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被里維搖醒的,艾倫用過早餐後,拿著冰炎等人的份往里維的房間去,想著今天早上就算抱著兵長稍微賴床,兵長也沒有生氣……那就是他可以繼續這麼做的意思吧?
艾倫的單純,讓他自我解釋為他喜歡里維的懷抱,至於有沒有其他可能性,這個城內根本也沒有流通的黃色書刊或是愛情小說,里維雖然見多識廣,也不會去教艾倫這些事情。
巨人打破牆的時候,艾倫等調查兵團的成員正在做例行的早上訓練和各種瑣事。
艾倫的工作還包含了新的項目,那就是替新來的那幾個人送三餐。
他照例敲了門,冰炎應了一聲,給他開了門之後繼續把襯衫上的鈕扣扣完,因為褚冥漾的關係,冰炎剛剛才離開床舖,當然也是剛剛才有時間穿衣。
艾倫走進去把三人份的早餐放在桌上,目光一轉就看見冰炎身上的傷痕,雖然很快就被衣物遮擋住,那傷口是新的吧?
「請問,你受傷了嗎?」
冰炎「嗯」了一聲,不太在意的回答:「過幾天就好了。」
都是褚冥漾弄出來的傷口,對冰炎來說,也確實沒什麼好在意的。
但對艾倫來說就不是這樣了。
冰炎那麼厲害,有誰能讓他受傷?
艾倫卻沒這麼問,「要不要去看醫生?外傷的話擦個藥會好得快一點。」
「不用。」
冰炎冷淡的回應,看見艾倫注視著他的神色,又補充:「我待在這裡就好。」
想了想,艾倫今日沒有什麼任務,他於是提議:「你是要待在褚先生身邊嗎?我可以幫你看著他的,你身上的傷說不定會惡化,來回不會花很多時間的!」
冰炎很想說他身上的傷都是皮肉傷,也不會惡化,他頓了頓,拒絕:「不用,我不需要,再說,你陪著褚,他發病,你能處理嗎?」
當然……不能。
他們是那種關係,親嘴什麼的當然沒關係,但他可不行啊!
艾倫摸摸鼻子,「喔」了一聲準備離開。
冰炎淡淡說:「有空關心我們,不如去關心里維,別搞錯對象。」
「什……」
就在這時,地面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聲響,整個地面似乎都微微晃動著。
艾倫覺得不是什麼好事,他這麼想時,冰炎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示:「去找里維,或是團長,就說牆破了,是巨人。」
這次,艾倫轉頭看他,目光近乎瞪視。
但冰炎是什麼人?對他這種目光不痛不癢,冷冷說:「還不去?」
在冰炎的冷斥中敗下陣來,艾倫低下頭。
「我、我知道了!」
跑出房間時,艾倫轉頭看著冰炎,冰炎好整以暇的拿起一塊麵包咬著,他不禁問:「那個、你怎麼會知道……剛剛那是發生什麼事?」
冰炎目光從褚冥漾身上轉回來看他,冷笑了一聲。
「發出這麼大的聲音,還會有別的可能嗎?有時間在這邊浪費,不如快去通知。」
這回答以冰炎來說還算完整了,這還是阿斯利安跟褚冥漾不厭其煩地要他多講一點話,冰炎才慢慢有所改變。
不過這時,艾倫對他的話還有些質疑,卻因為冰炎那種強大而篤定、自信的氣場的說話氣勢而忍不住乖乖聽令,拔腿就去找里維,因為他知道里維今天的行程,不知道團長的。
冰炎關上門,繼續咬麵包。
他當然不是很悠哉,只是還是得吃點東西而已。
注意到褚冥漾眉頭皺著翻身,他乾脆地爬上床,讓褚冥漾抱著自己,「唔……」
過了一會兒,冰炎抱起褚冥漾,低頭吻他。
唇貼著唇好幾秒鐘,冰炎才離開,目光看著褚冥漾,褚冥漾低低的呻吟了一聲,似乎不是很舒服,但他慢慢醒來,可能是感覺到冰炎抱著自己,他順著環上冰炎的腰身。
聲音很低。
「冰炎……」
冰炎輕輕地摸他,好幾秒後才低沉著聲音說:「艾倫送了早餐來,餓的話就起來吃一點。」
褚冥漾還是抱著他不動,呼吸穩定但很微弱,冰炎皺著眉頭,只輕輕撫摸他。
又過了好幾分鐘,褚冥漾才真的醒過來。
他眨眨眼睛,「冰炎?」
冰炎低下頭再度親了他一下,「褚,醒了。」
「醒了,餓了。」
褚冥漾說著,卻是更窩進冰炎懷裡,頗有撒嬌的意味。
「餓了就起來吃東西,別學阿利,就會撒嬌。」
冰炎淡淡說著,臉色好了很多,褚冥漾看了冰炎一眼,起身時伸手去抱他:「我真的不會有事,你跟阿利不要那麼擔心。」
「發燒的人沒資格說這種話。」
冰炎冷淡地說著,一面把麵包塞到他手裡:「給我吃東西,吃完就洗臉擦澡,換套衣服。」
褚冥漾覺得這城裡的食物又乾又單調,不過有冰炎的冷臉在那邊,再難吃他也會嚥下去,要是不吃,冰炎估計會跟幼龍一樣焦躁,搞不好真的會去城外找肉食……為了不讓他家的兩個袍級外加一個龍族小孩擔心,就算是這麼索然無味的東西他也會通通吃下去。
「擦澡要去提水吧,話說,阿利跟堤亞呢?」
冰炎簡單地說了一下城內的力量點和設置法陣的問題。
因著狩人族的考驗無端被丟到這個時空,還要自己摸索著穿回原來的世界,看來真正受到考驗的根本只有自己──褚冥漾如是想。
「總之,他們你不用擔心。」
冰炎摸了摸他,神色緩和下來:「反正也沒事可做,吃的東西拿著,我們去提水吧。」
「好啊。」
冰炎敲了敲褚冥漾的頭,褚冥漾就跟平時一樣抓著他的手,一面說起話來。
褚冥漾跟冰炎等人是完全沒有什麼事情該做的,里維沒分配什麼任務給他們,硬要說的話,就是「幫忙訓練調查兵團」。
問題是,褚冥漾只要狀況不好,冰炎跟阿利一定會有一人守在他身邊,而褚冥樣發作的時間又完全不固定,所以里維很難指派什麼工作給這幾個「被收留者」,因此跟他們有關的訓練才會直接改成臨時召集。
阿斯利安帶著小龍回來時,褚冥漾跟冰炎剛好換完衣服,也洗完臉,這樣看著褚冥漾總算有精神多了,堤亞放開阿斯利安跑過去抱住褚冥樣的腳,褚冥樣就把他抱起來。
「父親。」堤亞嗅了嗅他,軟軟的童音說:「沒有不舒服?」
「我現在很好,沒事了喔。」
「有吃東西嗎?這裡的東西很難吃,可是不吃會死,阿利是這麼說的。」
「我有吃,我也不想死,而且也不會死,跟阿利去外面逛好玩嗎?」
褚冥樣哄了哄孩子,堤亞就開心的笑了起來。
「好玩!有很多奇怪的東西!」
阿斯利安走過去摸了摸褚冥樣頭髮,等他們說完話便湊過去親了親人,褚冥樣朝他一笑,「阿利,我很好,別擔心。」
阿斯利安笑著開了玩笑:「回去之前,不准你單獨行動,乖,漾漾。」
「還笑得出來,看來沒有想像中麻煩。」
冰炎淡淡插話。
阿斯利安笑著看起來不是很在意:「我覺得沒什麼事,不過還是要去看一看,畢竟我們是外來者嘛,驅動法陣要兩天,但是力量不太穩定,可能要三天,不去突顯一下我們的價值,就不能爭取時間了。」
「阿利,冰炎,怎麼了?」
褚冥樣昏睡一整天,還在狀況外。
「有幾個體型特別龐大的巨人打破了城牆,現在他們正在搶救……這樣說也不太對,他們正在送死吧。」
阿斯利安就事論事,雖然沒有到現場,但這點距離還不妨礙他觀察並推論。
「我蒐集了一下情報,聽說艾倫變成的巨人似乎可以堵住洞口,他們大概也沒有別的方法可以依賴,那個能力叫什麼……昨天探聽了一下,好像叫石化還硬化吧?」阿斯利安更加詳細的解釋:「我們要不現在過去,要不就裝作完全不知道,兩個選項。」
「現在過去。」
冰炎接話,阿斯利安目光看向他,冰炎說:「艾倫來過一趟,時間剛好是城破的時候,我叫他去通知上面的人。」
也就是說,他們沒有迴旋的餘地。
「那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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