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利安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對,沒有什麼表情──我頓了頓,感到背後一陣寒意──他露出跟平常一樣溫和的笑意走過來,我注意到他眼睛裡一點笑意也沒有。
「阿利?」
「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情找他。」
阿斯利安對著我旁邊的同學說完,我剛剛一看見阿利,就下意識推開了他們──我想不起來剛剛是不是有發生什麼事情,讓他似乎在不高興。
阿利拉過我的手,直接往教室外走,同時拿出手機撥電話。
「阿利?」
他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阿利很簡單的說:「我送褚回黑館,你……我需要你回來陪他,我現在沒辦法。」
他握著我的手的力道很緊,又很痛,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一掛掉電話就送我回黑館,然後像是想摸摸我,或是像平常那樣親親我,但這些都沒有發生,他就是送我回大門口,然後自己就離開了。
我完全摸不著頭緒,只覺得一陣寒意,從我們開始交往後,我從來沒見過阿利那種表情。
我還在發愣,冰炎下一秒就出現,他走到我面前,看了我幾秒,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只罵了句「笨蛋」。
我等冰炎洗完澡,他一走出來我就抬頭看他。
「褚,」冰炎走過來,一屁股坐到我旁邊:「說說剛剛阿利連絡我前發生了什麼事。」
我完全摸不著頭緒,於是照實說原本是同學們在聊天笑鬧,阿利一來就臉色不太好。
「不可能。」冰炎斷定:「只是這樣他不會丟下你,你再詳細說,有什麼說什麼,他見到你的時候是什麼情況,你在幹嘛,動作表情,全部給我好好想想。」
於是我照實描述了一遍。
冰炎皺起眉:「你說,你同學的手拉到你的腰?」
「哦,就像這樣。」我說著伸手過去抱住冰炎。
冰炎挑著眉看我:「白癡,那他當然會生氣。」
「……冰炎,我聽不懂。」
冰炎冷冷的冷笑了一下,用看著笨蛋的表情看著我翻譯:「你女朋友在自己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被強姦,然後被你看見,你很高興?」
呃!
「就摸了那麼一下……」
冰炎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就一下,足以構成通姦了。」
唔!
我覺得有點突然,又有些慌張,可能覺得有點委屈,但我看著冰炎,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求助:「我不知道啊……」
冰炎放下杯子看著我,幾秒鐘後才說:「所以,他才什麼也沒說,還打電話叫我來陪你。」
他真的是「什麼」也沒說……我突然有點明白了。
冰炎過了一會兒拉過我,輕輕摸了摸我的頭:「他如果今天沒回來,你明天去找他。」
說實話,我還沒見過阿利真的生氣的樣子,心裡有些怕,我抬頭看向冰炎,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又摸了摸我的頭。
他的聲音一向很冷,但又讓我覺得很溫暖。
「他不會真的生你氣的,褚。」
「可是阿利剛剛連一句話都沒有說耶。」
冰炎換了個姿勢靠在沙發上:「沒說總也送你回來了,要是真的說了什麼,那才糟糕吧?」
這句話我沒有聽懂,但接著冰炎就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我以為他要打給阿利,結果不是,他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了一兩分鐘,也沒跟我說他在幹嘛。
「褚,我等一下還要出門,你兩個小時後叫我。」
冰炎站起來往房間走,我追過去,「那、那阿利他……」
「父親?冰炎?你們下課了哦。」
堤亞揉著眼睛從房間走出來,身上還是溼的,堤亞似乎進入了睡眠期,平均兩天會睡上一天,林說那是正常的現象,最好睡在有水的地方,所以後來我們就讓他睡浴缸。
冰炎停下腳步,接住堤亞的身體,回頭問我:「要不,你要跟我去嗎?」
去……什麼?
「啊?」
冰炎被我拖到早上才回黑館洗澡換衣服,什麼東西都沒吃,只喝了些水,就陪我到紫館,堤亞現在比較不怕生,冰炎點了頭後,他就跑去跟其他紫館居民玩,完全不擔心會被綁架。
阿利整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其實昨晚冰炎自己一個人做就很快,但他還是等我搞定了委託人,才帶我回來,他說既然是要給阿利的東西,應該是由我去拿。
那是冰炎為了阿利,打電話去問的任務,報酬就只是兩包菸,冰炎說那個很稀罕,也許阿利會喜歡。
對此,冰炎什麼都沒說,只丟給我一句「有需要再叫我」,然後我就一個人站在阿利房間門口,夏碎學長說阿利昨天回來後就完全沒有出來一步,時間上剛好吻合了他從黑館離開就回來宿舍,分秒不差。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知道該怎麼道歉,只好在他房間門口來回踱步,七點多的時候,我還沒有下定決心到底要不要進去,我是知道門不會擋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阿利當時那個表情,我沒有辦法告訴自己鼓起勇氣。
快八點的時候,我深吸了一口氣,手剛要去碰門把,門就打開──阿利什麼表情也沒有的看著我。
那種視線讓我感到一陣難過,但是,我沒有動,沒有辦法動,阿利的臉隨即緩和了下來,他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他臉上的表情。
「褚……」
他看著我的目光慢慢變得柔和,我不知道我自己臉上的表情,只聽見阿利低聲的碎語,和幾句我聽不懂語言的呢喃。
阿利看著我一會兒,終於開口,但卻是問起別的事情:「冰炎呢?」
我馬上回答他:「在樓下,他說他等我們下去。」
「……」阿利又看著我幾秒,側開了身體,臉上沒有笑意,但是表情很溫和:「別怕,進來吧。」
我感覺身體顫抖了一下,跟在阿利後面進去,平常我都會湊到他旁邊去牽他的手,或是說話,但今天,我就是跟在他後面,等阿利關上門,他讓我坐到沙發上,我也就乖乖坐下。
要形容的話,大概像隻待宰的羊──而且肉質還只有普通程度。
距離……阿利現在的氣場有些微妙,我不知道能不能接近他。
「別那個表情嘛,褚。」
阿利露出了笑,眼裡慢慢露出了一些感情,但我不能確定他究竟在想什麼,他平常其實就是這個樣子,只是平時更加……溫柔吧?我不確定,我吞了吞口水:「那個、阿利,昨天那時……」
「沒關係,你不用解釋。」阿利打斷我,朝我招了招手:「褚,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他不聽我說話,我不知道是因為他已經知道,還是說他不想聽,但是,他看著我的表情變成了無奈,我知道他還是不高興,我起身怯怯的走到他面前,阿利像往常那樣拉住我,讓我坐在他腿上,他抱著我,把頭埋進了我胸口。
「阿利?」
阿利的聲音很低:「別說話,就保持這樣。」
他抱著我,我熟悉阿利的味道,他喜歡的洗髮精品牌會有淡淡的香味,很淡,像水一樣,又有很淺的青草的芬芳,他抱著我大概有五分鐘,才慢慢鬆開手。
我想,現在可以說話吧?「那個,阿利。」
阿利鬆了手,示意我坐旁邊,他自己從桌上拿起菸盒,抽出了最後的第二根菸:「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漾漾。」
「我……」
他那麼說,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阿利從來沒有對我發過脾氣,我從口袋拿出了兩包菸給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說:「我……那個,阿利,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我不知道……」
阿利吐了口菸,嘴唇閉的很緊,我看得出來他像是很想說什麼,這時我突然明白了冰炎那句「要是真的說了什麼,那才糟糕吧」的真正意思──要是阿利說了出來,那應該也不是什麼好話,所以他才什麼也沒說。
阿利又沉默了幾分鐘,我不知道該怎麼打破,他單手輪流拋擲那兩包菸,像是在想,最後手勢定住,他把菸放在桌上,對我說:「褚,這件事,我不太高興,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
然後呢?
我心裡一緊。
「……算了。」阿利抿抿唇,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對不起,你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好嗎?過幾天我再去黑館找你。」
他的話讓我鼻子一酸,他的語氣還是很溫柔,眼裡也不像一開始毫無表情,好像有些無奈,我不懂那眼神的意思,我還沒注意到,話就已經說出口:「不要……阿利……」
阿利嘆了口氣,再說話時,那語氣像針一樣刺進我心裡。
「反正,就算我問你被幾個人摸過,你也不會記得,不是嗎?」
「我……」怎麼可能記得!
但是阿利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活像是我被十幾個人強姦過一樣,那語氣又讓我覺得很難過,阿利說完後,直直看著我,直到他湊近我,輕輕的親吻我的臉,我才發現我臉上有眼淚,阿利伸出舌頭,舔掉了我臉上的淚水。
我抿了抿唇,試著握住了他的手。
「阿利,冰炎有跟我講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除了這些,我也不知道要跟你說什麼,但是,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阿利沒有回答我的話,沒有掙脫我握著他的手,只是看著我,另一手輕輕摸著我的臉:「褚,有些話,我得跟你說,現在我講的這些,你給我記清楚。」
他剛剛就這麼說,但沒有講──印象中,阿利從來沒有對我用過這種語氣說話──現在也這麼說,我抬頭看著他,很用力的點點頭。
阿利轉頭看著前面,沒有看我,語氣淡淡的敘述他們族裡的一些文化常識,還有精靈的、其他種族的一些禁忌,他說的很細,說了快一個小時。
我不確定我全部記住了,只是看著他的表情,我不敢打斷他。
阿利在敘述這些時,表情很冷,說是冷,其實應該說是沒什麼表情,這樣的阿利我覺得很陌生,但是他在說這些話時,那種令人感到戰慄的氣場消失了。
變得很溫和,儘管還是沒有絲毫笑意。
「──所以,除了戰鬥意外,以後再讓我看見有人亂摸你,我會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阿利用著很冷淡的語氣說著很冰冷的話,說到這裡,他才轉頭看我:「懂了嗎,褚?」
「我──知道了,」我吐出一口氣,「阿利,我……」
「嗯?」
我看著他,「我……可以抱抱你嗎?」
「我的話還沒說完,」阿利看著我,考慮般的開口:「因為我們都不想讓你這個無袍級知道太多,所以你大概不知道,我上次中春藥,他們還找人暗殺你那次,雖然後來有人『求情』,你想知道最後怎麼樣了嗎?」
「怎……怎麼樣?」
「還是你想去問褚冥玥?」
阿利笑了起來,摸了摸我:「二十七個人,綠色山脈造成很多袍級輕重傷甚至死亡,最後全綁回來丟在醫療班的實驗組,整整三個月,越見幾乎是讓他們生不如死。」
他看見我的表情,然後補充:「不過命還在。」
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阿利說這些話時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他輕輕摸著我,這次他伸手抱住我,聲音變得很低沉:「褚,我沒有那麼大方,也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好脾氣,我不想對你發脾氣,但我希望你好好想想我的感覺,好嗎?」
我用力點了點頭,然後用力抱住他。
後來,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可能什麼也不想說了,他陪我下樓,但是後來有幾天他都沒有回來黑館,夏碎學長說他人在紫館,不想被冰炎念愛喝酒,沒有提到我。
我一直知道阿利喜歡喝酒,但他在我面前都很克制,我跑去紫館找他,其實都做好了看見一個全身都是酒氣的阿利之類的心裡準備,出奇的,阿利桌上確實有一瓶酒,有酒杯,他手上拿著菸,除了淡淡的菸味,什麼味道都沒有。
「漾漾,怎麼來了?」
我說不出因為我怕他還在生氣,跑到他旁邊坐下,想了想說:「……有點想你,不能來嗎?」
「不會,怎麼會呢?」他伸手摟住我,他身上明明什麼味道也沒有,我卻覺得他好像有點醉。
「阿利,你醉了嗎?」
「嗯,」他點點頭,「你要是待在這裡太久,我會克制不住的,漾漾。」
我完全看不出來他醉在哪裡,但他看起來就是不對勁。
阿利說他不在意,但我覺得,他應該是很在意吧?雖然沒有說出來,他只是怕說出來我會受傷。
但其實,他都不講,我反而覺得很難過。
我想到有一次我遇上車禍時阿利衝到現場時的表情──我同時想起了很多細微的小事,很多很瑣碎的事情,在他送給我項鍊以前,我從來不知道這個小小的東西需要花這麼多的功夫;他知道我喜歡甜食,但我從來不知道,有些任務如此辛苦,就只是因為他想讓我嚐嚐看某些師傅的手藝,但他很喜歡說「剛好經過,就買來試試」,其實根本沒有賣;他平常不管我被誰追殺,但前提是我不會有危險……
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阿利總是不著痕跡的想讓我開心,他平常一個字都不會說的,他雖然會跟我調情,開我玩笑,但從來不會將這些做過的事情說出來,我幾乎都是從千冬歲、夏碎學長或是姐那邊聽來的。
他的行為做事跟冰炎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果冰炎沒有跟我說,阿利大概還是會自己悶在心裡不講,而且,冰炎做事總也有跡可循,或說因為冰炎在這方面比較遲鈍,行為多少有個規律;但是阿利就不同了,我經常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只知道他應該是真的關心我的。
他只有在「我已經知道」且「拿出來問他」的情況下才會承認。
「沒關係。」我抱住他,「阿利的話就沒有關係。」
他看著我,眼睛有點紅,手還是很溫柔的摸著我,明明眼神像是要吞了我,但他很溫柔的問我:「漾漾,我今天沒有什麼自信可以控制的很好,你會受傷的。」
「我才不怕你!」我按倒他,隨即阿利就吻住我,形勢立刻對調。
唔……
眼睛打開,第一眼看見的是阿利裸著身體,讓我半抱著,臥在我旁邊抽菸,表情看起來很像是在想什麼。
那菸沒有一點菸味,我認出上面的小標誌好像就是冰炎接下任務後帶我去做的那一次,冰炎說那個很稀奇,發著很淺的光芒,不但沒有菸味,甚至有淡淡的香味,很像是玫瑰的味道。
全身都在痛,阿利真的是完全不客氣。
「漾漾,醒了?」
他看見我睜開眼睛,咖啡色的眼睛很溫柔的笑著瞇了起來,他伸手摸著我的頭髮:「睡的真久。」
我合理懷疑他是因為吃飽喝足了,所以心情好了。
「很溫暖嘛。」我縮了縮肩膀。
阿利看著我半晌,笑意變得有些無奈。
「漾漾。」
「嗯?阿利?」
他拿開菸,俯身低頭輕輕吸吮我的嘴唇:「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真的沒生你氣,只是最近比較忙。」
「你又騙我。」我忍不住抓著他又親了一下:「姐說你最近什麼事都沒有,就連聯研部也在休息中。」
為了這個,我特地賴了我姐問這件事,被她拿來當飯後笑話至少兩天。
「是真的族裡有點事,你別想太多好嗎?」阿利伸手讓我握著,「放輕鬆。」
我無法辨解,「我只是……」
「你只是擔心,這點我還是知道的。」阿利摸了摸我的臉頰,然後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沒有跟你生氣,但是,你要給我一點時間,褚。」
「嗯……」
阿利都說對了,原來他其實什麼都看在眼裡啊……
他低下頭,吻著我脖子,有點癢,我抱住他,他卻輕輕按住我,有些調皮的掀開T恤親了親我的乳頭,一邊摸著我的腰身,溫和的說:「不用特別想在床上討好我也沒關係,我又沒有討厭你。」
「因為你好像喜歡這樣嘛……但是,你也好幾天沒有來黑館了。」
阿利在床上很寵我,我會知道他特別喜歡什麼姿勢,還是上次他無意識上我時知道的,回憶這些是有點丟臉,但是在阿利面前丟臉總好過他自己生悶氣,我已經想開了,他跟冰炎的喜好都差不多。
阿利眨了眨眼,他撫摸的動作似乎是習慣性的,我很喜歡,「這個嘛,等冰炎這次任務結束了再告訴你,嗯?」
他這麼說,我就知道冰炎沒有回來大概是問不出來了。
我抵不住睡意,阿利看起來也沒有想聊天的意思,但是他看著我時,又是之前那種溫柔的感覺,他真的沒有討厭我──現在,對我來說,就只是很簡單的一種感覺,只是很簡單的這樣的感覺,讓我覺得很安心。
我應該很蠢吧。
再醒來時,客廳的燈亮著,我爬起來,醒神了一會兒,才聽見客廳傳來細碎的聲音。
我開門探頭去看了一下,確定看看是誰,結果看見冰炎跟阿利坐在沙發上,堤亞在地上玩著奇怪的東西,桌上放著食物,冰炎的黑袍放在旁邊,看起來是連澡都還沒洗就先吃東西了。
冰炎一眼看見了我:「褚,醒了?」
阿利轉過來,一看見我就露出了笑意:「漾漾,早安!」
他們剛剛在聊什麼呢?
堤亞抬頭,看著我笑了起來,他看起來想爬起來,不過現在是原形的狀態,他擺了擺尾巴:「父親,早安。」
「……早安。」我走過去,順便摸了摸堤亞的頭,「冰炎,你剛回來嗎?」
「嗯。」冰炎點點頭:「阿利在說下個月的事,他這幾天準備的差不多了。」
我一頭霧水:「啊?什麼事啊?」
阿利拉過我抱著,「婚儀啊。」
「……啊?」
冰炎搖搖頭,「我就說他沒想到那裡,你太高估褚了。」
阿利看著我,臉上溫柔的笑意有點無奈的解釋:「我是……很在意沒錯,但畢竟漾漾你又天真到什麼都不知道,我手邊好多事情在進行,冰炎任務也都集中在這個月,回黑館有你在我會分心,所以這幾天都乾脆回來睡宿舍。」
我張了張口,只能回他一句:「……你又沒有講……」
「我本來是打算給你驚喜的,誰知道那天去接你時……」阿利頓了頓,沒有說完,「好啦,別擔心了,嗯?」
我想了想,看看冰炎又看看阿利,「我以後會很注意的,你……我是說,你是說真的吼,不會又自己生悶氣。」
阿利輕微地一愣,冰炎倒是很不客氣笑了出來,「你就承認就好了,又沒什麼好丟臉的。」
「就說我沒有……」阿利反駁到一半,轉過來看我,話語又停住,最後他還是很無奈的笑著嘆氣:「好吧,我承認,我是很在意,而且,我可能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好脾氣。」
冰炎想也不想的吐槽:「你本來就沒有。」
堤亞變成了人形,他現在變成人形時比較進步了,衣服變化的也比較好,冰炎說那是龍族特有的天賦,不像其他種族都是裸體,他連語言都學的很快,冰炎會講八大語言,他自己也沒有數過他會多少,阿利似乎至少也會七八種,他說是他那邊的母語,因為語系一樣,所以聽起來都很相似,這些東西我都不大會,這隻幼龍卻很快學會了。
堤亞跑過來撲到我懷裡,他看我都有人抱覺得很羨慕,所以我抱起來,他很高興的笑著,完全不覺得無聊。
阿利輕輕抿了敏唇,沒說什麼,我看的出來他有點尷尬,不知道冰炎說了什麼?他看著我只是笑,並不說話,有幾分鐘輕輕摟著我的腰,只是聽冰炎說著一些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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