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1日 星期六

華伶曲˙章十三˙追蹤

宋爺身邊的小五此時正在等消息。

「五爺,消息來啦。」
目前只出場過一次的小黃這時手腳俐落地走了過來,「紀主子那兒的五爺帶了話,說一切都讓宋爺作主,另外,探子報說夏公子還在路上,可能還要一天吧。」

小五微微皺眉,「五哥有說什麼嗎?」

這並不是稱呼混亂,而是恰好臨天那兒紀言星身邊也有一個「小五」,由於輩分的關係,宋爺身邊的這位「小五」都稱他做「五哥」。

「來的人說是沒有說什麼。」
小黃語氣一停,低聲說:「除了夏公子外,就是要我們多顧好香兒姑娘而已,二爺的事,一個字兒也沒提。」

「我知道了。」
點點頭,小五低聲囑咐了幾句,小黃心神領會,沒一會兒又去了。

小五嘆了口氣,才這麼一下子,後頭已經探出一個嬌俏的身影:「小五小五,你忙完了沒呀?」

瘦瘦的身子,瓜子臉兒,腳步就跟平時一樣飛快,紀香兒語氣活像是在喊她家養的小狗,小五雖然長相年輕,其實也快三十歲了,沉穩及不太顯眼的外表,底下的人看見他都喊聲「五爺」,不認識的才會喊名字,就是宋爺也不會用這種語氣,小五認命的轉過去,「香兒,怎麼自己過來了?

「還問我怎麼過來,宋大哥不是說你要帶我上街嗎?我等了好久就只好自己過來了。」
紀香兒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她毫不避諱地拉著小五的手,一副妹妹的樣子,而大家確實也都把她當成妹妹,小五只有苦笑一聲,連聲答應:「好好,妳等我再去找一下宋爺就帶妳出門,乖。」

紀香兒看似任性,但卻當真是很會抓時間的,跟著來的源宗等人包括夏玉兒都有事忙了,只有她,看上去當真是來遊玩的心態,小五苦笑著說:「妳呀,早上不是還說要跟玉兒姑娘出門嗎?」

「玉姐姐嫌我笨,說我在的話會壞事,不肯帶我去嘛。」
香兒有些埋怨的邊走邊說:「但是她說的是實話,我去也不能幹嘛,只好留在這裡了。」

小五聽了露出笑,「香兒長大了,雖然還是調皮的很,卻已經知道分寸了呢。」
香兒癟癟嘴,對於這話沒有表示,只問:「二爺呢?他們還沒出宮啊?」

小五笑著推開宋爺書房的門,邊說:「還沒,明天才會回來,妳不用急,在這裡等一下,我很快。」
說完他回過頭,上前恭敬地低聲說:「宋爺,五哥那裏帶了話來。」

宋爺看見紀香兒真的乖乖等待的身影,眼眸中也是微微一笑,聽著小五繼續說:「紀主子那裏說是,一切由宋爺作主。」
「其他呢?」
「沒有了。」
小五認真想了想,說:「就只有一句話,另外,夏公子在路上,預計可能還要一天。」

宋爺沉吟了一會兒,最後淡淡的嘆口氣:「但願二爺那邊不會有什麼事才好。」

小五有些迷糊的問:「宋爺?」

宋爺面色罕見地似笑非笑,「這京城啊,最近可真的很熱鬧,你就多派人支援源英他們,別出了什麼岔子。」

小五一聽,立即低聲回:「是。」

×  ×  ×

蘇安注意到楚以華微微掃過他身上的視線,反射性地將頭垂的更低。
他的容貌與草生極為相似,這個距離下,楚以華只看了一眼,也把他當作那個啞巴少年。

而在蘇安眼中,那個男人,二爺口中的「偏靜」,卻極為深不可測,蘇安見過許多人,沒有一人像眼前這位聖上,他的氣息淡淡的,聲音也是淺淺的,聽著如水,清澈自傲。

但也不像,或許是一潭深水,顏色深的看不出來,反而變得純粹了。
純粹的……墨色。

那種威嚴是與生俱來的,和紀言星給人的感覺毫不相同,若眼前這位聖上是水,對蘇安來說,紀言星便是香,他是淡淡的香味,時間一久,便不自覺地令人習慣……只有一點相同,那就是讓人摸不出深度。

可談話時,眼中那對著二爺眉眼中露出的柔情卻又像是真的……是真的,亦或是演出來的?可能嗎?是為什麼呢?

蘇安心裡起了一點點的漣漪,他心中毫無疑惑,就只是起了一點點的感覺,但那究竟是苦是甜是澀,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這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非常非常的危險。

那時主子將他跟草生都配到二爺身邊時,他們也曾覺得奇怪,以前主子再如何擔心二爺,或是做出其他安排,也不曾將他兩兄弟一同調走,因為……無論如何,現在的蘇安心裡只是專心地注意著周圍。

只有一個念頭一閃即逝……當初主子與這個男人短短幾次見面和談話,究竟主子又從這男人身上看見什麼?

蘇安不知道,草生不知道,一同前來的香草更不可能知道。
可楚以華,卻是知道的。

他笑了笑,伸手想碰紀子伶鼻子,忽然意識到對方現在頂著一張女子的面容,不由得苦笑:「你的臉真不能碰?」

紀子伶眨眨眼,一派天真的回答:「不給你碰,你想做什麼?」

楚以華微微一笑,再度抱他,輕輕吻了吻他的耳朵,低沉著聲音在他耳邊廝磨著說:「我只是想吻你,你卻頂著這張臉,一點都不能親近。」

紀子伶笑了起來,忽然想起他想問什麼,他輕輕靠在對方肩上,「當然不能,太親近的話,我哥會不高興的。」不過摸摸抱抱倒是沒什麼關係,這句話他沒說。

這話在楚以華心裡也掀起了一些漣漪,一點一滴的不悅從他心裡蔓延開來,但隨即又被理智壓過……他何必如此不悅?瞬間,他這麼問著自己,然後楚以華再度苦笑。

他的聲音深沉而透著一股無奈:「子伶,你很容易讓我失控。」
「喔?有嗎?」
紀子伶的聲音依舊淡淡,帶著一種淺淺的天真:「我倒是覺得皇上您無論何時都是這麼冷靜呢。」

「碰上你,朕從來就沒有冷靜過。」
楚以華無奈:「你與朕、紀爺開不開心,就當真那麼重要?」

紀子伶一聽,推開楚以華,抬眼看著對方的表情,「當然重要,他是我唯一的哥哥。」
紀子伶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敢情皇上是屬猴的?這麼快就開始吃味了?」

楚以華談及他哥哥時沒有直呼其名,卻是以「紀爺」稱呼,其中用意,紀子玲是不願猜的,看著楚以華面沉似水的臉,紀子伶毫不動容的笑著問:「你還沒說,為什麼這麼確定我是本人,偏靜。」

確實是有點吃味,楚以華嘆了口氣,那聲輕輕的呼喚又讓他全身輕盈了起來,他開口:「因為你這麼叫我。」

他的表情原本在他提起紀言星時一直面沉似水,這時卻像融化一般,隨即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面露無奈與苦笑,對著他時語氣又回到初時的溫柔。

紀子伶看見楚以華的表情變化,再度微怔,楚以華湊近前去,低聲詢問:「我可以吻你嗎?」

那語氣沉沉的,像是多年的醇酒,卻又極其的輕,那種輕就像是……有些害怕他會拒絕。
即使如此,卻還是高傲的,只一點點的低頭,這麼的詢問他。

「偏靜……」
紀子伶喊了一聲,然後仰起頭,楚以華克制著想去觸摸對方臉頰的衝動,湊近前去吻了他一下。

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總是這樣。

紀子伶對他的舉動似乎完全沒有牴觸,這讓他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子伶,從一開始我吻你時,你就一點反抗也沒有,你該不會……」

紀子伶敏銳的反問:「該不會什麼?」

楚以華住了口,只是看著紀子伶,紀子伶原本並不太想談這個,但是他發現對方神色很認真,只好不再裝傻,低下頭,停頓了一會兒才低聲的解釋著。

半晌,楚以華淡淡的笑了。
看來,他對紀子伶真的很沒輒呢。

「你真是……」
楚以華笑著,又親了他一下,才低聲說:「其實,我已經沒有什麼時間,子伶。」

紀子伶聽出他語氣不再那麼淡定從容,不禁說:「可你看起來不像是在趕時間呀。」

「我很趕。」
楚以華低聲,「四哥就要回來了,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紀子伶沉默了一下,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十分柔軟,卻低沉而深邃,帶著不明顯的質疑:「你……你就這麼相信我?」

×  ×  ×

臨天,紀府。
在紀言星的書房中,小五正低聲對著紀言星稟報著消息。

「人現在在哪?」

「在路上。」
小五低聲說著:「宋爺那邊說是直接讓源宗跟源英、玉姑娘領一批人去了,此人極為謹慎,總共有三批人分別走不同的路,而且其中都混有對當地非常熟悉的人。」

小五說到這裡,想了一下又說:「臨水那邊的探子回報,說是,除了本尊外,另外兩個似乎都是替身,推測很可能也有易容。」

紀言星聽罷眉頭微微一皺,沒多久又鬆開,淡淡的問:「慕容怎麼說?」

「臨水那裡,」
小五想了想,說:「暮容家還沒有插手,但那裡本來就是他們的地方,我怕是……」

說到這裡,紀言星抬手輕輕阻斷了他說的話,揚聲:「藍捷。」

「主子。」
藍捷沉默地站在一旁,不說話幾乎沒有任何聲息,這時應了一聲。

「去慕容家打個招呼,問一下這件事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皇四子會在那裡。」
紀言星眉頭皺了皺,想是想到了什麼又說:「溫家也去打個招呼,調查一下這半年來有關那裡的案件,溫大人若追問,我會親自說明。」

「我立刻去辦。」
藍捷點點頭,想了想又問:「將軍府那邊也要去打個招呼嗎?」

「他老人家脾氣火爆,要是知道這件事還不把所有人都拆了?到時所有人跟溫府那就得跟著倒楣了。」
紀言星笑了起來:「所以別去打草驚蛇,跟溫府那裡溫欣姑娘說一聲就好,有她幫忙就沒事。」

藍捷再度點頭:「是的,主子。」
然後身形一晃,消失在門扉後。

臨天這裡雖然美其名是東西南北各有四大人物坐鎮,其實說到底,大家感情還是不錯的,互助互損是常有的事,小五也知道,表情連變都沒變。

紀言星挺直著身形,交代完了事情,室內忽然寂靜下來,這對小五來說有些新鮮,因為紀主子從來不是這種人。

他思忖著最近到底有什麼事情讓紀主子這麼掛念,無非就是二主子吧?但是現下也還沒有消息……
紀言星只是沉默著,沒有叫他離開,但也沒有任何吩咐或問話。

又過了一刻鐘,紀言星才慢慢開口:「小五。」
「是,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你……」
紀言星頓了頓,「你去查一下,看今天容先生都做了些什麼事。」

這話有些籠統,小五眉眼一挑,啊,他都忘了,原來是容先生的事兒啊……
他露出笑容,說:「這個我剛好知道,他今天一早出門買了一份燒餅油條,然後就回店裡去擺弄藥材,中間來了七個看病的人,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吃飯,至於夏侯燕兒姑娘,昨天就被叫去採買藥材了,現下還沒回來。」

紀言星聽罷,眼神緩緩地落在他身上,小五心裡咯登一聲,其實紀言星這一眼並不嚴厲,甚至也有些漫不經心,時間還很短,但小五卻覺得自己身上的冷汗都隨著紀言星的打量而冒了出來。

「紫英呢?」
小五心裡捏了把冷汗,說:「這個嘛……紫英姑娘今天還沒醒過,昨天夏侯燕兒姑娘出門前有幫她洗手洗腳。」

「是嗎?你知道的還真仔細。」
也許只有一下子,紀言星的聲音仍舊淡定溫和,但最後說的話卻平靜而冷漠:「從現在開始,不用天天派人守著了,我看容先生也不喜歡那麼多人。」

「是,主子。」
小五笑著點點頭,臉上冷汗直冒。

直到這時,紀言星才又緩緩露出一絲笑容:「你這麼聰明,應該懂我的意思吧,小五?」

「懂!懂。」
小五連忙點頭,「主子儘管放心!」

要命!
平時提到容先生時,也不見紀主子那張臉冷成那樣,似乎以往二主子都會出來說說話的,小五從來沒有什麼時候這麼希望紀子伶回來。

這可是苦了他們這些辦事的人啊!小五心裡苦笑,這兩人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說討厭也沒有,說喜歡又談不上,見面更是少之又少,偏偏那麼關注,就不能確定一點?

再者,平時紀言星說了就是說了,但唯獨對這位醫館的容先生是不管用的,小五面上答是,實際上怎麼可能不派人,要是隔天紀言星忽然又問起了,他總不能說不出來啊!

想歸想,他可沒有膽子說。

臨天這位小五在心中腹誹的二主子,此刻還在瑪其,紀子伶是一個稱得上聰明的人,再加上楚以華對他幾乎是完全不摻雜謊言的坦白,他幾乎可以想見接下來的皇宮裡,必定又會染上許多的血。

然而沒有摻雜什麼謊言並不代表楚以華是不是有少說什麼,這讓他有點在意。

「四哥就要回來了」這句話,他原本只是聽聽,但是在楚以華說了他很趕之後,他忽然間若有所覺,這件事必須要盡快讓紀言星知道,更重要的是,必須要讓五王爺知道。

我且問你,你在楚以華身邊做護衛多久了?
回二爺,有十年了

十年……有這麼湊巧嗎?
偏紀子伶從來不相信什麼巧合,唯獨再度遇見楚以華,罕見的讓他措手不及。

林卿官做楚以華護衛的時候,楚以華還沒有登位吧?

楚以華這個人,讓他第一次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宋爺動作優雅地倒著茶,露出一點點的笑容問:「二爺是在想誰嗎?」
紀子伶驀然回神,臉上閃過一點不明顯的紅暈:「只是有一些在意的事。」

「是在意的人吧?」
宋爺看了他一眼,眼底笑意更盛,依舊是同樣的語氣問:「你很在意聖上會不會弒兄以保皇位嗎?」

「弒兄」?
明知道宋爺是在試探他,紀子伶仍舊回答:「他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

……沒錯,他就是想賭一賭,看看究竟是自己太傻太好騙,還是他並沒有認錯。

宋爺微微一笑,紀子玲和楚以華的曖昧,當然是瞞不過他這位精明的情報商人,只是精明也要看對象,宋爺開口道:「二爺今日剛出宮,所以還不知道吧?皇四子雇了護衛及當地嚮導分成了好幾路回京,在這之前,完全沒有這個人的消息。」

紀子伶沒有接話,抬眼看著他,知道宋爺還沒說完。

「這位皇四子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再加上二爺的消息,時間上有點太過於巧合了,現在人還在路上繞來繞去,把我們和其他人的探子迷的七葷八素,搞得連我們自己的人都很難接應,二爺有什麼想法?」

這話可有不少水分,紀子伶也不說破伶想了想,但最後他搖搖頭,喝了口茶說:「我現在腦子很混亂,抱歉。」

他的表情仍舊淡定從容,只宋爺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紀子伶又繼續說:「我這人不相信什麼命運巧合,但就一次,我想賭賭看,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皇上真要讓位,亦或是另有打算,那位皇四子到底是真是假,如今也無法確定,只是……還是早點與五王爺聯繫上為好。」

上次一別,也有十年了吧?

「那麼二爺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宋爺知道他說這些話的用意,若不說清楚,到時只會更麻煩。

「大哥怎麼說就怎麼做吧。」
紀子伶微微嘆口氣,「給你們添麻煩,我覺得很抱歉,不過,皇四子是真有其人嗎?」

看著紀子伶的神情變了,宋爺這才說:「真的,已經確定有本尊混在裡面,二爺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說的詳細一些。」

紀子伶思索了一下,「我記得,夏族藍卡什的那個委託,他們一族的居住範圍,是所有族裡離京最近的,他們每年也都跟中原的商人做生意。」

「二爺想到什麼了嗎?」宋爺微笑問。

「你說回程路線有好幾路,既然知道,應該有我們的人在追蹤吧,路線圖出來了嗎?等夏晴一到,就讓他辨認一下路線跟地點,我想應該能順便確認這群人跟那裡有沒有關係。」

撇開楚以華的事情,紀子伶的腦袋還是很清醒的,他清楚認知到自己想得到的宋爺必定已經著手開始布置,因此也不多提什麼,一開口就是詢問進度,夏晴的事情宋爺不清楚,但是那不妨礙現在的追蹤調查,等夏晴到再說就好了。

宋爺微微一笑,點點頭,對他的話加以補充:「有幾個人雖然偽裝過,但還是被探子認出來了,一會兒你也順便看看,被認出來的名單非常有趣。」

紀子伶沉吟了一會兒又說:「我在想是不是要調一下宮裡最近三個月被撤換掉的守衛名單,尤其守門的,或者是有被秘密遣出宮的人,搞不好其中也有問題……該不會你剛剛說的名單就是在這些人當中?」

「小五想到了,但可沒有那麼快,」
宋爺笑了出來,但不否認,「是他跟我建議,我也讓他去查了,不過為了預防萬一,這次用了別的人,現在還沒消息,另外,主子那裡來了話,我想二爺應該有興趣。」

他習慣性地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平時這抹溫和笑容中或多或少會有一些算計的成分,但對著紀子伶卻真的只是淡淡笑著,他緩緩啟唇說:「紀主子說,這裡的事兒讓我全權做主,對於二爺您的事兒,一個字也沒提。」
他頓了頓,笑得更加溫和:「我想依紀主子的性子,應該是相信您的意思吧。」

「嗯。」
紀子伶胡亂點頭,既然紀言星沒留話給他,那他也就不在意,但他忽然想起剛剛十分在意的一件事,「宋爺,可以幫我查一下,偏……皇上身邊那位叫林卿官的人?我有點在意他。」

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直覺告訴他,這個故事似乎愈拉愈長了。

宋爺也不問原因,就真的只是打了個手勢,身後一直待著的流弓便上前等著吩咐,宋爺不廢話:「流弓,你聽見了,該準備的東西、該做的事你去吩咐一下,需要去我書房的話就直接去找木水。」

流弓面無表情地點頭答「是」,又朝紀子伶敬了個禮,完全不理會在紀子伶身後的草生與蘇安,直接走了出去。

這下子換成紀子伶笑了起來:「幾年不見,他倒是一點也沒變!」
宋爺也笑了,打量了他身後二人一眼:「你身後那對兄弟也是一點未變,不過兩個都在,可見主子有多擔心你。」

這句話說中了紀子伶其中一件在意的事,他原來就知道了,可他大哥說了就是說了,那有他駁回的餘地?
紀子伶苦笑道:「大哥是為我好,他不也為了宋爺跟五爺好,特地把香兒給送來了嗎?」

這句話一出,立刻換成宋爺苦笑,半晌才說:「二爺不談正事時,說話方式很不客氣這點也沒變,就不能改改?」

「改?」
紀子伶笑了:「宮裡頭那位可就喜歡我這麼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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