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性紅血球紫質缺乏症(Congenital Erythropoietic Porphyria)】
由紫質產生和排泄異常所引起的代謝性疾病,多有遺傳因素,病人皮膚會對光敏感,牙齒會出現螢光,亦會造成貧血;眼珠呈紅色,補充血紅蛋白有利於緩解病情從而引發了吸血鬼傳說。
所有紫質症都是遺傳病,其相應症狀與傳說對照:懼怕陽光、對大蒜過敏、面容蒼白、不死之身(以訛傳訛)、嗜飲鮮血(能夠有效緩解症狀)、牙齒尖利。
(備註:吸血族通常會以此為掩飾,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執行)
隔天黑子正常地去上課,他請了兩天假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反正翹課的人比請假的還多。
雖然赤司說了他會去上課,但黑子心裡清楚,他大約只會在社團出現一下,赤司忙碌起來是真的很忙,這點他再清楚不過了。
赤司一出現,大家就各自反應不一的招呼起來,黑子跟平時一樣,練習結束後,換過衣服他們才一道走。
他們走在一起的身影對眾人來說是一道日常的風景,這種時候要找黑子的人多半會選擇先找赤司,然後在他周圍探詢一番才會看見黑子的身影。
沒辦法,黑子平時實在太沒存在感了。
也只有相處許久的奇蹟幾個人能心平氣和的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聊天,時間一久,大家也開始習慣有人對著空氣說話──沒辦法,很難第一時間找到黑子!但只要出聲多半能知道人在不在附近。
兩人走在一起,有種旁人都插不了話的氛圍,但他們只是在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你晚上睡公司嗎?」
「對,等一下不回去了,車子在外面等我。」
「好啊,還有,昨天放在洗衣機旁邊的衣服是髒的還是乾淨的?」
「那是要洗的,但是我忘了。」
「我知道了。」意思就是家事他會做。
「哲也,你晚飯要記得吃。」
「我這幾天都有好好吃飯吧?」
「你這幾天幾乎都在睡覺。」
赤司平靜地說出實話,看見黑子微微愣住的表情,唇角露出一抹笑意:「還有,你舊屋那裡已經處理好了,你也沒什麼東西,晚點就會送過去,另外,貨運那裡我也請他們更改常駐地址了,改在我家。」
黑子這次是真的呆了一呆,他是有想到要跟赤司說,但沒想到赤司已經都處理好了,神不知鬼不覺。
「征,你真的都不驚訝呢。」
看著黑子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赤司覺得,有件事情他要是不說出來,黑子可能會很晚才發現。
……大概也不會太晚,但赤司不想讓黑子有什麼誤會。
「……我其實還滿驚訝的啊。」
「哪裡?」
赤司頓了頓,特意看了他一眼:「我說了,你別生氣。」
「……你做了什麼事情要提前認罪?」黑子面無表情地說:「如果是奶昔的事情,那沒得商量。」
赤司失笑:「你也沒有每天去,這種事情我不至於那麼小心眼吧?不過,你太常喝了,小心糖尿病。」
其實吸血鬼比較怕缺糖,多了反而沒事。
「所以是什麼事?」完全不讓他偏移話題,黑子問的一板一眼。
「……」
又是想了一下,不過赤司面上還是滿平靜的,他很冷靜地說:「管家跟我說,在F醫院調出了一份病歷,你是少數極罕見病例,據說是……先天性紅血球紫質缺乏症。」
黑子還是沒有表情,他沉默了幾秒,然後才解釋:「要有那個證明,才能合法購買儲備血液……」
也許想到赤司的背景,他補上了最後一句:「我是說,從正常的管道,用正常合理的價位購買。」
「哲也,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我也不會生氣啊。」
兩人已經走到了校園外,司機站在車子旁邊,是黑子也認識的面孔,對著他們致意。
赤司平淡的語氣裡藏著一絲笑意和打趣。
「比方說,你似乎滿臉疑惑。」
黑子與他相處畢竟久了,完全知道赤司的意思。
「也不是,就是,我以為你早就會知道的。」
黑子稍微想了一下,理了理該從哪說起。
「一開始我是覺得你說不定早就知道了,所以我說自己是吸血鬼的時候,你才完全不驚訝,我以為你只是……後來想了想,如果是的話,你不會覺得我喝得出味道吧?所以,我推翻了這種想法,直到剛剛。」
黑子看著赤司說:「我以為……你就算不是早早知道,也……」
黑子一向不犀利,這跟他的為人有關。
「說來說去,你只是懷疑我這麼有常識的人居然會相信這種話?我確實是沒有想過要調查你,哲也。」
赤司微笑地說:「我只是覺得,這麼荒謬的事情,正常人都不會認為是真的,反過來說,那便可能是真相,而且,你也不會在這種事上騙我,沒那種必要。」
他知道黑子在意,特意解釋得更清楚:「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隱瞞這件事,瞞過了帝光、誠凜,上了大學,接著瞞……理論上,不會因為我們的關係,就跟我說,對吧?」
這麼溫恭謙和的語氣,說的話卻是含著幾分他人難以模仿的、優雅的無賴,黑子有點沒轍,但他都說了,再多說一些他也覺得沒關係。
「嗯,沒意外的話,我本來是打算繼續不告訴你的,雖然我也有感覺,其實你不是沒有疑惑。」
黑子朝他笑了笑:「我只是想說,謝謝你相信我。」
司機打開門,赤司對他說:「我該走了。」
黑子說:「嗯。」
「我剛剛交代了五月,讓她看看之後的練習排一部份在體育館,白天在外面的練習如果太熱你不要勉強。」
「好。」
雖然不知道赤司怎麼發覺的,不過他都提了,黑子就點頭應下。
不知為何,赤司一瞬間覺得黑子的目光帶著一些眷戀,那使得他坐進車子裡動作頓了頓,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哲也,有話之後我再聽你說。」
然後才關上門,司機也知道他跟赤司認識許久,還笑著對他說了句「那我們就先走了」,然後才開車揚長而去。
他哪有什麼話要跟赤司說……他們都那麼熟悉了,完全沒有必要急於一時啊?
黑子被赤司那句話弄得自己臉有點熱,搞得自己有點像是送丈夫出門的小妻子,他知道是自己多想了,沒辦法,那個人是赤司啊。
他們認識時都是男孩子,雖然後來漸漸地變成了這種關係,但畢竟還是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而能讓他們彼此偶爾不好意思的話,往往外人是聽不出什麼東西的。
就像赤司剛剛那樣。
赤司就是偶爾會這樣,黑子對赤司的這種地方又十分無法招架。
有點忌妒呢,他的這種地方。
黑子站了一會兒,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才掉頭沿著來路走回去。
赤司剛剛似乎、稍微的不知所措。
黑子看不出來,只是一種感覺──他在那個瞬間,從赤司輕微一頓的舉動裡,確實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一點點。
但他的表情應該沒什麼變化的。
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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