很多事情本來也是突然間油然而生的,他當初也是三兩句間就告訴了赤司他的種族,赤司也並未表現出什麼……不,赤司還是有反應,但是他的反應並不在他的意料之中,赤司的反應總是很赤司。
黑子點頭:「我陪你沖澡,征,洗完澡你幫我吹頭髮吧?」
赤司握著黑子的手,力道不輕不重,不再解釋什麼,隨口答應:「好。」
結果在浴室沒忍住壓著黑子又胡鬧了一次,好不容易洗完後,原本昨晚就沒怎麼睡的赤司幫黑子吹過了頭髮,然後被黑子抱著躺在他腿上睡著了。
黑子露出笑容,他大約也猜出赤司昨晚沒怎麼睡了,看他能這麼放鬆休息,他就安心了。
赤司醒著時很沉穩,睡著的面龐顯得很稚氣,他喜歡有他的陪伴。
不過,他看見他的小說位置和前一晚不一樣,赤司莫不是看了整晚?
黑子眼底沉澱著笑,應該是真的看了整晚,赤司看書一向很快,很難想像他需要花整晚的時間看一本少女小說,說明他現在安心地睡著,應該是真的放鬆了吧。
他的征雖然會逞強也好面子,驕傲但並不自負,只是總是把事情放在心裡琢磨,能把一件件不同的事情放在心裡多工一般的分開處理,既是缺點也是優點,對他而言缺點多些,偶爾還很傷腦筋,萬幸他只要問征都會老實說,不然即使是他,也覺得十分棘手。
黑子閉上了眼睛,不想挪動姿勢影響睡著的戀人。
再度醒來時赤司驀然想起了拓先生曾對他說過的話。
『你願意說的話,那不會成為問題,問題是,你不想讓黑子知道甚至煩惱』用著對方一慣明快的語氣。
他現在也不想向黑子說這些,他還沒有向拓先生報告昨晚的事情,而他現在知道怎麼說了。
赤司睜開眼睛,黑子維持那個姿勢,也睡著了。
是自己勉強他了吧,雖然那的確是很舒服,戀人在懷裡呻吟的聲音和表情一絲一絲的觸動他的神經和感官,輕易的擊碎了他的理智,索性黑子看起來也並沒有想像中勉強。
赤司很少會有感覺事情超出自己控制的時候,性事……他也是男人,被戀人刻意誘惑,只能認了,反正他也滿享受的。
這種栽在黑子手上的感覺沒有半分不好,要真說不好的話,大約是自己很少短時間內這麼的縱慾,再做下去可能真的會樂極生悲生不如死……赤司起身沒有驚動黑子,黑子習慣了他的身體和動作,現在即使動作大一些也不會輕易醒來,赤司給他蓋上自己的外套,他不是吸血族也不妨礙他理解黑子喜歡自己的味道,只要蓋個一件他的衣物,黑子就能不受干擾的多睡一會兒,這招每次都很有效。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身上什麼味道,最近不知為何,吸血族好像真的開始認他的味道了,一開始他們都是好奇黑子身邊的他跑來觀賞的,現在態度變了,好像人人都能認得他了,他好像從贈品變成了比較貴重的附屬品,還是有保證書有登記的那種。
他習慣了有時候會有記者保鑣跟著他,也習慣了偶爾會有異性跑來表示好感,但是還沒習慣陌生的吸血族好奇的目光,那種不帶惡意單純只是試探和好奇觀察的目光最令人困擾,而且赤司並不是每次都能分辨對方是不是吸血族,也有一些吸血族他分不出來,只能用常理推測,他可還沒進化到可以偵測吸血族啊。
還好只是偶爾而已,雖然他們總是用一種看寵物般的目光看他,但總算沒有上前伸手逗弄取樂,不至於讓他覺得過於麻煩。
他居然也會被人用那種目光看待,這種體驗也真是新鮮,從未有過。
赤司起床漱洗更衣做飯洗衣打掃,就像個普通的主婦,但其實他只是在打發時間,戀人的關懷讓他分外愉快,黑子不管是什麼表情他都喜歡,以後也想繼續喜歡下去。
他忙完後看著自己的行事曆,嗯,該排個時間去抽血了,這樣黑子不會為難,反而會臉紅。
比起為難,他還是更適合平常那種呆呆的樣子。
那樣很好。
再過一會兒再去叫醒黑子吧,他做了黑子喜歡的甜點和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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