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會有某種視線看著他,前一陣子這種感覺增加了,最近恢復了正常。
頻率增加的時候,黑子跑來找他的機率也會提高,如果他沒想錯的話,應該就是那樣吧。
「征,中午要忙嗎?」
「沒有,怎麼了?最近你似乎常常跑來找我?想我?」
「沒有那種事,不吃飯的話我要自己去了。」
「一起去吧,我請客。」
「……嗯。」
有時候黑子的目光會越過他似乎在看著誰,只有一瞬間,眼底會出現他漸漸能夠分辨的那種幽微的光芒。
赤司從來也不問,黑子也不解釋,但他的神色從剛開始明顯的擔心到最近的放心,赤司都看在眼裡。
心裡的感覺有些微妙,他活到這麼大,即使是父親的關心,也不會這麼赤裸,這莫名地讓赤司的心情很好,他的哲也會這麼擔心,理由或許很離奇,不過他一點也不在意。
算起來,嗯,已經兩個月了啊。
「哲也。」
「嗯?」
「我等一下會早退。」
「我知道,你說過有會議要開對吧?你要去實習。」
「對,不過我說的不是那個。」
「嗯?」
赤司微微一笑,優雅地放下湯匙:「我今天不會睡公司,你要是想我,就早點回來。」
「……」
黑子很快地頓了頓,動作遲滯幾秒,點頭「嗯」了一聲。
赤司繼續說:「然後,還會從公司給你帶飲料回去。」
「好。」
黑子沒有在意赤司說的飲料,在他想來,約莫也是公司的免費飲品他順手帶回來罷了。
直到赤司晚上回到住處時,當著他的面從背包裡拿出他熟悉的保溫瓶。
他才理解了赤司那句「飲料」的意思,除此之外他沒帶別的回來,他想,他應該是沒有誤會什麼的。
「征,那個是?」
「還能是什麼?」
赤司笑著回了他這一句,黑子已經聞到赤司身上的味道,針孔穿刺皮膚後的那種細微的血味和酒精的味道。
「……都說了不用的。」
黑子這麼說,眼裡沉靜如水,又如波光閃閃,神色微妙地有些發紅,整個人都盯著那個保溫瓶看。
兩個月……他再怎麼節省,赤司第一次抽給他的血液,他也早就喝完了,現在日常飲用的都是一星期固定會送一次貨的醫療用輸血。
「拿去。」
赤司的回應是把保溫瓶塞到他手上,沒告訴他這兩個月來他至少被「夜襲」了五次,饒是他原本想遵從黑子本身不要他抽血的念頭,也抵不住對方一次又一次的夜襲。
而且每次黑子都沒有傷到他,感覺就像是在夢遊一樣。
他的本能就是這麼的渴望吧!
黑子沉默半晌,臉上才露出笑意。
「謝謝。」
沒有什麼質問,他也不需要再問,只是道謝。
赤司正要進去洗澡,不期然黑子稍微有些猶豫的喊住他。
「征……」
「怎麼了?」
「……」
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黑子抬頭看他,改口:「要一起洗嗎?我也還沒洗。」
「你特地在等我回來?」
「只是單純寫報告沒注意時間而已。」
黑子打開冰箱,把保溫瓶放進冷凍,稍微想了想,「征,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嗯?」
赤司轉身站住,神色不變語氣溫和,輕鬆的問他:「你要說什麼?」
「……」
黑子走到他面前,臉上出現了一點變化:「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赤司微笑牽住他的手:「你就是想賣關子吧?機會難得,今天我幫你洗頭刷背吧。」
他自己就可以洗了……但赤司似乎躍躍欲試,如此孩子氣的樣子很少見。
黑子微微停頓,露出一絲笑意:「你早就知道吧?還假裝沒發現……」
「有什麼關係。」
赤司鬆開手:「我去放熱水,好了再叫你。」
「我給你拿衣服和浴巾吧。」
黑子轉身先收拾了客廳的桌面,然後拿著換洗的衣物和浴巾放進浴室的更衣間,「征,你回來時吃過飯了嗎?」
「啊,我吃過了。」
赤司頭也不回的應道,伸手放進熱水裡試溫度。
黑子伸手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
沒聽見腳步聲,無聲無息的,赤司眨了眨眼,稍微地回頭。
只一秒,他便笑著問:「怎麼了?該不會是被欺負了吧?」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黑子鬆開手,拉住人,撕開了還貼著紙膠帶、針孔的傷處,沒有解釋的低頭去舔。
溫柔的觸感撫摸著自己的頭髮,黑子舔舔唇,抬眼看著赤司,赤司笑著更加揉了揉他的頭:「說吧,想說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想跟你說,你以後或許會一直遇到我的同族,但是……」
在赤司的眼中,黑子似乎想了一下遣詞用字,才繼續說:「你的血,不可以分給他們,一滴都不可以。」
這個要求有點奇怪。
但是,仔細想想,黑子是吸血族,會說這種話似乎也並不奇怪。
比較奇怪的或許是會感到奇怪的他吧?
「我知道了,我答應你。」
赤司覺得這樣的戀人有些可愛,況且,只是這樣的要求而已,哪個人沒事會抽自己的血給陌生人飲用?
他的家族背景代代向來有慣用的醫生,從不問為什麼,一般人除非是相關的行業,否則不可能這樣抽血,不解釋原因沒有哪個醫生敢應允。
黑子看著他,神色認真,好像並不是全然相信了,他認真的一字字清晰開口。
「無論什麼情況都不可以──理由,現在也不能告訴你。」
「好。」
赤司還是回答得十分簡潔且毫不猶豫:「我答應你。」
黑子頓了頓,「我最近可能……有些焦躁。」
「焦躁什麼?」
談話完畢,赤司看了一下水量,隨意地詢問黑子要用哪一種入浴劑。
「你……就沒感覺最近很多人跑去看你嗎?」
赤司十分平淡:「你是說那些、用著像是在看動物園的猴子那種目光觀察我的人嗎?」
「征,你的比喻會不會太露骨了?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嗎?」
赤司笑了笑,站直身體伸了一個懶腰,把還站在旁邊的黑子拉進懷裡,用拇指輕輕撫平黑子眉間的陰鬱。
「你以為我是誰呢?我可是赤司家未來的繼承人,哪可能連那種目光都分不出來?」
他笑了笑,伸出食指點了點黑子的鼻梁:「只要你好好的,我不會問你怎麼了,不重要的事情我向來沒興趣。」
這個嘴裡說著沒興趣的男人卻是看得十分清楚,分辨著來自於同族們的善意與惡意,與一些對於非我族類的不懷好意。
對不重要的事情沒興趣,反過來說,一旦他有興趣了就會變得重要,且什麼時候都可以。
黑子凝視他幾秒,出口的話卻是在說其他事:「我等一下還會出門買消夜,你抽了血,今天就不要出門了,想吃什麼我順便買回來。」
赤司的回應是抬過黑子下巴吻了上去,一面去解他的衣服,兩人不再多語,在浴室裡忙亂的撫摸褪衣。
「征……嗯……輕點……」
他將黑子壓在牆上,黑子喘息呻吟間很配合的抬腳勾住了他的腰身。
赤司一下子恢復了一些理智,只用兩隻手指在黑子體內輕輕攪動,聲音混雜了情慾冷峭溫柔,低沉的問他:「要不要我去拿套子?或是你說句不要……我就不做了。」
「沒關……係。」
黑子靠著赤司維持重心,他抱著他,倚偎著赤司的身體,聲音也帶著情慾,語氣淺淡含笑道:「這種樣子,不常見的啊嗯……等等……不要弄那裡……」
赤司微微喘息,拉著黑子的手撫摸自己的:「沒關係的話,我就要進去了,最後問你一次,真的不用我去拿套子?」
「嗯,不用……」
黑子想說做完馬上清洗就好了,赤司沒給他說完整句話的時間,只聽完前面他就抽出手指,黑子反射性鬆開手,讓他扶著陰莖插進自己體內。
距離上次做完並沒有很久,體內的甬道還十分柔軟,並沒有讓他感到有多疼痛,只是接下來就忍不住開始收縮,他們的做愛姿勢很少站著,這讓黑子也收縮的頻率加劇。
不太習慣,但熟悉的氣味讓他放鬆,疼痛減少快感也隨頻率加劇。
於是赤司的喘息也愈來愈深,抽出一截又推送進去,汗水密密的滲出表皮,冰涼的牆面也被貼得變溫。
「啊……嗯啊……征……」
「哈……嗯……」
終於一次快要結束,赤司抽出了陰莖,黑子意識到了什麼,就感覺一陣陣的液體噴濺在下腹處。
一下子自己也射出的感覺讓他腦袋短暫空白了幾秒。
回神他才看清了赤司的表情。
情慾中帶著開始平復的平靜,瘋狂,失控,自制,在射出的那一刻全都緩和了下來,喘息之後溫和地重新看著他。
很認真,感覺比平常還認真,雖然平時的赤司看起來像是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但其實不是那樣的。
黑子伸手抹掉他臉上的汗,「……你嚇到我了。」
赤司難得帶著一絲抱歉,神色變得柔和,拿過浴室的小椅子按著他坐下。
「你先洗,我把衣服拿出去再進來。」
「好。」
那晚黑子泡澡泡到睡著了,赤司只叫醒他換睡衣上床睡覺,後來也沒出去買消夜。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