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利安和冰炎的心態其實並不難理解,可憐褚冥漾雖然敏感,卻沒有靈活到可以在短時間內調整自己,他只是隱約知道兩個學長態度有所轉變,只是這樣而已。
「呃,喂?」
褚冥漾的視線有一秒和冰炎對上,他很快移開目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緊接著,電話那端便傳來了令他更加不知所措的聲音。
「漾漾,早安,昨天沒事吧?」
阿斯利安的聲音,「沒事,學長,我很好。」
他回話,抬眼看冰炎,但是他實在無法判斷冰炎的情緒。
那種眼神他不熟悉,但是他曾經看過。
但是,在哪裡呢?
電話那方溫和地:「看過任務了嗎?」
「哦,喔,正在看。」
褚冥漾胡亂翻了一下任務內容,但其實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阿斯利安的聲音一如既往,是關心的語氣,「我聽冰炎說了,那麼這次的任務也要加油喔,漾漾。」
等等,你是聽說了什麼啊?
褚冥漾立刻在內心爆出這句話,他可不是那種阿斯利安嘴裡說起來那麼積極的人。
他沉默了一下,感覺阿斯利安還在等他,他又抬頭看著冰炎,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他似乎已經知道,阿斯利安雖然說的很簡單,可一定不只這樣。
冰炎原本並不看他,是怕自己會給他壓力,但是這會兒他轉過頭,正好看見褚冥漾的表情,有些紅,還有些語無倫次。
褚冥漾走近冰炎,這讓冰炎有點訝異,接著,褚冥漾窘迫的伸出手抓住了冰炎的手腕,有些囁嚅的說:「……我、我會加油的,學長。」
一說完馬上放開了冰炎的手腕。
「似乎」是在對冰炎說,也是在對阿斯利安。
某種流光在冰炎和阿斯利安眼中一閃而逝,冰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冷眸中透出一些溫柔,在另一端的阿斯利安,則愣了一下,接著露出一絲笑意。
他心情不錯,或許,是因為他在褚冥漾心目中,已經從「阿利學長」變成「學長」了吧?
褚冥漾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冰炎的臉……或說是他的表情。
他不知道冰炎原來也有這種四號表情。
這時,冷不防一個聲音傳來:「兩位,請別忘了我還在好嗎?」
夏碎穩穩當當的說,由於他還戴著面具,配合著那種戲謔的語氣,褚冥漾只覺得自己的臉更加紅了。
冰炎隨手用手掌很快摟住褚冥漾的脖頸,飛快的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才放手,輕聲說:「夏碎說笑的。」
褚冥漾定了定,才點點頭,前方走出黑館的夏碎沒說什麼,似乎也完全沒有看見(但那當然是不可能的),「那我們出發吧。」
熟悉的移送陣法亮起,這次,褚冥漾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抓住冰炎的手腕。
只是有些出神地看著他的背影。
× × ×
褚冥漾並不知道他離開學院的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嚴格來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那是以紫袍和黑袍的標準來看,黑袍們的消息都很靈光,學院裡的那群黑袍更是其中翹楚,雖說褚冥漾被一些無袍級學生追殺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但他到底「身分特殊」,大家不過是看著褚冥漾的臉皮薄,明著不提,私底下卻是關心的很──誰說黑袍不能八卦?
被欺負這種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阿斯利安理智上是知道不能完全歸咎於那些無袍級學生身上,不過那也只是理智上而已,比起褚冥漾被欺負……或者更露骨地說是「自己的人」被欺負,阿斯利安和冰炎一樣,有著一種潛在性的占有慾,他絕對不會承認,但是在他的想法裡,褚冥漾是除了自己和冰炎以外誰也不能欺負的人,當然親人例外。
這種想法就好比自己的東西就是自己的,除了自己以外誰也不許糟蹋那樣,當褚冥漾隨著冰炎與夏碎去出任務時,敏銳的人都已經從中嗅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那意味著,褚冥漾還不夠強,至少還不夠強大。
這種想法本身是有點矛盾的,一方面對於欺負「自己的人」的無袍級學生不高興,一方面則是希望自己的情人變強一些。
透過黑袍們的情報網,很容易就能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所有欺負過褚冥漾的人有哪些,和冰炎比起來,阿斯利安可說是扮豬吃老虎的角色,雖然不像是一般袍級那樣,但是在日常課業上給他們吃點苦頭還是做得到的,當然,如果是袍級,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做這種事的。
至於身為黑袍必須做出相應的袍級的典範這一條律,可說是守世界史上其中一條最搞笑的不成文條目,套褚冥漾一句話就是:能成為黑袍的都不是人!
於是,這群無袍級學生在褚冥漾出任務的日子中,「無緣無故」地在課業上備感壓力,有些人或者也瀕臨了被當的邊緣……
當然這些只是題外話,略略一提。
× × ×
「演……藝廳?」
褚冥漾隨著移送陣法,傳送的地點不是什麼小巷,而是一間乾淨明亮的廁所。
夏碎笑著說:「正確來說,是演藝廳的其中一間廁所。」
真是謝謝你的補充啊。
冰炎這時已經進入了任務模式,當然也就不會再像出發前那樣上演溫柔戲碼,變裝完畢後就逕自走了出去,褚冥漾出發前既然沒有仔細看過任務內容,當然也就對細節不甚了了,只大概知道要送走個什麼穀神。
「哦。」
夏碎也知道褚冥漾根本沒可能一字字把任務內容看完,一邊跟著查看附近環境一邊更仔細地說:「這幾天會先看看狀況,今晚會先找一下地點在哪裡。」
前面冰炎聽見了之後,接話但腳步也沒慢下來:「安置穀神們到新住所不難,難的是這裡長年積累一些不好的東西,逐漸形成複雜的封印咒語。」
說到這裡冰炎便沒繼續說下去,但是常常被攜帶出門的褚冥漾倒已經知道沒講完的下文了,大約就是要先解決那些咒語才會有下一步吧。
其實就冰炎的個性來說,他已經說得滿仔細了,畢竟夏碎也不需要這麼詳盡的解說,搞不好任務內容都詳細寫著呢,冰炎或許還只是複述一次給他聽而已。
為了自己的頭安全,褚冥漾聰明地沒有問一些白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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