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1日 星期六

華伶曲˙章七˙情愫

夏侯燕兒手裡拿著兩隻糖葫蘆,這時其中一隻只剩下竹籤,眼看不遠處紀子伶和另一個陌生男子仍是沒有馬上要進來的意思,她很認真地開始思索,究竟剩下的一支糖葫蘆是要自己吃掉好呢,還是留給二爺好,畢竟那是二爺叫那姓林的去賣的,不過她吃掉了二爺也不會生氣吧?

紀子伶抬起頭,有片刻就那樣仰望著天空,然後他回頭,微微一笑:「今天失策,沒有帶傘,也沒有帶人。」
「不如先進去?」
楚以華提議。


他的聲音很沉很輕又很低,紀子伶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跟自己說話總是那麼輕柔又摻雜一點無奈,彷彿是在……他將自己的一些旖旎念想扔出腦海,有些不自在的點頭,這個輕微的舉動沒有走漏楚以華的眼,他說不清自己心裡的那種蜜一般的甜,跟著紀子伶一前一後進入了容均的醫館。

夏侯燕兒這時看清了二人動作,立刻迎了上來,天真地問:「二爺是來找裡面的人嗎?」
她沒有說是誰,也沒有說裡面的人數,很聰明的換了個問法。

紀子伶笑了笑,點出了這件事跟這個人有關:「是啊,林公子來多久了?」

若只有一人,夏侯燕兒絕對會笑著立刻回答,這會兒她卻露出了一些猶豫,低聲道:「二爺,不只林公子,夏公子與溫公子現在都在師父那兒,不過封姐姐那兒絕對只有林公子一人。」

哪個溫公子?

紀府裡姓紀的與姓溫的人都不少,但既然夏晴在此,紀子伶腦袋一轉便也也猜出了是誰,面上笑容一點也沒有變:「他們說上話了?」
「說了幾句胡話,就被……」
夏侯燕兒正要塘塞過去,後面冷不防出現了一道清冷而恭敬的聲音:「二爺,沒想到您親自過來了。」

楚以華一直沒有說話,這時抬眼逆著看過去,只見一名面色白淨的男子,腰間配著一把刀,臉色冷的像冰,他把自己整理的簡單乾淨,而白淨男子的後面則跟了一個膚色偏黑,表情有些委屈的人,跟他比起來,這名黝黑的男子頭髮看起來要紮不紮,衣服也是略顯凌亂、要穿不穿,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某種極端的組合。

紀子伶的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目光掃過夏晴,對方衝著他又擺出了無辜的臉。

「嗯……」
紀子伶回頭看著楚以華,眼神已經恢復,似乎也是猶豫了一會兒,才看似隨性的對他笑說:「我、嗯……偏靜,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家的家僕,你叫他小溫就行了,」
隨手指著朝紀子伶抱拳的溫尚雅,溫尚雅聽了紀子伶的介紹,轉而也朝著楚以華抱拳,不過也僅僅如此,並不多言。

紀子伶暫時沒有管他,又指著夏晴介紹:「他是王爺的心腹之一,叫做夏晴,正好奉了王爺的命令回臨天。」
他對夏晴的介紹跟溫尚雅比起來就比較詳細了,但是說的也不是太特別,首先,五王爺身邊的心腹,楚以華肯定早就打聽過,所以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

楚以華注意到紀子伶對自己的稱呼,雖然還有些生疏與不習慣的味道,但是對方那麼快就肯這樣稱呼自己,方才那種蜜一般的甜又湧上心頭。

夏晴平時隨便,這時也不敢出言頂上一句,也恭敬的抱拳:「在下夏晴,見過公子。」
那副痞賴樣一收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凜利許多,再者面容上添的一些疤痕使他看起來更為精悍,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威嚴與殺氣渾然天成,這時一擺出恭敬的模樣,立刻讓楚以華有些另眼相看,開口問紀子伶:「卻不知這位夏公子是哪裡人呢?」

省掉一些恭維與場面話,他問的很直接,夏晴笑了笑,覺得這沒什麼,代替紀子伶回答:「在下原是孤兒,直到遇見五王爺後才隨王爺四處走,現在大概算作半個臨天人吧!」
他說的很輕巧,楚以華卻聽得有趣,溫尚雅卻怕夏晴又說出什麼讓楚以華更加感興趣的話,已經恭敬說道:「二爺若沒其他吩咐,在下就與夏公子先回府了。」

十三……
紀子伶眨眨眼,但他還是說:「好,路上小心。」

溫尚雅與夏晴之間的關係本來就很曖昧,特別是剛剛他分明看見溫尚雅臉色不太對勁,不過一來楚以華沒看出來也沒問,二來他們自己也不說什麼,紀子伶自然更不會多說,至於那二人吵嘴吵到床上去,那又是後話了。

楚以華對那二人是好奇多於欣賞,等二人走遠了,才回頭說了一句:「他們可真特別。」
紀子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朝夏侯燕兒示意,才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岔開話題說:「傷腦筋,我沒有字呢,難道你每次看見我都要喊上一聲二爺?」

聽他說的有趣,楚以華也笑了:「叫你子伶可好?」
這是一個很大膽又很放肆的問法,換做別人,借他十個膽也不會這樣問,但是作為皇上,他最不缺的就是膽,紀子伶也不生氣,很平靜的回答:「好啊。」

「啊?」
楚以華懵了。
這次他真的是懵了。

「不好嗎?」
紀子伶換了一種口吻,略帶輕柔的輕聲問:「還是你比較喜歡恭恭敬敬地喊上一聲二爺?」

這話,棉裡藏針,偏偏楚以華很吃這一套,「那也不錯,這樣吧,以後當著別人的面我就叫你一聲二爺,私下就隨便叫,你看如何?」
紀子伶這時已經走到門外,他停住腳步,沒有回頭,還是方才那種平靜的口吻:「好啊。」

楚以華琢磨不出對方那麼平靜的語氣裡在想什麼,就看見紀子伶轉過身來,朝他笑了笑,接著就將門打開。

屋子是很普通的屋子,飄著淡淡的藥味,那著當時已經死了的封紫英,此時窩在林卿官懷中,頭髮略顯散亂,而林卿官就只是那樣抱著對方,眸光微歛,若不是開門的聲音驚動二人,乍看之下,簡直比風景還風景。

林卿官與封紫英原本似乎是在低聲說些什麼,這時齊齊抬眼,各自變了臉色。

「皇上……」「大哥……」
然後沒等二人做出回應,他們相視又是一問:「你怎麼……」「我沒有……」

然後又同時停了下來,默然無語地看著二人。

紀子伶笑了幾聲,很有趣的看著二人既尷尬又惶恐的表情。
楚以華可笑不出來,他挑眉,問:「你早就知道?」

紀子伶聳聳肩:「我不知道我妹妹跟妹夫和好速度那麼快,只是既然人在這裡,就來看看。」

「妹夫」二字說的林卿官臉紅的抬不起頭,差點都要忘記楚以華還在現場,他回過神,毅然下跪,「皇上,屬下……屬下……」
紀子伶退開一步,沒有插話。

楚以華沒有去問紀子伶如何得知,他對著紀子伶說話時總是維持著很輕鬆的神態,這時沉下了臉,略帶嚴厲地命令:「起來,坐著說話。」

紀子伶還真沒見過楚以華板起臉來的樣子,只見林卿官明明想說什麼,或許是一些解釋,或許是求情,但這些他都沒有說,只答了一字「是」,然後立起身,還有些不敢坐,楚以華冷冷斜了一眼過去,這人立馬老實了,正襟危坐,也只小心地做了半張椅子。

看來楚以華很清楚他這個護衛的性子,單憑身旁帶的護衛,就能對楚以華的用人之道窺看一二,紀子伶不知道楚以華心裡怎麼想的,不過要是問他的話,他大概會說,他也很無辜吧!

紀子伶若有所覺般正想找個藉口暫時離開,楚以華已經轉過眼神,沉聲說:「二爺不必迴避。」

紀子伶聳聳肩,側開身站到了一旁。

封紫英轉過頭,神情是少有的擔憂,她聰明但不精明,雖然八面玲瓏,卻沒有什麼心機,但她知道皇上不是昏的,不會憑著幾句話就斷定什麼,因此她已經喊出口的「皇上」,也遲遲沒有下文。

紀子伶示意他稍安勿躁,一時半刻不會有事,他也就暫時不擔心。
更多的想法是,那日雖然容均容先生提了藥仙道人,可也只是提了,並沒答應什麼,反過來說,這其實也只是皇上身邊的護衛與宮女的事兒,可大可小,以封紫英的身分,橫豎就是一個死,她也沒有其他血親家眷,至於背地裡是誰對她下蠱毒,眼下也已經有了眉目,這麼一想,紀子伶反而放開了。

況且,在這件事上,他似乎好像也別無選擇。

楚以華聲音這時很沉也很冷:「知情不報,任憑兇手逍遙法外,謹言,你可知罪?」
他的話很短,但是對林卿官來說份量卻很重,楚以華平時從不叫他「謹言」,一般都是「小林」來「小林」去的隨口叫,偶爾才會這樣叫他。

林卿官很少聽見楚以華那樣似乎是不可置信的語調,以及那麼陌生的語氣,一時間他竟然答不出話來。
紀子伶敏感地察覺到林卿官的表情,他沒有聽過楚以華是怎麼叫他這個護衛的,自然感受不到那種差異,明明才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紀子伶看著林卿官的臉卻覺得對方像是過了一年那麼久。

「……」
林卿官頓了頓,神色冷靜下來,他也沒有回頭看一眼封紫英,只是一字字說:「屬下無話可說,但憑皇上發落。」

紀子伶忽然想到了封紫英給林卿官下的評價。
<font face=標楷體>那個人呀,呆得很,卻是大智若愚,看似粗人,偏又細心的緊……</font>
其實應該再加一句木訥才對,楚以華叫他坐,他便不敢站也不敢跪,這人不錯啊,又那麼死心眼,想必紫英應該也不至於吃虧吧!
不對,好像已經吃虧了……

紀子伶想著完全是離題很大的東西,嘴角淡淡地揚起了一點弧度,還是說,這個林卿官跟他家十三一樣,遇到情人就會變笨?溫尚雅每次遇上夏晴,腦袋就剩下豆腐渣了。

「皇上!」
封紫英見紀子伶在一旁觀戲,沒有一點幫忙的意思,著急了起來,但她仍舊無法下床,連走路都要別人攙扶,封紫英顧不得那麼多,碰地一聲,她披頭散髮地倒在地上,神色卻很清明:「皇上,林護衛是被我騙來的,不知者無罪,求皇上放過他,奴婢的罪,奴婢願一力承擔!」

「……」
林卿官回頭看著封紫英,一副欲言又止,紀子伶看楚以華也不是真的要生氣,這時才慢條斯理的插話:「偏靜,你別急嘛,有話好好說,用得著這樣呼來喝去的嗎?」

語氣是問句,實際上卻是不折不扣的肯定句,楚以華光聽對方那樣的語氣,就已經知道紀子伶已經看出他並沒有真的生氣,也順著說:「罷了,小林,先把封姑娘扶回床上去。」

林卿官一震,微微露出喜色:「是,皇上。」

房間內的氣氛瞬間輕鬆了不少,方才的凝重頓時像鬧劇一樣,封紫英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大哥一句話那麼有用,但她光看也能猜出幾分,順從地讓林卿官將自己扶回床上。

楚以華心裡略略的不快,早就被紀子伶的那聲「偏靜」給順走了,幾個人重新坐下,當然林卿官是不敢再坐了,紀子伶開口道:「我來說明事情經過吧。」

他頓了頓,卻是看著楚以華:「紫英『死』了之後,我們懷疑紫英的死因,因此將她送到容先生這裡來檢查,才知道紫英是中了蠱毒,實際上她根本不記得,事情就是這樣。」

他說得很簡單,省掉了所有能省的部分再加以潤飾,離事實不遠,但確實有段距離,而他說的當中有一部份也是林卿官已經聽到的,所以反而不驚訝,接受得很快。

楚以華露出一個笑:「這位容先生可真是妙手回春!」

紀子伶一頓,勉強笑著應:「是啊,容先生很有口碑的。」
楚以華沒有漏看紀子伶的表情,知道其中必有蹊蹺,但他也不急著問,他就這麼放著林卿官忐忑不安地站在他後面,隨口又問了幾句話,最後才看著封紫英淡淡說:「紫英,妳剛剛說,不知者無罪,這話說得好,既然你什麼也不知道,朕便不追究這一次,好好靜養,有些事情只有妳跟小林去做,朕才安心!」

封紫英一愣,直到看見大哥對自己猛打眼色,才喜極而泣地拜倒:「奴婢、奴婢遵旨,謝皇上!」

這趟「藥鋪之旅」,楚以華沒有見持要去看看容均本人,這讓紀子伶鬆了一口氣,後來夏侯燕兒笑著將他們送出店鋪,一直到走了幾分鐘後,楚以華才隨口將話題繞了回來:「對了,剛剛在藥鋪那裡,紫英的病情如何?」

紀子伶不知道楚以華為何這麼問,只淡淡問:「只說身體虛,宜靜養而已。」
楚以華笑著說:「試問二爺,那個生病的人身體不虛、不用靜養?」
紀子伶很不客氣地笑著說:「皇上想問什麼,最好問得直接一點,草民大字不識得幾個,但是卻也懂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個理兒。」

你確定你真的懂?

「那麼在下換個問法,」
楚以華笑著,指著默默跟在身後的林卿官說:「你何必讓小林一個人去藥鋪?」

紀子伶其實知道楚以華真正在問什麼,他知道楚以華的語氣其實是在問他,明明只要大家坐下來就能談的事情,不必要弄的那麼複雜。
但事實上就是那麼複雜,不只是他說出來的那些,封紫英不知道若無藥仙道人救治,她便真的只剩半年可活,可她知道自己剛流產。
這種事,要他怎麼開口說?

可是這個人的胸懷之寬,讓他真的訝異了。
就在剛才,他認真地對自己妹妹說出那些話的時候。

紀子伶看了林卿官木然卻隱隱有些忐忑不安味道的臉,淡淡說:「難不成要好多人大張旗鼓地去才好?低調一點不是比較好嗎。」
其實他們一點都不低調。

紀子伶停了一會兒,對他自己說的話加以解釋:「紫英在你身邊時間不長,但你應該了解妹妹她生性沒什麼心機,而且,並不是我讓林公子去藥鋪的,是因為他去買糖葫蘆買太久了,我才想著去碰碰運氣。」

楚以華不生氣,也不質疑,只是問:「如果小林沒在藥鋪,你也會帶我去?」

紀子伶毫無猶豫的點了頭:「會,這件事情關乎你的生命危險,我們不能瞞著你,如果林公子沒在藥鋪,我會告訴你事情經過,至於妹妹該如何處置,這不是我說了算的。」

楚以華再次為紀子伶滴水不漏說話方式暗讚了一聲,他這種就算有什麼古怪,也讓人找不出破綻的技巧,堪稱高明。

他停了一會兒,才回頭看著林卿官說:「林公子,你也別怨我,前一陣子我們一直在查真兇,才瞞著你們。」
林卿官早在二人來之前就已經約略聽封紫英說過他,在封紫英嘴裡,紀子伶是冒著多大的風險才救下她,想方設法地要幫他們,對她不僅關懷備至,還一直擔心她吃虧,這時聽紀子伶那樣誠懇的語氣,根本忘了他是誰的弟弟,連忙說:「二爺千萬別這麼說,小人不曾這麼想。」

楚以華一見,笑著打趣:「這才沒多久,你們什麼時候感情那麼好了。」

林卿官又連忙辯解:「屬下……」
「好了好了,你不用說,我知道。」
楚以華在對方話都沒成句前打斷如是說,林卿官深深看了楚以華一眼,分明是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這下換成紀子伶打趣了:「看不出來,你還留了這一手啊,偏靜。」
楚以華擺出得意的樣子:「那是。」
「……」
發現自己被開玩笑的林卿官決定沉默以對。

時間也不早了,紀子伶原本能夠自己回家,無奈楚以華閒得發慌,硬是要送到他家門口。

「我沒有那麼嬌貴!」
紀子伶一字字地強調。

「二爺明明體弱多病,就讓在下盡一份棉薄之力吧。」
楚以華信口胡扯。

這邊二人你來我往地鬥嘴,林卿官則是裝作沒聽見,如果問他的話,他大概會說,這兩人說話的內容總是愈奇怪,但身為下屬,他實在不便說什麼。

走著走著已經到了紀府,紀子伶踏進門,才發現楚以華不知道為什麼也跟了進來。

他挑眉問:「你想留下來吃飯?」
楚以華原本來在尋思要用什麼理由,但聽對方一問,頓時又改變心意了:「沒有,我這不就要走了。」
「你等等。」
原本轉身欲走,紀子伶卻不期然叫住了他。

那聲音再一次地觸動楚以華心中最柔軟的部分,他回頭,笑容也柔了起來:「二爺怎麼了?」

林卿官站遠了幾步,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沒看見……

紀子伶看著他一會兒,認真的低聲說:「紫英的事,你不用真把她留在身邊,她或許也活不了多久。」
楚以華停了一會,解釋說:「我不是因為他是你妹妹,才既往不咎的,況且,你和令兄也不會放著不管不是嗎?」
「我是說真的,」
紀子伶往前一步,拉近了雙方的距離,低聲說:「我不知道她能活多久,就算現在死了都不稀奇。」

楚以華笑了笑,不在意的說:「你不是希望她活得好好的嗎?否則又怎麼會讓小林跟她見面?」
紀子伶一震,抬眼看他,很久,才又低聲說:「謝謝。」

「這點小事我不在意。」
楚以華笑了起來,「紫英若好了,就回我身邊做管事,若好不了,至少謹言也不會心有遺憾,這樣不是很好。」

紀子伶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你雖不在意,可我在意,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東西,禮尚往來,我總得做點什麼。」

紀子伶對自己信賴的人往往是比較疏於防備的,而他對楚以華的情感恰恰十分矛盾,楚以華微微一笑,忽然扳過他,挽著後頸吻了下去,力道看起來大,其實很輕,紀子伶略一猶豫,便被對方「得逞」。

這一吻下去,兩人都怔了,一個是沒想到會被吻,一個是沒想到會那麼順利,林卿官更是兩眼一閉,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對方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孩子氣,那微微傻住的表情,看的楚以華沒來由心動起來,不禁低頭又輕輕吻了上去。
紀子伶由於姿勢的關係,雙手順勢抓著楚以華的前襟及手臂,表情漸漸有了些紅潤。

楚以華吻了一會兒,對方依舊沒有抵抗,他便緩緩離開,仔細地看著對方的面容。
不禁問自己,這種情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原本只是很重視這個朋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初衷的情愫不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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