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冰漾˙外篇：我、你（02）（完）

置疑

【4】

結界張開整個房間，我沒作聲，那個人「進來」，露出微笑。
是安地爾。

「好久不見，褚冥漾。」


我沒有回話，只是抱著那件黑袍。

安地爾笑：「你這個樣子，那個冰炎殿下看見，肯定會砍了那個始作俑者，還是你的冰炎殿下已經不要你了？」

他的話狠狠的刺了我。
學長……

我開口，同時看他：「沒有人害我。」
我很強調的一字一字說，彷彿只要這麼說了，他就會回來一樣。

「有，」
安地爾一口咬定：「你自己。」

我不知道我臉上是什麼表情，安地爾滿不在乎的走近我，蹲下身問：「打算這樣一直逃避現實？你怎麼說？」

我……我猛然初醒，問：「你為什麼來？」

安地爾語氣還是不變：「我說是好奇來看看，你信嗎？」
「為什麼？」
安地爾左看右看，從冰箱拿出一個蛋糕和一些水，擺在桌上，對著我說：「我不想和一個打算餓死自己的人說話，看你是要自己吃還是要我直接幫你注營養劑，選一項。」

蛋糕？學長不是很討厭，怎麼還會有這種東西……？

安地爾用同樣的語氣說：「真有趣，你的表情像是在說你完全沒想到冰箱會有蛋糕這種東西。」

……我的確是沒想到。

×　　×　　×

而且，我也沒想過我真的會有好好坐下來和安地爾說話的一天。

「你為什麼來這裡？」
我第二次問。

安地爾理所當然的說：「最近太無聊了，到處晃晃。」

他的回答乾脆到我瞬間傻了，「但，我們不是對立的嗎？」
我應該沒有提醒他吧！

安地爾看了我一眼，說：「要是這樣，你的靈魂早被我吞了。」

「但……」

我已經忘了安地爾和我應該是對立狀態，他不是口口聲聲要復活鬼王嗎？挑這個時候來，怎麼看都……

安地爾像是看穿我的想法，他稀鬆平常的說：「放心，我現在沒有任何打算，」
他難得有些不耐煩的說：「你仔細想想，那種連自己身體都顧不好的傢伙，我有什麼理由一定要復活他？」

我說不出話來了，如果連他自己都這麼說，那麼，我還能說什麼。

安地爾在想什麼我完全摸不透，只見他一彈指，指尖出現細微的亮光，然後他說：「第四天。」

……什麼第四天？
你只說這樣鬼才知道啦！

大概是看見我的表情，安地爾用原來的口吻說：「你把自己關在冰炎殿下的房間裡整整三天多了你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

安地爾笑了。
「想念他？你怎麼說？」

但，我想念嗎？

我沒有回答，也沒有看安地爾。

原來這種感覺，是想念嗎？

安地爾一手撐起下巴，淺淺評論：「你有一些和凡斯相像的地方。」

我還是沒有說話，安地爾逕自說了下去：「不過還是不一樣，凡斯有時會把事情看得很透徹，比如那段玩起了友情遊戲的時間……他還挺珍惜那個精靈的。」

……

我抬頭看向他。

【5】

他的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安地爾像是看到了我的眼神，說道：「凡斯很珍惜他和亞那的友情，不過我只把這當遊戲，至少……那時候的確是這樣。」

……「那時候的確是」？

安地爾這句話有點奇怪，他到底為什麼來找我？如果被發現了那可不是鬧著好玩的。
然而，他說：「褚冥漾，你身上流有妖師的血，你自己可能沒發現，你的某些特質和凡斯很像，比如說，你雖然什麼都不懂，」

他有意無意的笑笑：「卻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發現了自己、不如說是發現了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本質，我想這一點，冰炎殿下應該也有發現，可惜了，現在不能找本人確認。」

安地爾看了蛋糕一眼，又打了一個彈指，出現了一杯咖啡。

這種能力真方便啊……

「想念他？你怎麼說？」

這是他第二次問我。

他的意思是要幫助我嗎？
有些困惑，但這時我已經抓到了幾個點。

「我想……」
我閉上眼睛，學長那張漂亮的中性面容浮現在我腦中，清晰而強悍。

「變強。」

安地爾笑吟吟的看著我，「還有呢？」
我深吸一口氣，安地爾不愧是安地爾，他真的很敏銳。

我盯著他，一字字說：「你還算是我的敵人嗎？」

安地爾仍是笑，不慌不忙喝了一口咖啡。
他朝我伸出一隻手。

「『我們』可以做個協議，在那天之前，『我們』都是朋友，我會幫你，相反的，你陪我打發時間，」
他說：「凡斯的後代。」

那句稱呼，有很濃厚的意味在，但我摸不透。

【6】

那個時候，我沒有任何猶豫的就伸出了手，「成交。」

那一刻，我突然發現安地爾的笑容很深邃，我確定我在他眼中有看見某種憂傷，但我不太確定，因為他很快又勾起那抹笑容。

我閃神看見一隻小小的藍色蜘蛛停留在外面。

「放心，他看不見，」
安地爾說，同時站了起來，腳下亮起傳送陣，這讓我有點驚異，他為什麼用傳送陣？

然而他當然不解釋，淺淺笑：「褚冥漾，我知道你真正想做的事。」

我真正想做的事？

就在我腦袋還在一片混亂時，門被打開了，伴隨著難得有些吃驚的神色。

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
我轉過身看見安因，發現桌上變得很乾淨。

我打賭我的臉色一定不怎麼好，因為我很少看見安因露出那種表情。
但是他馬上冷靜下來，詢問我：「剛剛那個不是你的傳送陣，也不是冰炎的……有人送你回來嗎？」
他問的很委婉很小心，我想我的臉色可能……其實很糟糕吧……

我一直到這時，才真正抬頭看安因，他已經走到了我面前。

「漾漾？」

安因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似乎真的很擔心。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只依稀記得我抓住他大哭特哭起來，我明白安因似乎想問什麼，但他只是很溫柔的安撫我。

我要安因不要說出去，但他還是告訴了賽塔。
正確來說，他也只告訴了賽塔，雖然精靈和天使的問題都很難讓人不回答，但是我什麼也沒有說，即使我很清楚他們真的只是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