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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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31日 星期二

黑子的籃球˙赤黑AK˙第十四章〈真正的標準〉

赤司家的家徽很少使用,到了現今已經形同象徵,赤司家的本邸也僅僅會客大廳與家主的書房牆面有著明顯而精緻、沉穩的家徽圖案。
除此之外,就是一代傳一代,代代相傳,是嫡長子繼承家業時會一併繼承的象徵物,即篆刻著赤司家家徽的尾戒與扳指,然而扳指很少在用,幾乎都只能看見尾戒。
而赤司家現任家主,傳言他極為討厭配戴裝飾品,連篆刻著「赤司家家主的證明」都只在出席重大場合時配戴。
而那枚尾戒上的家徽,就是赤司無意間注意到的一個不尋常的細節。




連續幾日的訓練,大家已經開始漸漸進入狀況,整個隊伍有荒木雅子、相田里子跟桃井五月的判斷與分析整合無疑是一大助力,這日,赤司特別請來了一位即使放眼整個日本籃球界,也是相當有聲譽的教練。
鬼頭龍太。
從國中開始打籃球,畢業於日本東大,本身在還是籃球選手時並沒有特別亮麗的實績,畢業後斷然轉型成教練,訓練出的隊伍與選手每一位都十分出色,也都是國際獎項的常勝軍,本身更因為語言天賦及日法混血,能說三種語言,現為日本籃球協會特別顧問、東京大學的榮譽理事、數所大學的客座教授,著有《逆向》、《我的運動管理》等書……
總的來說,他算是日本籃球界的傳奇人物之一。
「鬼頭教練,遠道而來辛苦了。」赤司用標準的禮節迎接對方,十分恭敬的打招呼。
「唷,赤司家的小鬼啊。」鬼頭很隨意的擺了擺手:「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讓我渾身不舒服,講重點吧,我可是推掉了不少邀約才來的,你的選手應該都會到達『我的標準』吧?」
「事實上,我只篩選了他們的『膽量』和『魄力』,」赤司一面為鬼頭帶路,一面說:「當然,如果有哪邊您不滿意,盡可淘汰。」
「哦,你倒是說的信誓旦旦啊,小征十郎?」
鬼頭挑起眉,那種表情在一個充滿威嚴的男人臉上看見,特別有種壓迫感,但赤司像是毫無所覺,反而很輕鬆的笑著。
「是啊,反正如果沒有過您這一關,要談進軍世界什麼的也只是妄想,我沒說錯吧?鬼頭叔叔?」
「小鬼,看來不只長高了,腦袋也比以前好了不少。」鬼頭抬起手,但像是想到什麼般又放下手:「已經不是可以隨便讓人揉頭髮的年紀了啊。」
「鬼頭叔叔也已經不是有濃密黑髮的年紀了啊,您不考慮染髮嗎?」赤司很輕鬆的回嘴,完全不怕對方生氣。
這種話,沒有幾個人敢當已經禿頭的鬼頭的面說,但赤司恰巧就是那例外的少數中的少數人。
「小鬼,別以為你長大了,我就不敢揍你啊。」
「揍了我,您會心疼的,所以我想您不會那麼做吧?」赤司略帶孩子氣的回嘴。
鬼頭龍太,是日本籃球界的傳奇人物之一,然而,在他拿到這個頭銜以前,他與赤司家家主的妻子、赤司的母親是多年舊識老友,他正是赤司學習籃球的啟蒙老師。
對年幼的赤司征十郎來說,他對這個男人的孺慕之情曾經比父親還強烈。
赤司在各方面的才能從他還很年幼時就開始顯露,而在赤司家裡,絲毫沒有任何給孩子「當孩子」空間,赤司家以教育一個成人的方式在教育小孩,很明顯的,如果無法承受、吸收並長大,那也完全沒有資格談論要繼承赤司家,因為在前日本排行數一數二的財閥中,各項表現名列前茅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毫無能夠沾沾自喜的餘地。
這個道理,黑子在國中時期、第一次差點被赤司強暴時,就完全明白了。
赤司出來迎接鬼頭時,籃球場的練習還在繼續,相田里子正好為了拿忘記的本子快步走進來,她當然知道赤司請來了教練的事情;五校中,洛山的教練完全放權給赤司了,而秀德的教練也走不開,她爸也因故缺席,他們是真的很需要一個有經驗又能真正決定方向的教練。
相田里子一眼看見赤司領著鬼頭,二話不說九十度鞠躬:「您好,我是相田里子,初次見面,遠道前來,您辛苦了。」
「初次見面,征十郎,這位是?」鬼頭點點頭,目光投向赤司。
「這位是誠凜中學的籃球經理兼教練,她的父親是相田景虎教練。」赤司恢復了原來的態度,適時的給出扼要的說明。
「原來如此,是景虎那傢伙的女兒啊……」偏頭想了一下,鬼頭還是招牌動作般地擺了擺手:「我是鬼頭,不用在意我,今天你們照常訓練,我先觀察一下。」
「是,那個……」摸不准鬼頭的脾氣,相田里子恭謹的說。
看出相田里子的顧慮,赤司很適時的接話:「我先帶領鬼頭教練參觀一下,有什麼需要會提出的,相田,這裡妳就不用擔心了。」
被讀心了!而且還不動聲色的被赤司安慰了!這是相田里子的想法。
如果不是敵人,而是自己人的話,有赤司這樣的人在,真的很令人安心呢,里子真心的這樣覺得。
也許赤司是找了認識的人來?里子離開時,心中略帶猜疑,因為鬼頭直接喊赤司「征十郎」,而且似乎跟自己爸爸也很熟……不,以年紀來看,說不定是爸爸的前輩呢?
這麼想著,里子便沒再多想,照常監督著訓練,也看著赤司領著鬼頭龍太四處參觀(雖然也沒什麼好看的),然後觀察他們訓練的情形。
跟相田景虎不同,里子的父親因為要教育女兒的關係,不管是什麼問題都會直接且馬上說出來,但鬼頭龍太並沒有,他的表情自始自終都完全沒有改變,偶爾轉過去詢問赤司一些聽起來旁枝末節的問題,里子並未注意去聽,但她用看也看的出來鬼頭教練的問題都很簡短。
此時籃球場分成了三個球場在做默契練習,黑子的傳球依舊不準,但是軌道已經慢慢修正,鬼頭一眼看過去,目光驀然定住。
捕捉到鬼頭視線停住的瞬間,赤司的目光很輕微的一顫,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口氣很平靜的開口:「那是黑子哲也,以前跟我同校同隊的『影子』。」
「黑子哲也?」鬼頭轉頭看他,但沒過度追問,只一眼就說:「看的出來他很會勉強自己,他的手你要多注意,不過以『修正』的領域來說,還算做的不錯。」
黑子當初受傷的手腕在前一天已經完全好了,此時他沒有注意到鬼頭的視線,他知道赤司跟一個長輩在一起,看起來是參觀,也可能……是教練?
這樣的念頭只有一秒停在黑子腦海中,隨即,今吉喊了口號,換人上場。
其他人也多少有注意到,跟黑子一樣,大部分人也都心知肚明那應該是教練,到目前為止的訓練計劃都由赤司一手制定,而這位教練的到來,可能意味著另一種層面上的考驗。
「他的手前幾天受了點傷,昨天剛好。」赤司還是簡單的解釋,順著鬼頭的目光繼續說:「那是火神大我,跳躍方面的天分很不錯,是目前在場同齡人中最高的。」
「跟永吉比之如何?」鬼頭微一挑眉,不知在看什麼,很簡單的問。
「他的優勢主要是在身材和體魄,這方面火神比較欠缺。」
「那孩子的『修正』是你教的嗎?征十郎。」鬼頭似乎發現了什麼,再次轉回來看著赤司沒有表情的臉:「你居然願意教?」
「……只是剛好他是適合的人選。」
鬼頭的表情看不出來他是否相信,但他觀察了黑子幾秒後說:「和你同齡的高中生,全日本也找不出幾個能看見及預測『球軌』的人,有空的話,你陪他練習應該很有效,要掌握這個技巧,他會需要的。」
「是。」不同於對眾球員及其他長者的態度,赤司的應答端正簡練,沒有任何質疑。
「今天就這樣吧,該看的我已經都看見了。」
赤司輕微的抿唇,眼神沒有任何變化,鬼頭目光掃過在一旁做紀錄與觀察的桃井、荒木和相田,「訓練時間有多久?」
「開學前一星期,扣掉之前的天數,大概十天。」
「要參加預賽的話,也得在美國本地,你沒有把上課時間算進去吧?」
「之後我會向大家說明的。」赤司頓了頓:「也想趁這個機會取得您的同意,叔叔。」
鬼頭瞇起眼睛,「帶隊教練……是吧。」
「是的,有您的名字掛著,手續快很多。」赤司不疾不徐的回答。
「你這小子,把我當什麼了啊。」鬼頭咕噥了一句,才很不客氣的說:「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跟那個叫黑子哲也的小鬼,感情不錯啊?」
「……不是您想的那樣。」
「我來這裡之前,接到了你爸的電話。」
赤司沉默了下來。
「如果你再探查下去,那個小鬼搞不好會從世上消失。」
赤司面無表情,但眼神很陰沉,鬼頭一挑眉,轉身:「我等一下還要開會,明天正式訓練再過來,另外,我要換個場地。」
赤司沒什麼反應,只平靜的說:「我明白了,我送您。」
相田里子轉過去,看見赤司正要送鬼頭離開,思索著應該要去打個招呼,但赤司已經說了他全權處理,這麼一猶豫,她還是跟了上去,桃井和荒木相繼說了句「順便幫我問候教練」。
上車前,赤司微微張口,像是想說什麼,但他說:「您慢走。」
「欸……」
里子聽見赤司這句話,知道應該是來不及了,停下腳步,不期然聽見鬼頭最後對赤司說的那一番話。
「想知道的話,怎麼不來問我?」
「……叔叔?」
……叔叔?原來那個教練是赤司的叔叔?里子有點明白了。
鬼頭伸手用力揉了揉赤司的頭髮,「你記不記得,你母親告訴過你,你有個和你同年,但是夭折的弟弟。」
「記得……叔叔,您的意思是?」
鬼頭的手稍稍離開赤司的頭,然後一拳揍下去:「你是笨蛋嗎?全日本只有你會為了這種事情在這裡說夢話!」
「……」一個恍神,鬼頭已經上車,赤司就算還有問題想問,也來不及了。
但是他也不需要再問了,因為他想知道的,鬼頭都告訴他了,當年從赤司家消失的孩子,確確實實就是黑子哲也。
他是……母親拚命也想保下來的孩子。
但,為什麼?
摸了摸自己的頭,赤司一轉身就看見好像看見新世界的相田里子,他輕微的嘆了口氣:「聽見了多少?」
「哇,原來赤司你也會被打……抱歉,只是,赤司你有弟弟?」里子有點驚訝,雖然是別人的家務事,但她還是忍不住問。
她沒聽說赤司有兄弟姊妹啊。
「我畢竟也是別人的晚輩,被教訓也是理所當然的。」簡單的回應,赤司又看了她好幾秒,最後不可置否的「嗯」了一聲:「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但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咦,還有別人知道嗎?」里子和赤司並肩走回訓練場地一邊問。
「應該只有妳知道,」赤司平靜的說:「妳聽見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還是真是複雜的感覺呢,不要緊吧?」里子微微皺眉,有些擔心的問:「雖然也幫不到什麼忙,不過有問題還是要說哦。」
赤司微微一笑,「不用擔心,我知道是誰,況且那個人,妳也認識。」
里子微微一愣,然後追上赤司的腳步:「咦,赤司,是誰?我也認識,那就是說是誠凜的球員嗎?」
「……妳覺得呢?」赤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不得不說,有時候女人的直覺還是很厲害的,里子短暫的呆愣後,皺著眉頭開口猜測。
「該不會……是黑子?」
赤司玩味般的注視著她幾秒,也沒有其他情緒,只輕鬆地聳聳肩,意外平靜的回答:「這件事,我還沒有告訴哲也。」
這就是變相承認了,這下換里子有點反應不過來了:「等、等等,但你們明明不同姓……!」
「相田,我告訴妳這件事情,是因為妳是誠凜的負責教練,我希望妳可以在保密的情況下多幫我照顧哲也,而不是因為這是誰都能知道的街頭八卦。」赤司想了想,直視著里子,口氣溫和但飽含銳利的說:「詳細情形我會自己跟哲也說明,如果妳真的想知道細節,今次的訓練完後,妳可以再去問他,由哲也本人來決定是不是該讓妳知道。」
「赤司……」雖然赤司的語氣平淡,但里子覺得赤司說這話時的情緒平穩的太不尋常,她遲疑了幾秒,終究還是沒有追究:「我知道了,等集訓整個結束後,有機會我再問黑子,但是,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
「雖然這樣有些欠妥,不過,明天鬼頭教練要直接更改訓練計畫,」赤司說:「我想以儲備體力為由,提早一小時結束今天的訓練。」
「你這樣是公器私用,這樣確實不妥,赤司,況且,一小時夠用嗎?黑子那傢伙,搞不好整隻趴了就睡著了呢。」相田里子挑眉:「不用那麼麻煩,反正我已經知道了,黑子現在暫時也是由你一對一訓練,下午的集體訓練到五點,晚餐過後,基礎耐力訓練完,黑子你就帶走吧,之後的訓練他不用參加了。」
里子環起手臂:「不過,只限今天。」
赤司眨了眨眼,感覺有點驚訝,他很快露出笑意:「我知道了。」
「黑子的投籃跟傳球現在簡直一團糟,我剛剛聽桃井說,三號到五號球場都不會用到,晚上訓練也不會去那邊,想說什麼就盡情地說,黑子就交給你了。」
「謝謝妳,相田。」
「沒什麼好謝的……」里子不知道想到什麼,「不過,好像電視劇的劇情一樣,你們居然是兄弟……這是上天開的玩笑吧?」
「也許吧。」對這句話,赤司不可置否,眼神變得很複雜。



黑子變得很沉默。
雖然他平時話就不算多,但今天明顯的幾乎不主動開口了。
「黑子,你要……」休息空檔,冰室轉過去正要搭話。
「水喝完了,我去裝個水。」
冰室的手伸在空中,穩穩拿著礦泉水,看著黑子頭也不回的背影,瞬間愣了一下,回頭問伊月:「伊月,黑子怎麼了啊?」
伊月只覺得這種感覺說不出的違和,邊擦汗邊說:「……不知道。」
「小黑子會不會只是累了啊?」黃瀨走過來說。
注意到他們對話的桃井五月面露擔憂:「阿哲……」
「……」
里子不知道前一天晚上赤司和黑子談了什麼,但今天的黑子看起來只想專注在訓練上,就像是……不曉得該怎麼處理某些情緒。
除此之外,黑子看起來還是很正常,這點赤司也是,不妨說,赤司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他的表現跟平時無異,如果不是黑子的異常,里子甚至看不出赤司究竟有什麼不同。
赤司征十郎……真是可怕的男人。
「黑子!等等!」火神小跑步才追上黑子:「你今天怎麼了啊?這麼充滿幹勁?」
黑子轉頭看了火神一眼:「沒有,我跟平常一樣。」
「少騙人了!你以為我們搭檔多久啊?」
「沒有那種事。」
火神挑眉,一向大辣辣的他,字典裡面根本沒有拐彎抹角這一個選項:「你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昨天發生了什麼事?不能跟大家商量嗎?」
「……抱歉,火神。」黑子先是放下寶特瓶,然後打開水龍頭,讓冷水整個澆過頭頂,「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唔……!」
火神被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一來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二來就算他知道,也不曉得該怎麼安慰黑子,他甚至不知道黑子的情緒是怎麼樣的:難過?生氣?還是憤怒?
「火神,我有話跟黑子說。」
里子的聲音忽然傳來,火神回頭看去,里子的表情也看不出什麼,火神頓了頓,這次倒很識相的沒多問就離開現場。
「教練?」黑子關掉水,顯然不是沒聽到。
里子看了黑子好一會兒,才說:「下午的訓練要換場地,你記得不要錯過集合時間,知道嗎?」
「……知道了。」黑子一頓,眼底首次有了一些不明的情緒,但他什麼也沒說。
「我不會現在問你赤司跟你談了什麼。」里子抿抿唇,嘆了口氣說:「但是,你現在還能繼續參加訓練的吧?」
「我沒問題。」黑子馬上回答,頓了頓還是說:「之前赤司就有對我提過,只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赤司。」
也對,因為是兄弟,儘管知道,但還是會不適應吧?
「是不習慣有『兄弟』嗎?」
「不是的,教練。」
正當里子這麼想的時候,黑子拿起寶特瓶,表情又重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很正常的回答里子的問話。
「其實我對赤司是我哥哥這件事沒有什麼感覺,也不覺得特別驚訝,」黑子看著寶特瓶,一字字說:「但是……不,沒事,我出去了。」
那毫無情緒的口氣,讓里子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但黑子已經走出去了。
經過走廊的時候,赤司站在那邊,黑子不自覺停下腳步。
也許有聽見什麼,但赤司沒有多說,表情與平常無異:「你不需要想太多,哲也,只要照常全力以赴就好。」
「……我知道了。」
黑子不知道今天晚上是否依舊是赤司與他一對一訓練,坦白說,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但是,若是赤司的意思,黑子知道他該做的是遵從。
里子跟在黑子後面走過去,她看見赤司若有所思地看著黑子背影,「……赤司,黑子他沒事吧?」
赤司轉過來看著她:「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嗯,我不知道。」赤司開口,溫和的語氣,眼神略帶冰寒:「但如果連這些都不能自理,就不是我看中的黑子了。」
里子沒有發現赤司的話有點奇怪,嘆了口氣,皺眉說:「平白無故多一個兄弟,黑子應該也在適應吧?」
適應?適應什麼?和他做愛嗎?
赤司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也許是因為,在赤司家,發生一兩件超乎常理的事情,也都不算奇怪。」
即使有一兩樁謀殺案,也完全可以掩蓋過去,因為,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兇手是父母。
母親,那明明是,想殺妳的女人,跟你妳最愛的男人,所懷的孩子。
但我知道,您很開心……應該,是吧?



跟赤司的血緣關係,黑子沒有太多時間去消化,短暫的休息用餐後,眾人第一次正式見到鬼頭龍太教練。
鬼頭是有點年紀的人了,但現場可沒人敢把他當作外行的老頭子,鬼頭環顧了所有人一次後,歪著頭,感覺不是很滿意。
「今天的訓練不在這裡,大家準備一下隨身物品,等一下跟著車子慢跑到現場。」鬼頭微微一笑:「不用擔心,不會很遠的。」
聞言,洛山的球員沒反應,開始暖身;陽泉則是慢半拍後跟著暖身;海常和桐皇的球員有點狀況外;秀德……秀德的球員正在勸綠間不要帶吉祥物。
至於誠凜,則是完全不相信鬼頭那句「不會很遠」,因為誠凜的教練里子最常說的就是這句「不用擔心」。
事實證明,所有球員的直覺都是對的,他們跟著車子一跑就是一小時,而目的地比這一小時更離奇。
沒有人想得出這跟籃球有什麼關係,但鬼頭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
「唔哇,這是……什麼啊?」黃瀨往上看著天空。
「呃,我想應該就是這麼回事吧?」
黑子完全沒有任何感想,他只知道這應該真的是訓練。
鬼頭從後車箱拿下三綑繩子,走過來說:「懷疑什麼?今天的課題就是『攀岩』!」
此刻,大概有一半的人心裡正在想:這跟籃球到底有什麼關係啊!
「你們是不是在想,這跟籃球有什麼關係?」鬼頭先是對赤司扔了句「你先爬上去,記得把繩子綁緊再丟下來」,才轉過來對全體球員說:「這種問題的答案自己想,接下來的五天之內,無法達到要求的人就直接給我滾,我不想浪費力氣訓練不中用的選手。」
……這個教練果然是赤司的叔叔啊。
里子感到某種既視感,在場的球員十有八九也是,洛山跟奇蹟的球員們雖不曉得鬼頭是赤司的叔叔,但卻都有種「還真像赤司會說的話」的感覺,只是赤司通常會解釋,這眼前的教練似乎在告訴他們,想問問題之前,得先拿到門票。
球員們的既視感,來自於赤司發給各所學校的錄音檔。
『這次的合宿採淘汰制,每位選手都要盡力,未達標準就出局,做不到就回家……世界級的比賽,只有優秀遠遠不夠,我只要最頂尖的選手,我希望各位是,以上。』
「征十郎,你好了沒?幾百公尺而已,別慢吞吞的。」
你才說了兩句話啊!只有兩句話的功夫,不可能爬到最上面吧!
眼前的崖壁並非室內練習的懸崖,有人工踏點可採,而是實實在在的崖壁,雖然不高,但未經訓練要毫無保護的隻身爬上去還是十分危險。
「再三分鐘,教練。」上面的赤司簡潔扼要地回應了一句,出乎眾人意料的,聽到鬼頭的催促之後,他毫無猶豫的加快速度,身形敏捷的不斷往上,片刻便到了上面。
「各位,有沒有學到什麼?」鬼頭環著手,示意眾人看著赤司的動作:「十五分鐘以內爬到上面,就算合格了,順帶一提,征十郎應該需要差不多五分鐘吧。」
「攀岩啊,這麼一說,以前好像也做過類似的訓練啊。」青峰抓抓頭,不是很確定的回想。
高尾抬頭看著赤司,問青峰:「所以是認真的嗎?」
「你記錯了,不是攀岩。」綠間推推眼鏡說:「是背沙袋游泳。」
「……這聽起來沒有比較正常啊。」葉山小太郎說:「赤司以前都做這種訓練嗎?難怪不管聽見什麼他都沒反應。」
「他以前一定也做過這種訓練啦!」
「嗯……」紫原想了想說:「我記得小赤司學過很多東西呢,鋼琴、小提琴什麼的,反正就算小赤司什麼都會也不奇怪吧?」
黃瀨歪著頭,看起來有點傷腦筋:「是赤司的話,不管是什麼訓練我都不會意外哦。」
「現在聊天好像不太好……」
「教練。」赤司喊了一聲,然後把綁好的三條繩子往下丟。
「OK,你先待在上面,」鬼頭指示:「三個人一組,大家輪流去試試看感覺,所有人都繃緊精神!」
「那我先吧。」黃瀨第一個出列。
「上去前,記得把繩子綁在自己身上綁緊,」鬼頭走過來邊說邊替他綁:「基本繩結應該都會吧?」
「繩結?」
「什麼繩結?」
「教練說繩結耶……不能打死結就好嗎?」
「看來得連這個一併教啊……」鬼頭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集合,隨便點了個人:「你、就是你,我做示範,待會兒繩子要這樣綁才會安全。」
黑子很安分的出列:「哦,好。」
如果講術語的話,說不定術語也得教,鬼頭可不是來帶攀岩的,抓著黑子直接解說:「首先從這裡繞過去……」
攀岩的繩結纏在身上看上去接近三角形,黑子做為示範也不例外,當鬼頭的手碰到黑子時,目光很輕微的一顫,黑子則毫無所覺,沒多久示範完畢,鬼頭拍了拍黑子:「就是這樣了,你也給我上去!還一個誰要自願?」
「我來吧,好像還滿有趣的。」青峰自動出列,然後開始跟繩子奮鬥。
過了三分鐘,桃井直接跑過去:「阿大,你剛剛沒看示範嗎?這不是這樣綁的啦,要這樣、這樣,再這樣……」
「喂!那邊的,禁止打情罵俏!」
「可惡,好羨慕啊!我也要桃井幫我綁啊!」

如此過了三個小時後。
「好,暫時先到這裡,所有人集合,上面的也下來,不准坐下,給我站著!」
鬼頭喊出暫停,看著赤司若無其事的輔助所有人下去,然後在上面待命。
「真是不像樣!順利爬上去的居然只有一半左右!」
鬼頭非常不滿,但他沒有責罵,只是依舊嚴厲地說:「聽好了,籃球這種運動,說穿了就是投籃的攻防戰,你們現在缺乏的不是什麼特殊的技巧,而是基本功!所有人的基本功都不合格!」
現場一片靜寂。
「籃球就跟攀岩一樣,必須有精準的眼力,判別最適當、省力且危險性最低的路徑,在最短的時間內攻占對手的堡壘,要辦到這些,不僅僅要有好的體魄、臂力、眼力,還要有冷靜的思考、耐力和充足的體力,腦筋和身段都必須柔軟到可以隨時應付各種狀況,這些通通都是作為一名運動員的基準,這個準則適用在任何運動領域。」
鬼頭語氣一停,朝上發出指示:「征十郎,繩子不會用到了,收一收你下來做示範。」
赤司想都沒想就俐落地開始動作:「是,教練。」
雖然鬼頭沒有禁止大家聊天,但聽完鬼頭的指示後,現場沒人開口,就等著鬼頭到底要做什麼。
剛剛鬼頭隨手抓了黑子來示範,他們就為了個繩子手忙腳亂綁了十幾分鐘,這次換赤司做示範?
「你們剛剛攀爬的動作有太多多餘不必要的動作,想必在正式比賽中,也不會有什麼多好的表現,從今天開始,每天早上除了暖身操之外,還要加上柔軟體操!身為籃球員,身體卻不夠柔軟,這像話嗎!」
鬼頭的理論現場聽得懂的球員不太多,但反正各校的教練在訓練時說的話,通常有一半都沒人真正聽懂,因此也沒人過於在意;這些人大半聽不懂鬼頭話語的深意,卻非常擅長捕捉重點,重點十分簡單,就是要加重基本操的強度和種類而已。
拉筋、劈腿,甚至還有基本的瑜珈動作,由赤司來做簡直簡單的不得了,至少用眼睛看,真的覺得很容易,但當自己親自下場時就不是這樣了。
「兩人一組,沒做完不用回旅館!」
「啊!」
「那邊的再偷懶,等一下我就親自過去幫你!」
「下不去啊!」
「……」
下午的訓練就在一片悽慘中度過。

黑子覺得他全身都要散掉了。
「天啊,這什麼鬼訓練,我對那種劈腿什麼的不是很在行啊。」火神一邊抱怨一邊喝水。
「……不過我覺得鬼頭教練說的話很有道理。」伊月擦了擦汗說:「我們和桐皇以及洛山的球員,就是輸在基本值上吧?雖然僥倖贏了一次,但是以個人戰力來說,恐怕還是全軍覆沒。」
里子和木吉走過來慰問:「各位還好吧?」
「唔,還活著啦。」
「是啊,放心。」
「那就好。」木吉拍了拍火神,然後對黑子說:「黑子,今天你也要去籃球場準備,別忘了。」
正在喝水的黑子放下手,跟平常一樣回應:「……我知道了。」
里子目光停在他身上,簡潔的問:「黑子,你可以?」
這句話,別人會以為是在顧慮他的體力,但黑子知道里子並非這個意思。
「不用擔心,教練,我很好。」黑子動了動手腕:「而且,我現在很想打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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