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奇怪的熱從我身體深處灼燒,我感到一點一點的汗冒了出來,不冷,卻有些寒。
意識到不太能動時,是發現自己抱著某個東西的時候,我抬起頭,有點想不太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昨天最後我是被他抱上床的?
「漾漾,醒啦?」
背光。
一點點的晨光,我不熟悉的背景,不是在黑館。
──那聲音將我從那道晨光中拉了回來。
眼前那張面容不同於冰炎那種中性的漂亮,反而多了一些氣宇軒昂的味道,阿斯利安的聲音有點慵懶,此時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剛睡醒,可他的聲音聽起來也不完全清醒,阿斯利安平時神采奕奕的,我眨了眨眼,不可置否的嗯了一聲。
對了,這裡是在紫館吧?
阿斯利安眉眼帶著一點點的笑意,想來他也是淺眠的人,我記得摔倒王子也是一有動靜就會醒來,難道袍級都這麼辛苦,連沒有任務時都不能好好睡?
可惡,雅多還說等他考上紫袍後要推薦我考白袍,我才不要這麼命苦!
不對,要等紫袍推薦好像也不用等雅多考上,似乎我現在就和一個紫袍睡在一起。
啊靠,我幹麻沒事詛咒自己去考袍級?
阿斯利安的聲音響了起來,這麼近的距離下,他的聲音深沉帶點微微笑意,低低說:「這裡是我的房間。」
「阿利……」
我有點不太習慣這麼近被注視著,只是這時我才發現我有一隻手是抱著他的,剛剛沒注意到,還以為是抱枕之類的東西,但是轉念一想,突然把手抽回來也很奇怪,況且習慣了之後反而覺得很……好。
算了,想來想去感覺好像自己很矯情似的。
是說在他的房間也不讓人意外,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我要是在紫館,除了阿斯利安的房間誰敢留我,如果我醒來發現抱著我的人是夏碎,那才驚悚吧!
啊靠,我沒事又在詛咒自己什麼,詛咒自己被千冬歲砍成八段嗎!
不敢再去看阿斯利安的臉,我低下頭,雖然只是互相擁抱,實際上什麼事也沒發生,不對,兩個男人抱在一起睡覺好像也不算是什麼都沒有,我閉起眼睛,放鬆下來後甚至能聽見他的呼吸。
阿斯利安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我,頭髮、頸部、背部和腰間,他的觸摸讓我感覺很舒服,這麼彼此安靜了一下,我實在想不起來,還是開口問:「阿利,我昨天怎麼來的?」
「我們帶你回來的啊,」
他回答得很快也很理所當然,我感覺自己臉頰一定是紅了,才聽見阿斯利安笑了幾聲後,總算說出比較有建設性的回答:「昨天大家一起去慶功宴你記得嗎?你喝醉了,誰說話都不聽,至於冰炎,他才剛走不久。」
什麼我喝醉了!明明就是被奴樂麗灌醉好不好!
這群人,一有藉口就去吃吃喝喝!
等等,冰炎剛走?
所以其實是一起睡覺?其實是三個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
再等等,我那麼驚訝做什麼?實際上三個人蓋棉被純睡覺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我一點也不想記得!
阿斯利安的聲音帶著的笑意愈來愈濃,他笑著輕輕說:「冰炎整晚都沒睡……我到的時候,你呀,正吐了冰炎一身,所以我們先帶你回來。」
啊啊,難怪我不記得阿斯利安有到,原來到的時候我已經不省人事了……我是說,我「被」灌醉了。
我好像聽到什麼很不得了的話,我吐了?而且吐在冰炎身上?
腦袋一時還沒轉換過來,我抬頭去看阿斯利安的表情,這樣的角度之下,阿斯利安順著親了親我的額頭,繼續更進一步的解釋:「冰炎不是說過他手上有等待中的任務嗎?天一亮他沒等到你醒來,衣服乾了之後就先過去了。」
「哦……冰炎他……」
雖然習慣了,有時候免不了還是覺得這麼問似乎不太好,阿斯利安許是看出我想問什麼,依舊很平和的說:「冰炎沒有生氣,放心吧。」
阿斯利安的聲音柔柔的,好像是想給我安心一般,他低聲,有些低啞的說:「冰炎的話,我不會怎麼樣的。」
他停了停,輕輕強調:「只有冰炎而已。」
我有些迷惑,隱約知道阿斯利安在說什麼,但又不太明白,只有點不太自在的回應他:「什麼怎麼樣,我只是、只是……」
我更加疑惑了,阿斯利安瞬間透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但好像又是我的錯覺,他似乎是在跟我說,他不會跟冰炎吃醋?這兩人的相處模式我一直也沒搞懂過,反正沒事就好。
「阿利,你沒有任務嗎?」
冰炎常常有任務是很正常,但是先前也沒聽他提過他沒事,好像該問一下……他笑著說:「有啊,不過不放心你一個人,所以我交完任務才回來接棒的,不然巡司看見我欺負你,可要扣我好多分了。」
我一愣,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什麼,「昨天發生什麼事了?」
肯定不只是吐了冰炎一身而已吧?這兩人會這麼擔心我,絕對有別的原因,就算是我被追殺高峰期的那幾天,也不見他們這麼擔心,他們甚至在旁邊「隔山觀虎鬥」,等看夠了好戲才出面「苦口婆心的」阻止大部分的追殺者,順帶被我發現原來他們也是趁機在吃我豆腐……呃,我是說,看好戲。
所以絕對沒有理由,只是這樣一件小事就勞動阿斯利安和冰炎輪流看我。
「沒什麼事,不用太擔心。」
阿斯利安溫和地說。
我挑眉:「真的?那我等一下要回家,你不用陪我。」
我強調:「回我家。」
我突然發現對付阿斯利安,耍賴這招滿好用的,屢試不爽。
果然,他面色一僵,沒說話,神色很快恢復正常,但就是沒說話。
果然是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阿斯利安不像冰炎,據我觀察,冰炎不會說謊,他不想說的事情不會特別提,會巧妙的帶過,但是我問了他還是會說的,而阿斯利安往往都要用騙的,用耍賴的,甚至要用有點撒嬌的方式,雖然他平時精明猶勝冰炎一籌,但我發現每次我用這招時他的智商都會開根號。
「漾漾……」
阿斯利安最後露出了苦笑。
我低下頭,開根號這個形容詞並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是千冬歲統計後告訴我的接近精確的數字,我至今也不知道他那麼精確的資料究竟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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