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你們去死,你們會去死嗎?』
「不想死……」
在場的年輕團員大概都是這樣的感想吧。
褚冥漾看著他微微一笑,帶著妖師特有的黑暗氣息,笑得很溫和:「既然不想死,那只有請敵人去死了,當然是這樣的吧。」
這是褚冥漾在冰炎的靈魂歸來之後學到的,深刻的教訓。
說完,褚冥漾沒再管他,因為里維已經下來指揮,他走回冰炎那側,低聲抱怨著「為什麼要出那種辦法,還要叫我去啊」、「你明明就是想偷懶吧」之類的話,甚至能聽見阿斯利安說著「我剛剛要幫你砍,你還不是自己砍了」這樣的話。
褚冥漾從阿斯利安手上接過一枚銀色的晶片,然後遞給小龍:「阿利,你要幫他們捉巨人啊?」
「嗯?沒有啊,只是給他們一點建議嘛。」阿斯利安笑著說:「畢竟里維兵長那麼幫我們,禮尚往來也是應該的。」
冰炎再度發問:「阿利,堤亞手上這個你從哪弄來的?」
「哦,這個啊。」阿斯利安抓了抓頭:「剛來的時候在地下室迷路,他們在地下室關了一個被這個東西包住的女生,我想說提亞應該餓很久了,雖然沒有力量,不過可以當零食咬咬,所以順手剝了一點下來──這一點點而已啦,不會被發現的。」
「咦?不會吃壞肚子哦?」褚冥漾轉過去看著小龍已經在啃的動作。
阿斯利安理所當然的說:「我看冰炎也不會啊。」
「……但是冰炎不是會淨化毒素嗎?你拿冰炎當標準?這真的沒問題嗎?」而且冰炎又不會去啃水晶。
「唔,不舒服堤亞會說的吧,比起這個,漾漾你先別動。」
阿斯利安伸手抹去褚冥漾臉上沒擦乾淨的血跡,手掌順勢往下抹過頸子,褚冥漾也由著阿斯利安拉過去,還以為是血味太重還是啥的,下一秒雙手掌就捧住他臉頰,嘴唇被親吻了一下。
很輕,讓他愣了愣,卻很甜。
阿斯利安俏皮的眨了眨眼,「我在這個區域中央那裡找到了力量點,但不確定是不是,晚上再出去看看。」
「好,阿利,但是這裡不能用術法,感知效果也不好,一個人不要緊嗎?」
冰炎打斷他:「我去。」
褚冥漾看過去,臉上滿滿的疑問。
「自然元素可以用,所以我去比較好。」冰炎解釋:「牆外也有力量點,不過優先找城內的。」
冰炎口中的「力量點」,就是能讓他們回到原來世界的地方,自從他們被傳送到這個不知道是哪一個的平行世界已經好幾天了,雖然不至於有什麼危險,但這裡的空氣組成及氣壓跟原先的世界不一樣,身為人族的褚冥漾無法完全適應,造成了他經常性缺氧、無法呼吸的情形;阿斯利安表示他也有這樣的情況,但他跟冰炎很早就為了不同的理由而學會了不同的呼吸方法,所以沒有褚冥漾難以適應的問題。
「你們要找什麼東西?」
冷不防,里維出現在背後,表情不變,配上聲音,天色再暗一點就很適合嚇人了。
「沒什麼。」阿斯利安從容的接話,睜眼說瞎話的問:「訓練結束了嗎?」
里維挑眉大概一秒鐘,指了指跟在他後面的漢吉和兩個團兵:「……沒有,不過反正你們也沒事,正好來協助漢吉的研究。」
小龍拉著褚冥漾的手,歪了歪頭,跑過去拉住里維的手。
「……」里維低頭看他。
漢吉俯身:「哈囉,小傢伙?」
小龍不理她,朝著里維伸手:「抱抱!」
「……」里維還是低頭看他,最後抬頭看著冰炎等人。
褚冥漾轉回去看了看冰炎,冰炎很輕微的點頭,他轉回來說:「他好像喜歡你,還有,他很乖,不會妨礙你辦公務的。」
不是那個問題好嗎?
里維再度低頭,這次他蹲下身體看著小龍:「喂,幹嘛跟著我啊?」
小龍看著他,眨了眨眼,然後伸出小小的手掌抓住了他的頭髮,然後就巴著不放了。
「……」這是里維的反應。
「唔,哈哈哈哈!里維,你很受歡迎耶!這個孩子是女生吧?」
「……漢吉,妳不要幸災樂禍。」
褚冥漾的反應已經不在完全的正常人範圍內,他轉過去向阿斯利安確認:「阿利,我記得堤亞好像還沒有性別?」
「嗯,對。」
里維只能抱起小龍,任由小龍在他臉上蹭來蹭去,一路上眾人完全沒有解救他的意思,漢吉笑的最大聲,最後褚冥漾看不下去,走上去抱回孩子,「乖,大哥哥要工作,晚一點才能陪你玩哦。」
他才不奉陪!里維心想,雖然是個很可愛的小孩子,但可惜,他對怎麼照顧小孩一無所知,畢竟當年生育他的女人和照顧他的男人根本沒有給他正常的教育。
褚冥漾抱回小龍後,摸了摸他的頭問:「怎麼突然跑去找里維兵長?你很喜歡他?」
「人家沒有啦,」堤亞歪著頭,軟軟的回答:「因為父親好像很喜歡他,人家好奇想聞聞看而已。」
阿斯利安聞言伸手攬住褚冥漾腰際,蓄意問:「嗯?真的嗎?漾漾?我怎麼不知道你喜歡兵長啊?」
「沒有啊,等等,阿利,你故意的──冰炎,你不要光看啊,把他拉開啦。」
走在前面帶路的人已經不知道耳朵該收到哪邊了。
艾連剛洗完臉,迎面就遇到了里維──他現在的反應比較好,對里維一個人出現在這裡若有所覺。
「啊,兵長!」
里維走過去「嗯」了一聲,問:「剛剛的訓練如何,好點了嗎?」
「好……不,不好。」艾連說到一半沉默,但里維好像並不介意,艾連想了想才說:「為什麼……」
「嗯?」
「為什麼在將一個人切開的時候,他都沒有猶豫呢?」
里維回想他看見當時的褚冥漾的表情:「他有吧,大概。」
「兵長,我聽不懂。」
里維無動於衷的摸了摸艾連,「你看見他的眼神了嗎?為了生存下來,所以他才能毫不猶豫的砍──這點我還是看的出來的,那是經過歷練才會有的眼神。」
「哦,是哦……」
艾連陷入沉思,隨即嘴唇傳來了貼住的觸感,使他的腦袋有片刻空白──里維的臉放大的呈現在他面前。
當他意識到「被親吻」這件事時,里維已經拉開距離,艾連臉上輕微的一紅,只是一旦跟巨人戰鬥過,反應就會比之前沉穩,艾倫也是。
他愣了愣問:「……兵長,你在做什麼?」
「沒事。」
艾連覺得他好像看見里維在笑。
「兵長?」
里維覺得,艾連可能沒注意到自己握住了他的手吧?艾連睡覺時總也會抓著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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