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22日 星期四

特傳˙冰漾˙發燒(11)

我和學長又回到這個豪華到不像是給人住的飯店,。不過這次我沒吃蛋糕了。

學長一屁股坐下沙發,拍了拍他的大腿要我過去坐。
「過來,繼續我們剛剛的話題吧。」


剛剛?
那你的「剛剛」還真久。
都已經一天多了說……

我站著,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學長二話不說直接拉過我跨坐在他身上。

學長的表情還是很難看,我伸手,又放下來,不得不問:「學長,你因為安地爾的事情在生氣嗎?」
「沒有。」
學長一秒回答,可是他的臉色還是很難看,過了一會兒,他稍微緩和了一點,終於看著我。

學長伸手觸摸我的臉,我的頭髮,我一邊的耳朵。
「沒事。」

學長?
學長是不是真的有點不對勁呢……?

學長推倒我,把我按倒在沙發上,那雙如紅的眼直直地看著我。

但我並沒有預料到學長想做什麼,應該說,學長的動作太純粹了,就好像一個動作僅僅是一個動作,沒有更多的意義。

學長突然低頭埋在我胸口,這個舉動把我嚇了一跳,但是學長就這樣不動了。

我有些顫顫的去觸摸學長散亂的銀色長髮,聽見學長說:「就這樣讓我休息一下。」
學長?
颯亞?

「一下就好……」

我不確定我是否聽見學長有複述,很細微而我完全不敢肯定。

我也不確定學長是不是就這樣睡著了,我拿出米納斯,小聲呼喚。
「與我簽定契約之物,讓休憩者見識妳的溫柔。」

問我這時候拿米納斯做什麼?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幫我拿棉被啊,開玩笑,這個姿勢我動都不敢動一下,雖然學長那天睡得很熟,但那搞不好只是太累了或者不想理我而已,照學長平時非常淺眠的性格來看,我根本不敢多動一下。

米納斯現出她漂亮的人形蛇尾,幫學長和我自己蓋上棉被後,她用她水做成的雙手輕輕地擁抱我。

「米納斯?」
我偏頭,輕輕問。
『您最近的睡眠穩定了許多。』
米納斯說著,溫柔的將我擁入她的懷中。

我略為轉頭看她。
有這麼誇張嗎?

米的斯的聲音柔柔響起:『有的,您在冰炎殿下的身旁總是睡得很沉。』

米納斯的話總是對的,我不得不承認。
我在這一年中,慢慢有了一點失眠的症狀,我一直覺得沒有很嚴重,但是從米納斯不時會自己跑出來陪我聊天的狀況來看,也許算是很嚴重吧!而且米納斯現在也很少嗆我了……我是說,我覺得自己被嗆的頻率變少了,該說好還是不好呢?

『我為您唱一曲搖籃曲好嗎?』

「搖籃曲?」

米納斯朝我淺淺微笑,米納斯很美,她的美也不是傾國傾城的那種,米納斯的美是高貴而充滿絕代風華,她輕靈的聲音說:『水下貴族的搖籃曲,只為主人而開口。』

說罷,米納斯有幾秒的停頓,然後她輕輕唱了起來。

又輕又神祕的旋律,細細綿綿的,卻非常清澈,米納斯的聲音不帶一絲雜質,柔和的包圍住我和學長。
我一直側耳傾聽著米納斯溫柔的嗓音和那有些哀愁的旋律,很久很久,有一段時間我只是看著學長沉睡的面龐。

米納斯沒有停止歌唱,只是我隱約聽見她的嘆息。
她知道我又睡不著了。

×  ×  ×

我想起了那種後悔的感覺。
在我的意識中,眼淚滑過,當我醒來時,只有枕頭上一點溼溼的淚痕,淡淡的,快要看不出來。

我發現我是在房間的床上,學長呢……學長在我身旁,映入我眼中的第一個景象是,學長把右手食指從他嘴裡抽出來。

「醒了?」
他看著我,同時觸摸我的臉龐,陳述事實:「你剛剛哭了。」

奇怪……好像,有點怪怪的……

學長的面龐顯得倔強清冷,但是他很仔細的看著我。

「颯亞,對不起。」
我說。

學長明顯的皺起了眉頭,有些生氣的問:「為什麼道歉?」

我怕如果我現在不說,也許以後我也會失去勇氣這麼說。
「為什麼……?」
我腦袋有點混亂,然後我扯出了一些笑容:「你離開前,我對你說了很過分的話……」

頓了頓,我抓住學長的手,我覺得我的笑大概比哭還難看。
「學長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我很喜歡學長,學長很容易生氣,我不知道學長會不會因為那麼生氣就討厭我了呢……」

我沒有去看學長的臉,意外的發現這種話說起來異常的順利,為什麼呢?

「我啊……我看見賽塔拿給我的、學長的黑袍時,我就後悔了,早知道不要對學長說那麼過分的話就好了,早知道有話都可以好好說,我想到好多好多的『早知道』……」

我閉起眼睛,想起學長房間的簡單,想起米納斯納悠悠迴盪的旋律。
想起了……

「褚?」
學長口氣有些疑惑,我甚至不用回頭就可以想的到他皺眉的表情。

我笑了笑,整個身子微微傾向學長,我應該,已經沒事了才對。
水珠淡淡的飄盪在我四周,我好像有看見,也沒像沒看見。
「學長……」

我覺得好熱,好暈,我怎麼了嗎?

學長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我感覺到舒服,不禁「啊」了一聲:「啊……學長的手很冰很舒服呢……」

我聽見學長說:「褚,你發燒了。」

聞言,我吃吃笑了一下。
「學長,什麼是發燒?」

學長橫抱起我,我低頭,好玩的抓著學長的頭髮:「學長,為什麼抱我?」

「因為要去看醫生。」
有個亮亮的東西浮現,就像故事裡才會有的魔法陣,背景整個換了。

「看醫生……」
我還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我說:「學長走哪一條路呀?」

「我不用走路。」

「不用走路怎麼會到醫院呢?從我家到各大醫院總共有三十五條路可以走哦,學長是走哪一條路啊?」

學長沒有回答,他用腳直接踢開某扇門。
「提爾!」

我看見那個人朝這裡衝過來,可是好奇怪,為什麼他會反方向黏在牆壁上呢?
我這樣問學長,學長說:「這是他的興趣。」
哦,原來是這樣啊。

學長把我放在一張床上,他說這個叫做「病床」,那個叫做「提爾」的人上下看了我幾分鐘,然後又不知道做什麼,他對學長說:「發燒,不過好像還有其他的症狀,吃些藥,過個三天就好了。」

趁他在拿藥的時候,我問學長:「學長,什麼是藥?」

「可以治好你的病的東西。」
學長一直看著我,眉頭皺的深深的。
「怎麼治?」
「吃下去。」
我換了一個姿勢,面對坐在床邊一張椅子上的學長,我伸手去摸他皺的深深的眉間。

「學長,那你有生病嗎?」
「我沒有。」
「可是你這裡一直皺皺的。」

那個叫做提爾的人放聲大笑,然後我再度看見,他走過來的時候忽然間黏在牆壁上。
學長轉過來,壓下怒氣對我說:「我沒事。」

是這樣嗎?


學長問那個人說:「有什麼額外的症狀?」

提爾回他一句:「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

學長沉默的看著我,我很奇怪的問他:「學長,你又生病了嗎?」
「沒有,我沒有生病。」
他說,一手接過提爾給的幾包藥,撕開其中一包,說:「吃藥。」

我接過藥,看了一下,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奇怪。
「學長,這個要怎麼吃?」

「和水一起喝下去。」

「喔。」
於是我接過學長遞給的我的水,把藥倒進去,再把那杯水喝完,學長沉默的看著我,不發一語。

我想那個叫做提爾的人真的很喜歡黏在牆壁上吧!從我看見他為止不到十分鐘,他已經是第三次黏在牆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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