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蘭?」
聽見動靜,煌睜開眼睛,燈光半暗,只聽見鍵盤敲動的聲音,不一會兒聲音停了,煌爬起身,阿斯蘭已經倒了杯牛奶遞到他手上,緩聲說:「醒了嗎?」
「嗯,謝謝。」
煌喝了一口問:「你已經上完課了?」
「還吃過飯了,有給你留飯,想起床了就先來吃。」
阿斯蘭說著要拉起人,卻被煌拉住,「阿斯蘭。」
像是有話要說的臉龐,阿斯蘭神色頓了頓,心思流轉間坐到煌身邊。
「怎麼了?」
煌直接將身體靠在他身上,語氣低沉有些撒嬌的意味:「沒什麼,只是想這樣待一下。」
阿斯蘭低下頭凝視他,手指撫過他臉龐,距離靠近,兩人很自然的吻了吻。
吻與吻間,杯子放置到一旁,阿斯蘭忍不住環住煌的腰,推向單人床內側,呼吸漸漸紊亂。
「嗯……」
又吻了一會兒,紊亂的呼吸又趨於平穩,分開時,兩人的臉色還很紅,但是呼吸很快地調整了過來。
煌低低笑著,閉著眼睛靠在阿斯蘭胸膛上:「別鬧,真的會想做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沒有亂摸嗎?」
阿斯蘭低聲如此說著,「對了,說說真的事情吧。」
煌享受著這片刻的清閒,享受阿斯蘭的手指緩緩摸著背脊的感覺,聽得阿斯蘭這麼說,順著問:「真怎麼了?」
「好像有話想問的樣子,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聽他問出口。」
──『既然不喜歡我自說自話,那你就好好說,我會聽你說的。』
「很生氣的叫我不要總是自說自話,不過我問了他之後,他就很生氣地走掉了,讓人搞不懂。」
「阿斯蘭,你就是話說了太少了,常常很沉默的樣子,真的話,早上聽他的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說好像在研究食譜。」
煌微微笑著摸摸阿斯蘭的臉,「你也很好奇吧?」
阿斯蘭難得起了一絲作弄的心,故意說:「好奇是好奇,但現在有點後悔了。」
「後悔什麼?」
阿斯蘭微微使力摟住煌的腰,低頭在他側頸咬了一口:「有點後悔提起真,雖然我也只把他當弟弟,但還是不喜歡你在這種時候提別的男人的名字。」
「這種時候是什麼時候啊?」煌沒忍住笑了起來,「我只不過是在你的研究室補眠而已,被你說成見不得人的樣子了。」
「我可沒那麼說。」
真中午吃過飯後,正在確認阿斯蘭傳給他的清單,一邊整理這星期的文件。
阿斯蘭和煌交給他的都不是什麼困難的工作,只是很繁瑣,真反正也沒什麼事,跟同學吃過飯就開始整理,弄得差不多了便想著去一趟研究室。
雖然,也是有些事想問阿斯蘭,早上最後被阿斯蘭幾個問題弄得他都忘記了,絕對不是想有個藉口好過去──真如此說服自己。
也許是這樣,真沒有先通報,而是直接進入,反正阿斯蘭也有給他自由進出的權限──真有時候也有些想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對他都如此放心。
「阿斯蘭,我把檔案帶來……」
聲音止住,真的目光往裡面看去。
教授研究室都有附設一間單間附簡易單人床的小隔間,似乎是他跟煌的聲音。
「你把托利留給卡佳里了吧?我再做一隻給你?」
「你從以前開始就很擅長那個呢。還是、給真吧?很想看看他收到時的表情。」
「煌,你是不是故意的,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提他……」
「故意的,因為你老是皺著眉頭。」煌說:「煩惱戰爭的時候也是這副表情,和平了還是這副表情……拉克絲說,這樣整天老氣橫秋的可不好哦,憂鬱的阿斯蘭……等等,你幹嘛啊──」
真猶豫了一下,才決定走過去打斷。
隔間沒有門,他有些尷尬地探頭進去:「那個、阿斯蘭、煌先生……」
裡面聲音同時一停,映入眼簾的是有些讓人遐想的姿勢,阿斯蘭把煌壓在身下,兩人衣服倒是都穿得很整齊,看起來似乎是在笑鬧。
真覺得自己臉很紅,對於他這種戀愛經驗幾乎等於零的人來說,他根本不知道眼睛該放哪裡。
煌終於大笑出聲,阿斯蘭鬆了手自己起身,難得看見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抓了抓頭髮:「你來了啊。」
「……不好意思哦,我來的不是時候。」
真看了一眼眉目都帶著笑意的煌,摸摸鼻子也很不好意思的說了這麼一句。
阿斯蘭沒好氣的抓著他出去,板著臉說:「沒有打擾。」
聽見這句話,煌再度笑了出來,笑的眼睛都流出了淚,他邊擦邊說:「真稀奇,平常要找你都一臉不情願,今天自己跑來了。」
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句話,看了看煌又看了看坐在另一側電腦前的阿斯蘭。
「因為早上想問的事情沒有問……」
「說起來,早上確實是聽同學們說你在研究食譜,阿斯蘭剛剛說,你大概是不想吃那麼難吃的東西,所以打算自救。」
雖然也確實是有點那樣的念頭……等等,不對,怎麼又被牽著走了!
真生氣的說:「才不是那樣!明明是阿斯蘭自己說那個也算是助理的工作的!」
因為我看你很開心的樣子……之類的話應該是不能現在說的,不然有個人又吃醋,煌笑了笑,走到阿斯蘭身後故意弄亂他的頭髮:「阿斯蘭,別擺一張臭臉嘛。」
阿斯蘭還是板著臉:「沒有。」
這次連真都笑了出來,一下子尷尬的氣氛都沒了,他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下來,還滿平和說:「早上本來想問阿斯蘭我的身分問題,結果被他三言兩語混過去了。」
阿斯蘭的表情緩和下來,拍開煌作弄的手,這才解釋:「煌跟卡佳里說了這件事後,卡佳里就說,現在有很多這種身分不明確或是無法追蹤戶籍的,歐普現在有針對這些人收容的新策略,好像說你也適用,後來她忙著開會,就說交給她處理,這幾天沒有什麼聯絡。」
煌總算正經的接話:「嗯,而且我聽阿斯蘭說,你已經沒有活著的家人了吧,既然你當時沒有反對,那應該沒有關係,我跟卡佳里說,希望能安排你的對象是認識的人,她好像嫌麻煩,就說會安排在我們這裡,詳情還不知道。」
詳情還不知道?
那你剛剛說的話是瞎扯的嗎?
真面對這兩人都要無力了,已經連抵抗情節都被消磨的一乾二淨,嘆口氣說:「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那個,沒問題就好。」
這話惹的兩人同時看了他一眼,目光有點古怪。
真渾身不對勁的問:「怎麼了?怎麼那樣看我?」
「今天的真有點不對勁耶,阿斯蘭。」
「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
「還是發燒了?」
「果然是那樣吧?感覺今天特別體貼。」
阿斯蘭伸手貼在他額頭上:「沒發燒呢。」
「你幹嘛啊!」
真揮開阿斯蘭的手,臉有點紅,「反正我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有意見!現在我都沒意見了還不行嗎!」
話一出口,才發現這話很像是小孩子賭氣在說的,頓時有些無地自容起來。
安靜只有一秒鐘,這次阿斯蘭和煌同時笑了出來,真沒有辦法,只好還是那副樣子坐在那邊。
「別笑了啦,又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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