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14日 星期四

特傳˙冰漾˙祝福(64)(中)

「學長,房間的那個法陣真的是扇董事提供的?」
這個問題連日來我已經問了很多次了,但是學長都沒有回答我,什麼?你問是什麼法陣?就是那個據說可以代替女性子宮的法陣啦!別懷疑,它現在還在,而且好像再過七個月就可以準備生了。

說來這件事從一開始我就有種被推下火坑的感覺,而學長偏偏知道卻避而不談,連賽塔都不告訴我,繞了一堆主神有的沒的,重點就是要我自己去問學長!


學長看著我。
「是。」

終於得到答案,但我還是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她老人家想要「孫子」貽養晚年?不對啊,她來養的話只會死得更快吧!
開玩笑,這裡可是無殿耶!據說復活機制比學校還健全的地方!

「傻瓜!都那麼久了,你還不知道?」
一隻手整個把我的脖子給勾了過去,會這樣出來搗亂插嘴的,除了扇董事之外還真沒有別人了,平常除了教導之外,很少看見傘董事,至於鏡董事,就更少了。

話說回來,我的脖子很痛啊!
雖然我比較在意扇董事會不會說出來告訴我……可能,學長也因為他很少巴我巴落空感到很震驚。

扇董無視於學長陰冷的眼光,硬是把我拉到另一個空間,笑嘻嘻的說著好像與她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小朋友,沒有代價的話,我們能動的手腳實在是非常非常少呀……」
她說著,朝我眨了眨眼,「小傢伙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原本我還期望他會自己告訴你的,結果還要勞駕到我。」

說來是妳自己冒出來的吧?學長那隻耳朵勞駕到妳了?
怎麼我身邊處處都是這種不但無視人權,而且還喜歡打啞謎的火星人……我真的好無奈。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比說了一堆之後再以切脖子做警告好一點。

我學她眨眨眼,「所以為什麼要那個法陣?」

扇董又笑了幾聲,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滿臉笑容的把我推回學長身邊。
沒錯,在無殿能這樣自由來去、利用空間的也只有無殿三董了,雖然我不知到她剛剛是把我拉到哪個空間,潛意識覺得她不會也沒有必要害我,所以我還挺放心。

學長有點氣急敗壞,抓過我就問:「那老妖婆跟你說了什麼?」

再度眨眨眼,我說學長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是怕投胎拿不到號碼牌嗎?

「褚!」

突然發現我心眼似乎有些變壞了,誰叫學長自己不告訴我!哼。

「扇董跟我說了當初她提供那個法陣的本意。」
雖然很想捉弄學長,不過該說的我還是會說,一邊說一邊抱住學長:「如果我沒有辦法活那麼久的話,起碼還有其他人可以陪你。」

學長沉默了,這大概也是他不願意告訴我的原因之一。
如果時間再重來一遍,學長還是不會告訴我,他就是這種人,不該說的他永遠不說,只讓自己承擔一切。

我並沒說這樣不好,只是被人保護著什麼都不知情的感覺很難受,就好像被隱瞞著什麼都不知道那樣,明明很在意為什麼不說,明明知道為什麼不更早告訴我,如果當初我更早知道一切,學長也許就不會死,就算我沒有能力幫助你,沒有能力和你站在同一陣線,至少你要讓我知道,不要總是放在心裡,我不想要什麼事情都是事後才知道,也不想要都是從旁人嘴裡知道,我無法知道學長在想什麼,所以如果學長不講,我永遠都不會知道。

你們永遠都有你們的考量,那又怎樣?很了不起嗎?我是很任性,這些我都管不到,我必須說,對此我不能選擇也無法控制,所以至少在我想知道的時候,不要什麼都不說,不要都自己悶著,不要覺得一個人一肩挑起有什麼好帥氣,如果你受了什麼傷出了什麼事,我會很難過,如果你再因為同樣的原因死一次,我會很內疚,我照樣會不計代價讓學長完整回來。

我不要聽什麼道理,道理知道的再多,傻事還不是照做,不如不要知道,學了教訓再來記著。

其實只是一件小事,雖然牽涉到小孩子也不算小事,但是,同樣的起因一而再,再而三,我不想再去經歷。

「褚,我沒有那個意思。」
隔了一會兒學長抱過我,認真又細心的撫弄我的頭髮。

我悶悶的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學長沒有說話。
罷了,反正學長一向是這樣。
學長聽的見我心聲,我知道他一定有聽見我剛剛想的話。

抬頭,也許我太強人所難,學長的表情就好像是被我揍了一拳那樣。

我伸手拿掉學長綁著的髮圈,看著他那一頭漂亮銀髮垂下,我想像不出學長的小孩的樣子,大概就是迷你版的學長吧?

「褚,你說的我都知道,」
他的手貼著我的臉頰,溫冷卻舒服:「對不起,以後我會讓自己更成熟些。」

以後?
我看著學長,如果石頭會低頭道歉的話,大概就像這樣吧?
總覺得我好像也變得會說大道理了,看學長的樣子,我一時之間還有點難適應。

「颯亞,不要道歉。」
我說,無法擺脫學長一直看著我的眼睛,「我沒有要你道歉的意思……」

──他知道「學長」和「颯亞」之間的差別。

「我知道。」
他很肯定的說,接著低頭親了親我額頭,「但是我有必要這麼說,因為我而讓你這一年來還是會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學長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貼在他臉頰,「褚,我不會不見,你好好看著,我就在這裡而已,我距離你不到一公尺。」

我把自己窩在他懷裡,吸取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隨著「平靜」的時間過去,那個法陣漸漸泛起淺淺的藍,詢問學長才知道,那是一種跡象,我和學長同時、分別吟詠一段咒文,還要再給它很多血,然後才會產生胚胎。

我問學長說胚胎是什麼樣子,學長說他也不知道,畢竟以前沒用過。

到了那天,懷著一種很詭異又很矛盾的心情,我和學長一起把那張法陣給展開,各站在法陣一邊,學長微微張口,但他沒有馬上說話,我知道他是在等我調適心情,如果我臨時改變心意了,他也不會說話。

我深吸一口氣,伸出右手與學長相對,和學長同時吟詠起各自不相同的咒文,咒文很長,大概只比精靈百句歌少一點,吟詠到一半的時候,我一邊繼續吟詠,一邊學著學長的動作,拿起一直握在手上的刀子在自己的手上開了個縫,血泊泊地從那道不大不小的縫裡流了出來,法陣的藍光愈加地明顯,血滴到了那上面,我拿著刀,只要傷口一有癒合的痕跡,我就再多畫上幾刀,因為這不能中斷。

我的血和學長的血,漸漸的、溫溫熱熱的溶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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