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踏出去那時，喵喵忽然衝了過來。
「等一下，」然後塞給小龍一支叉子和一個大碗，裡面塞滿的食物：「給你。」
小龍愣了愣，臉上微微一紅，又看了看褚冥漾，這次倒是很有禮貌的說：「謝謝姐姐。」
米可蕥基本上是代表發言，她旁邊還坐著莉莉亞、萊恩和其他一堆褚冥漾不想細數的人名，聽見小龍的回應，後面傳來一連串的「不客氣」，這讓他有點不適應，不知道是誰湊過來揉了揉他頭髮，褚冥漾只見小龍整個人……整隻龍僵了一下，然後躲到他後面。
「喵喵，頭髮是不是也可以做研究啊？」褚冥漾只顧著小龍，回神就看見後面庚和幾個人正在討論。
等等，你們手上那搓不會是人家的頭毛吧！吃龍不成偷把毛也太到位了吧你們！
小龍臉上又是委屈的表情，完全掩飾不住，阿斯利安拍了拍他，笑著說「他們沒有惡意」然後就推著人往外走。
門一關起來，褚冥漾才鬆了口氣。
冰炎環著手，臉上看不出來是不是不高興，小龍來回看看，還是躲在褚冥漾後面，抱著手上的大碗不知道可不可以吃，很明顯他是真的很餓。
「阿利、冰炎，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褚冥漾看小龍躲在他後面，看起來就是在害怕冰炎，於是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他雖然沒有開口對他說什麼，不過孩子天生的敏感讓他放鬆下來，小龍於是低頭開始進食。
「……你這笨蛋。」冰炎看了他好幾秒，看起來像是很想罵人，最後嘖了聲，只罵了這麼一句。
「……」阿斯利安臉上微笑沒變，不過他一句話都沒有解釋，就這樣看著褚冥漾，讓褚冥漾無端惶恐起來。
「阿利，冰炎？」褚冥漾還從來沒見過阿斯利安這種微笑，他很確定阿斯利安絕對是在不高興，冰炎看起來是已經認命了，問題是，他還是啥都不知道啊！
「他還沒有成年，甚至還沒有足歲，褚，你剛剛不該那麼問。」冰炎眼看阿斯利安不開口，他便淡淡解釋：「龍族的年齡計算和人類不同，約到人類十歲，龍族差不多百五十歲左右才算足歲，龍族在繁衍上不一定需要雌雄兩種，可以自體繁衍，所以不會像大部分的種族一樣有父母。」
阿斯利安像是回過神來般嘆了口氣：「冰炎說的是親生父母，事實上，龍族在未足歲前是可以自由認親的，雖然能得到龍族喜愛的人很少，一般來說，能見到剛降世不久的龍族的機會也不多。」
但剛好被他碰上？褚冥漾有點明白阿斯利安的意思了，但那還不足以說明為什麼大家反應這麼奇怪，褚冥漾「嗯」了一聲，阿斯利安接著說：「剛剛，你開口問他的名字，而他回應了你，那就是一種口頭儀式，你當場答應下來，換句話說，血緣上，你就是他的親屬了，親屬關係……你應該記得吧，漾漾？」
阿斯利安這次的口氣很無奈，褚冥漾當然記得，小龍喊他「父親」。
他忽然有點頭皮發麻，這次他好像給自己找了麻煩？
「其實這種關係也沒什麼不好，龍族並不會單方面要求你為他做任何事，只是，在他足歲前，除非他的親生母親來接他，不然，名義上，他會一直和你在一起。」冰炎看了那隻小龍一眼，冷笑一聲說：「當然，由你護送回去見他母親，也是一個辦法。」
「父親，你要帶我回家嗎？」小龍雖然不是很在意，但顯然都有聽見，抬頭，很純真的看著他說：「可是我想跟父親在一起。」
褚冥漾眨了眨眼，他自然無法流利的使用通用語對話，但是大致上聽得懂他的意思，沒有回答小龍的問題，而是先問冰炎：「冰炎，那個……去一次要多久？」
「……」冰炎這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褚冥漾只好轉過去看阿斯利安，卻見阿斯利安板起臉，不是很高興的表情，見到情人求助似的目光，他臉上才重新露出了苦笑。
該不會是不可能的任務吧？不可能啊，剛剛還很輕鬆的說要護送回去。
褚冥漾皺起了眉頭有點苦惱，阿斯利安苦笑著嘆了口氣：「漾漾，他暫時會跟我們在一起，你許下了約定，但還沒給他取名，按照習俗，龍族有了名字後，至少要有半年的時間必須和約定者在一起，這個時間並不是強制的，只是過往也從未聽說過有人會不遵守，畢竟能得到龍族喜愛的對象並不多。」
褚冥漾這才醒悟過來當時喵喵那句「來不及了」、「加油」和然那句「不要隨便答應別人的請求」的意思，他轉回去看著小龍，小龍也抬頭看他，像是覺得很奇怪，過了兩秒，他先是恍然大悟、然後又是很委屈的表情，瞪圓了眼睛看他：「你是不是不要我？你也把我當成食物嗎？母親說兩百五十歲的時候是最好吃的年紀。」
「……」
他的通用語並不算好，但他想，他應該沒有理解錯？
褚冥漾有瞬間其實很想吐槽，是什麼樣的母親，才會教育自己小孩「最美味的年紀」？他有點心虛的別開目光，看著對方瘦瘦的身軀，聽著對方的話，可能是惻隱之心作祟，褚冥漾感覺自己的聲音從喉嚨深處響起。
「……不是，」褚冥漾思索著用語，以及什麼樣的理由可以騙過這頭還算單純的幼龍，阿斯利安在旁邊提醒了一句「他聽得懂中文」，褚冥漾才繼續說：「我過一陣子要回原世界，如果要一起行動的話，你叫我『父親』我會有麻煩。」
「麻˙煩？」
跟著褚冥漾重複念了一次那個詞彙，小龍歪歪頭，但他不愧是涉世未深的幼龍，絲毫沒有聽出褚冥漾有找話題的意味，對小龍來說，阿斯利安和冰炎所解釋的事情對他而言是非常理所當然的本能，褚冥漾會對他要求，就表示他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他毋須對褚冥漾解釋，更何況這些種族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年紀和來歷，小龍不覺得褚冥漾會完全不知道，這也算是兩方的誤會了。
小龍想了想，從善如流地說：「那，去那裡的時候不叫你父親，叫母親好了。」
「……」這頭龍的邏輯有點怪，褚冥漾頭上垂下三條黑線，耐心地說：「父親和母親都不行，叫哥哥好嗎？」怕這頭龍又說出什麼他無法接受的稱謂，褚冥漾乾脆提議。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