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熱……
黑子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想去摟抱旁邊的人,手一揮撈空後,他才睜開眼睛。
對了,赤司回家了,他不在。
他不在啊……真熱。
性交會讓性伴侶的味道的持續時間比平常更久,黑子坐起來後,又躺下側身去抱住棉被,好一會兒才起身。
黑暗中他搖搖晃晃的走出去,赤司租的地方很寬敞,小客廳和小廚房連在一起,能在小廚房擺個冰箱,還有空間能夠在小客廳放個書櫃,當然也能勉強容納意外睡在客廳的四到五人的人數。
現在小客廳的地上多了一個小冰箱,那是傍晚寄來的,明天就會有人來把「剩下的」收走。
黑子提起小冰箱,拿了把剪刀就去浴室,從廣瀨先生那邊知道了自己特殊的情況後,黑子也知道了解決辦法。
他現在真的好熱……起床後只覺得整間屋子都是血腥味,他現在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覺,他需要一些東西來降溫。
熱得好像快要燃燒起來一樣。
很像是兒時在陽台做溫度特訓時的灼熱感,盛夏暑氣炎熱,光是待幾分鐘就會整個人開始燃燒,反反覆覆的練習,才有了現在這般能對高溫面不改色又能做出正常反應的漂亮成果。
小冰箱裡面是滿滿的冷凍血液,都是不能飲用的血,正確來說是半人工的血漿,加了一些特殊的激素,很適合他現在的狀態,這些東西的發明,讓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更像人。
幾分鐘後,浴室的地板漫出了大量的血液,排水孔被刻意堵住,黑子幾乎沒有思考就把那一袋又一袋的血液澆灌在身體上、頭上、手臂上乃至任何他覺得熱的地方。
這種不能攝取的血液在接觸到空氣後可以使用半小時,而吸血族天生能操縱水的型態,也不需要工具去收集流到地上的血液。
他幾乎要生出毛細孔也會吸血的錯覺了。
只是幾分鐘的時間他就覺得好多了。
黑子呼了口氣,有些遺憾的移開他用來堵住排水孔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情況他特殊,正常應該能用半小時,他只能用幾分鐘……才幾次,還好這些是同族無償寄給他的,這段期間他可以一直拿都沒關係,要是正常情況,這不知道浪費了多少錢,會被念呢。
現在兩天就要叫一次貨了,他之前喝的量原來還不夠。
黑子開了熱水,簡單沖了身體,擦乾後才回房間。
赤司在的時候,他好像從來就不覺得熱。
不對,發燒那次似乎就是這樣,只是他現在狀況比較好,所以還能十分清醒的做這些事,那時候只感覺暈,除此之外什麼感覺都沒有,昏沉沉的雖然聞不到血味,但卻覺得身體似乎在渴望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穩定下來,雖然也不是不能控制,但是時間一久還是多少會困擾……雖然赤司應該是不會說什麼。
他又起身去尋了玻璃杯和血袋喝血,喝到他覺得舒暢了才回床上躺著,很快睡著了。
隔天,黑子早晨是被電話叫醒的。
電話那端帶著一絲笑意:「醒了沒?」
「征……怎麼了?」
黑子一下子沒有抓穩手機,掉到地上又被他撿起來。
赤司的語氣充滿笑意,他笑著說:「你該起床了,差不多可以去開門了。」
「……開什麼門?」
「我幫你叫了外送,早餐啊。」
赤司含笑說:「反正你一定還在睡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起床了嗎?」還鬧脾氣了,赤司好像能想像到黑子的表情。
「……正在起床。」
說歸說,黑子還是立刻起身,隨意抓了件褲子穿上,下意識地看了時間一眼:「你剛剛說早餐,幾點?」
「剛好就是現在吧,我特別交代要準時。」
準時……黑子露出了笑容:「你不是在家嗎?」
「是在家啊,想著我的哲也說不定想著我呢。」
「什麼你的我的,不要隨隨便便就說出那種甜言蜜語,聽了有點噁心。」
「可是你聽起來很高興。」
「……」
「總之,你記得吃早餐。」
他這句說完,門鈴立刻響了,黑子應了聲「好」,結束通話才去開門。
外送的人親切地把裝在紙袋裡的早餐交到了他手上,黑子詢問金額時得到「已經付清了」的答案,確實是很像赤司的作風,這是後話了。
結束通話,赤司把手機放在桌上,閉了閉眼睛。
沒睡多少,他花了整晚的時間理順了這期間家裡發生的事情,以及父親做了什麼,看起來什麼都沒做,但公司方面這還真是稍微有點麻煩……至少看起來是如此,他事先安排的人手似乎都盯得好好的,差不多可以趁機清理一下間諜了。
原本似乎有很多工作,不過他昨天回來時,父親什麼都沒有讓他做,幾個高層幹部看見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還真是一反常態……也是想當然的吧。
勢必是擔心他,渾身上下都讓人害怕,得知了兒子平安後,表現得更加陰沉,部下雖然尊敬但是看到那樣的父親,也會戒慎恐懼。
赤司都不用思考就能知道是什麼情況,想想就覺得無奈又好笑,父親很威嚴,高瞻遠矚又有手腕,除了在他跟母親面前。
休息了幾分鐘,管家敲門進來,「少爺,都準備好了。」
赤司神色語氣都十分平和:「你們去餐廳等著,我去叫父親吧。」
剛回來時就去見了父親,父親瞪著他好幾分鐘都沒有講話,還散發著一般人無法承受的氣場,不過赤司知道他老爸只是單純不知道該講什麼而已。
最後只說了一句「去吃飯吧」就把他趕了出去,對赤司來說卻已經夠了。
他已經習慣父親除了公事外就十分不善言辭,母親還在世的時候還好些,母親過世後這方面就惡化了。
回來時向父親說了那些警員跟黑子的事情,父親似乎十分高興的樣子。
他雖然不擅長表現出高興或喜歡的樣子,不過討厭或厭惡的感覺倒是十分的明顯,所以很容易就能下判斷……只要不被嚇到的話。
「父親,吃早餐了。」
又是近乎瞪著他的模樣,眼神冷冽像要殺人,赤司絲毫不受影響地說:「我讓他們準備好了,菜單改成了我們都愛吃的東西,一個人吃早餐太無聊了,會沒食慾的。」
又是沉默,這次間隔了幾秒後他說:「你先過去吧,我等一下就去。」
──雖然看起來很可怕,但其實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嘛,不枉費他總是把一句話變成好幾句話。
赤司就好像沒聽到一樣,露出一絲笑意,「父親,您今天要不要休假?」
不等他問,他優秀又繼承了他母親善解人意的兒子就繼續說:「我的衣服弄壞了,想趁機買幾套新的……您要不要陪我去呢?我想想,父親您也許久沒有去看過衣服了吧。」
衣服飲食等等,那些日常的食衣住行自然都有僕人能夠完美打理得很好,不過赤司要說的不是那個,他父親也不太在意這些物質上的需求。
赤司的父親也會休假,但絕對不是這種如此隨意行事的風格,赤司當然知道這點,他父親不太可能因為他的幾句話就休假,這個男人在工作上對自己的要求極其的嚴厲,所以他幼年時對父親幾乎沒什麼印象,因為他總是在工作。
片刻後他父親難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硬梆梆的說:「……去吃早餐吧。」
赤司低下頭:「是。」
唇角含了一絲笑意,跟在後面走了出去。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