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
「沒關係,你說,我聽。」
赤司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笑笑地說:「還是你想讓我自己問你?這樣的確比較快,但我想給你一點思考的時間。」
黑子不想動腦:「那你還是問吧,我想不到怎麼說。」
赤司撐著下巴笑嘆:「還想再試嗎?我是說改天。」
這問題實在很實際,黑子臉上一紅,頓了頓只是問他:「你真的……不會覺得很痛嗎?」
會這麼問他,那就是很想吧?但為什麼一臉希望他拒絕的表情……
赤司知道他十分在意,便也不再逗他實話實說:「我還是有痛覺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的確是沒有怎麼感覺到痛,只感覺的到你在舔我,這種感覺還滿新鮮的。」
「征,你不要因為顧慮我而特地這麼說。」
黑子說:「雖然這樣舔到的血味的確是比較好,感覺也不同,但只要是你的血,是抽出來還是用刀劃出來的我並不在意,雖然說舔一舔傷口會好,但也不是不會痛,而且……」
黑子垂眸拉著他的手握住,十分在意,但連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在抗拒這種感覺,他其實很喜歡的,不知為何這樣得到的血液給他的飽足感特別好,他只知道他還不能用牙,也知道可以這樣吸血,但從來不知道靠著舔拭就得到的血液竟然這麼讓人迷醉。
黑子有點害怕這種感覺。
那種瘋狂的感覺已經消退,但剛剛一下子升起慾望的記憶還在他心裡,他有點害怕,他喜歡人類在他進食的時候順從的樣子……這種話他只偶爾聽長輩說,從來沒有經歷過,在赤司面前他也不能問這種問題。
雖然應該是得到了一些指點,但是這種體感赤司是不可能明白的,黑子不想告訴他這種事,他不該擔心這種事,不到萬不得已他不要再舔了,太可怕了。
他從未想過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進食,卻在味蕾上產生了這麼多的變化,極其的美妙,又極其的可怕讓人幾乎無法抗拒,今天他已經喝了很多血,不太餓,如果很餓的情況下,他害怕自己會做出的事情……在還不能用牙時用了會發生可怕的事情,而赤司的味道會讓他偶爾輕微的失去理智,所以在赤司面前他連磨牙都不敢做。
黑子搖搖頭把慾望壓住,用力握住了赤司的手:「征,平時你抽的血就很好,這樣的還是不要了,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我不要了。」
赤司看著黑子彷彿是很艱難的從喉嚨深處擠出這句話,眼底有著細微的藍,那是他熟悉的色彩,黑子對他夜襲的時候,他偶爾可以清楚看見,可能是某種本能吧,他現在在本能和理智之間拉鋸嗎?
是自己使他露出了那樣的表情嗎?
這是第幾次了?
他並不是想讓他露出這種表情,才做這種事的。
瞬間反省了一會兒,赤司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露出柔和的笑容:「好,我都聽你的,哲也,所以就算我求你好嗎,不要露出這種表情,我不想看見你為難的樣子。」
黑子微微一楞,赤司很少說出這麼軟的話,他是個好商量好脾氣的人,也能面不改色的說奇怪或肉麻的話,但也有些不是隨隨便便就會說的話,比如現在聽見的話語,讓他十分吃驚。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赤司用「求」這樣的字眼,即使只是柔軟的、開玩笑的口吻──黑子反射性說:「不是的,我沒有為難,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失去理智。」
他很害怕。
怕自己離不開這種味道,離不開赤司,離不開他的包容和愛意,更害怕自己對赤司的喜愛也許會為他帶來一些麻煩,麻煩也許早就找上他,但赤司也從沒說過麻煩,他的個性讓他天然的不會抱怨這種事。
赤司對他的神態當然很熟悉,他朝黑子敞開雙手,黑子都沒有想就撲進他懷裡抱著他。
赤司沉聲溫和的說:「哲也,你不要怕,我本來也只是想試試看,既然你的感覺不是那麼合適,以後都不要再試了。」
「嗯。」
「我不是想讓你露出這麼掙扎又為難的表情,如果我知道會有這種結果,我就不會開口了。」
「不,你還是會嘗試一次,我也會,所以不是你的問題。」
懷裡的人抱緊了他,應:「但我懂你的意思。」
感覺太好了,他不敢再嘗試,這話黑子沒有說。
見他的情緒平穩了下來,赤司柔軟的問他:「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有。」找回理智的感覺很好。
聽見回應,赤司眼裡緩和下來,隨之微微一楞:「哲也?你……」
察覺到黑子的生理反應,黑子後知後覺的臉紅起來:「這是不可抗性……是剛剛引起的。」
即使是他也無法開口解釋的那麼清楚,但是赤司明白他的意思,大約是身體吸收了舔舐的血液後產生了某種動情的反應,但剛剛黑子在情緒上,而現在冷靜了下來,只是身體沒有跟著冷靜。
真是奇怪,以往黑子喝血也從不會這樣──難道是心理因素?
或者是因為第一次,他還不是那麼熟悉,如果會有這種情況,拓先生應該也會有所暗示,但是並沒有,所以是意外,不,也可能是拓先生他們都是成年人了,雖然只是猜測,但他們和黑子的年齡應該差很多,早已過了那個階段了,要說他懂育兒,他是不信的,他比較像是監視他,而顧著黑子的不可能只有一個人……各種猜測一瞬間滑過腦海。
──現在想這些沒什麼意義,眼下這些理論都是推測。
赤司笑了出來,按住他讓他稍安勿躁:「也算是我的責任吧,你坐著就好。」
黑子當然知道他的意思,臉紅紅的拉住赤司:「不、不用了……我去一下廁所,你先把消夜吃完。」
「又不是的第一天交往,別害羞啊。」
他可不會對別人這麼做……赤司單膝跪下,拉著他的手微笑在手背親了一下:「消夜自然也要吃,在那之前,先吃你的,我也很久沒有品嘗了吧,哲也,不知道我有沒有這麼榮幸嚐嚐你的東西?」
彷彿是計算好的俯視的角度讓他看上去很魅惑,而且很帥……這絕對是故意的吧!
「你說了什麼鬼……別胡說八道……」
黑子混亂中都沒有聽懂,就看懂了赤司的肢體動作:他知道他要幹嘛,可是他聽不懂他說的什麼東西。
再次體認到語言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這麼下流的話被他講得很優雅卻一萬分的無賴。
真是討人厭……黑子滿臉通紅又混亂的想著,可是他好喜歡。
「是不是胡說八道,我來證明給你看。」
赤司衝他一笑:「我做就好,你負責享受。」
這麼情色的話語只有他們獨處的時候才會聽見,黑子沒有辦法也難以抗拒,讓赤司解開了褲檔,看著他稍微解開幾顆扣子,按著自己的喜好露出脖子和一點肩膀,張開好看嘴唇含住自己的半勃起的陰莖,修長的手指熟練的撫摸著……
「唔……嗯……征……嗯啊……」
赤司的頭埋在他胯下,赤司不常這麼做,但每次做了總讓他很高興,很舒服,很舒適……手指情不自禁緊抓著赤司的頭髮,喘息逐漸的加重,「征……可以……快一點……」
戀人依言加快,但他卻覺得還不太夠,沒忍住抓著赤司的頭加快了速度,快感慢慢攀升,到達頂點時,停住好幾秒才鬆開了手。
可能他按的太大力,赤司咳了好幾聲才停下來,在黑子說話前,他已經伸手拿了毛巾過來給他擦拭下體,沒有任何抱怨臉上甚至帶著淺笑的替他穿好褲子,動作太多行雲流水以至於黑子忘了赤司根本沒有吐出「什麼東西」的動作。
「征,抱歉,我沒注意到你很難受。」
「這沒什麼,你不用在意。」赤司很自然的說著,而且他看起來真的覺得這只是小事,用手摸了摸黑子的頭:「這次感覺好嗎?」
黑子臉紅紅的露出了笑:「嗯……很好。」
「那就好。」
然後他很自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違和感,黑子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赤司今天兩度特地確認他的感受,是兩次嗎?還是三次?
黑子不是很確定,赤司必然會記得,不過他不想再提起。
「征。」
「怎麼了?」
「……謝謝你。」
戀人大約是有點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出來:「這沒什麼啊,不值得你這麼鄭重的道謝啊。」
「那是因為征你的標準都跟別人不一樣。」
赤司想也不想笑說:「說到不一樣,哲也你總是可以吃甜點吃的那麼甜我才覺得不可思議……好像連我剛剛吞下去的東西都是甜的呢。」
黑子一頓,這才被提醒了,明知他在岔開話題,但還是臉頰臊紅的瞪著他反駁:「那才不一樣,你能正經一點嗎?」
赤司笑了兩聲,收起笑意正色表演給他看:「來,給你看,我看起來不正經嗎?」
他那張臉不管什麼時候都有印象加成效果,笑意收起來後,溫和又帶著書卷氣息的氣質散發出來,沒有笑容的臉看起來的確是很嚴肅,現在隨便一個路人來評理都會說正經,跟剛剛說話的人根本是雙胞胎,黑子想生氣打他一下,但是打也打不痛自己又會心疼,這人無賴起來自己根本沒轍。
反正說不過赤司,黑子板起臉,當然是不會去承認正經不正經的問題,因為他的確是裝什麼像什麼,然後赤司大笑起來,終於惹得黑子沒忍住當場給了他一下,赤司靈活的往後避開一半,抬手卸掉了剩餘的力道,還是一臉笑笑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
「好啦,別這麼用力,要是你受傷了我會擔心的。」
「……」你受傷我也會擔心好嗎!
黑子看了他好幾秒,就在赤司考慮要不要繼續賣弄一下自己的美色的時候,黑子按住他的手,很快湊近深深的吻了下去。
赤司閉上了眼睛,反手抱緊了黑子。
說什麼情啊愛啊的對赤司來說應該太過虛幻了,一吻結束鬆手後,黑子不再說這個,起身說:「我把刀子和毛巾拿進去,你要不要喝點什麼,幫你拿出來。」
「奶茶,幫我拿。」
「好。」
赤司撐著下巴笑著看著黑子的背影,回味著剛剛那個吻。
黑子想著,赤司會懂得他的意思,所以他不需要說那麼多次,而赤司也確實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所以從善如流沒有什麼障礙。
他知道赤司只是想逗他高興,不過見戀人愉快他也愉快,於是就不計較了。
赤司雖然和黑子鬥嘴玩笑,但他原先在思考的事情並沒有放下。
血液本身應該是沒有什麼太大差別,真的要說的話應該是食用的方式,黑子有時候會說他身上很香,雖然他自己聞不到,食物的香氣和美味的口感也的確是會激發出更好的食欲,所以還是心理層面的吧。
對著自己會勃起……有點想歪了,赤司好笑的搖了搖頭。
黑子剛剛才說過,他是第一次,赤司覺得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更加明白了黑子拒絕再度嘗試的理由。
口交什麼當然是不可能報告的,不過黑子的狀況倒是可以說……而且他需要吸血族那邊提供的說法來印證他的推論。
赤司回過神,露出溫和的笑意,接過黑子遞過來的飲料。
黑子不知道他在想這些,跟平常一樣問他:「你今天也要熬夜嗎?」
「對,我不會太早睡,你睏的話你先去睡吧。」
「我也要寫報告,不過我應該還是會比你早睡。」
兩人對話又回到了平常。
「我陪你吧?」
黑子坐到他身邊,然後撒嬌似的躺在他大腿上,「要不要也幫你做?」
赤司低下頭去俯視他:「你認真嗎?」
「如果你想的話,我就是認真的。」
黑子語氣還是一樣平淡:「都說了的,幫你舔哪裡都可以。」
赤司神色頓了頓,然後柔和含笑摸摸他的臉:「我開玩笑的,你別什麼都當真,你可以睡會兒,我寫完這幾篇報告後,你寫的報告我再順便幫你看看。」
「嗯。」
然後,長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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