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關係漸漸變得很簡單,他們的交集也變得很簡單。
是的,「他們」。
不管是阿斯利安和冰炎,還是阿斯利安和冥漾,或著是冰炎和冥漾。
他們都是。
阿斯利安和冰炎都是最早察覺的人,他們都是自覺性很強的那種,當他們在彼此看著黑髮學弟的眼神中看見相同的念想時,他們就明白了這一點。
但是,他們配合的很好,一直沒有戳破,沒有人,夏碎也沒有戳破,他的態度傾向於旁觀的成分居多。
他了解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
「但是這樣好嗎?冰炎。」
夏碎有一次這麼對冰炎說:「褚倒是挺敏銳,但我想你們什麼都不說,他只會以為自己搞錯了。」
阿斯利安了解冰炎對冥漾的重要性,他了解,也一直靜觀其變,有一次在一場任務上遇見了庚,無意間對方談起了小學弟。
「雖然不是很明顯,不過你偶爾會露出一點破綻。」
庚眨眨眼,蛇眼瞬間隱去,「雖然我不認為在這種時候說出來是好辦法,但是你們一直都這樣,也不行吧?」
「我不否認我有這麼想過。」
阿斯利安輕輕說,「但那時,漾漾的心全繫在冰炎學弟身上。」
庚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那現在呢?你不該自私一點嗎?」
自私嗎?
真正的自私是怎麼一回事,很少有人懂,例如佔有慾,其實,那只是自私的其中一種表現。
若說一般的情敵都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的話,那阿斯利安和冰炎肯定是特例了,他們的自覺性太強,思慮都太周密,同時,大多時候也都太理智。
甚至在決定是否要告白的時候,雙方都共同的想找對方談一談。
這難道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但,他們卻不這麼想,雖然都沒有說穿。
在冰炎沉眠的時候,阿斯利安看著一心繫在冰炎身上的冥漾,在冰炎醒來後,冰炎看著冥漾,也看著一直在他身邊的阿斯利安,雖然有些巧合的成分在,但那卻是契機。
他們在雙方眼中找到妥協。
就和預期中的一樣,冥漾整個就是不知所措,阿斯利安只是重複的覺得很無奈,看向冰炎,發現冰炎的想法可能也和他一樣。
他們不只是情敵而已,他們對小學弟的愛戀和情感都是真的,大概因為這樣,他們的關係也變得很微妙。
就像是不能承認的,某種程度上非常了解對方的好朋友那樣。
那是冰炎和阿斯利安都不能輕易說出口的事,在冥漾做出選擇之前,這是他們兩人的決定。
× × ×
被傳回黑館的冥漾,一眨眼,就看見冰炎坐在沙發上很舒服的看著書……是說這房間好熟悉啊。
「阿斯利安把你傳回來的?」
冰炎抬頭,微微皺眉,他現在不再竊聽冥漾了,但是說真的,對方臉上的表情讓他不用聽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拿來的翼族的點心我已經放在你房間裡了,打開門就看的到,晚點需要的話,再自己進來借浴室。」
冰炎說完,繼續自在的看他的書。
聽說冥漾曾經試著想用自己的浴室,但是由於種種原因(?),最後他還是來跟冰炎借了……
一天之內,連續遇到兩個讓他覺得好糗的人,冥漾跑回自己房間平順心情,同時想起阿斯利安的話。
『我想冰炎學弟應該也和我一樣。』
一樣嗎?
『我造成你的困擾了嗎?』
雖然學長和阿利學長都沒有明說,但是他們的都給了自己很大的空間。
冥漾有些猶豫的站在冰炎房門外,他走回去自己房間,想想又折回,想想再折回,就這樣來回於冰炎和自己房間的門口……就算冰炎已經聽不見他的腦殘,不過那麼明顯的腳步聲還是可以聽的到。
起先冰炎沒有想要去戳破,但是,後來他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就算是在他洗完澡之後,冥漾居然還持續著他的來回走動。
要不是現在聽不見他的心聲了,冰炎懷疑自己可能會沖出去把對方踢貼到牆壁去。
冰炎一把打開門,頭髮沒乾,光著上半身,完全不管冥漾著實被嚇了一跳。
冥漾就這樣看著冰炎,冰炎也看著他有一些時間,原本想要把人趕回房間就好,但他卻說:「有什麼事嗎?」
冥漾先是臉色白了一下,然後發愣了幾秒鐘,接著看著他腦袋似乎完全當機了。
冰炎掩飾性的哼了一聲,當然他打死都不會承認褚現在這副樣子真的是有些……破綻百出。
「臉那麼紅做什麼?」
「不、不是啊……只是……」
只是都兩個月了結果我都還沒回答你們我覺得很過意不去啊……
他要怎麼說出口啊……
冰炎瞇起眼看了他幾秒鐘,側開身子說:「進來吧。」
「……要幹嘛?」
很習慣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冥漾往前踏了兩步,才又停下來有些小心的這麼問。
「我想時間也夠久了。」
冰炎略略回頭,聲音一句比一句還要壓低:「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了。」
這句話是要討論的意思嗎?
冥漾覺得不太對,為什麼他忽然把學長和阿斯利安聯想在一起了?
但他還是乖乖進去。
冰炎順手弄乾頭髮的同時,一手拿起手機,冥漾只看見他很快的說了什麼又掛掉,接著學長換上了(對他來說)很家居的襯衫和長褲,還是很順手的不知道從哪拿一本厚厚的書就坐下來悠哉的看了。
啊你剛剛不是說要談談?
現在怎麼又坐下來看書了?
冥漾左看看也不是,右看看也不是,只好選個位子坐下來,懷著些微恐懼感,還稍稍坐離那麼銀中一點紅的紅眼魔王遠了一點。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冰炎抬頭說:「阿斯利安等一下會過來。」
我說阿利學長來做什麼……冥漾想到一半才發現事情不對。
難道今天就是他去找阿嬤的日子了嗎?
冰炎看了他的臉一眼,慢慢的說:「放輕鬆,沒什麼好緊張的。」
是說這句話從冰炎嘴巴說出來對冥漾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啊老大!
晚點來、晚點來……不,我想還是早死早超生了。
但是我可以反悔嗎?
這種情況超級尷尬啊,我要說什麼?
嗨,阿利學長。嗨,漾漾。
不對啊啊啊啊,又不是來喝茶的!
一連陣的腦殘還沒完,冥漾發現他的時間已經用完了……
法陣直接在冰炎房間亮起,走出來那個人就是阿斯利安。
「漾漾,午安。」
冥漾沒有回答他,只是一陣混亂,臉上簡直就是大難臨頭的表情。
冰炎笑了一聲:「表情不錯,像待宰的羊。」
那你們兩個不就是那隻狼了嗎?不對啊,有哪隻狼是白毛的?那根本是殘……口誤口誤,旁邊那隻棕毛真得有像沒錯。
……靠,我幹嘛這麼快就接受我是羊的事實啊!
冥漾悲哀的發現他好像真的有受虐傾向。
冰炎也沒理他,在他腦殘期間轉過去和阿斯利安說話。
「冰炎學弟,午安。」
阿斯利安比照剛剛褚冥漾,也向冰炎打招呼,但是語氣就淡了些。
「午安。」
冰炎也答得很簡單。
阿斯利安看看褚冥漾,又看看冰炎。
「你想談,還是漾漾?」
冰炎給出了一句話:「他在我們口晃了幾十分鐘,你覺得呢?」
冥漾有些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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